“屌你老母,乾死你們這幫小鬼子!”這種情況下,剛才所有的害怕和驚嚇都隨即煙消雲散,千百萬抗日先輩的的熱血和英靈此時已經把我燃燒,屠倭的血脈就此覺醒。
“卡塔”,腎上腺素讓我激動地都忘了衝鋒槍的彈匣已經掉在了地上,端起槍就勾了扳機,沒想到擊針撞了個空。“叼 ,狗日子造的東西就是他媽的不好用!”眼看著離我最近的那個鬼子兵已經端起了步槍朝我衝了過來,明晃晃的刺刀上,血槽清晰可見。
扔掉槍,第一個反應就是從衣服口袋裡往外掏手雷,剛把手伸進口袋裡,摸到了手雷,卻怎麼感覺這鬼子手雷上溼乎乎,黏膩膩,滑丟丟的,竟然怎麼都掏不出來。
鬼子已然到了跟前,我選擇了閉上眼睛,心裡竟然蹦出了那句熱血了幾代人的電影臺詞:“咱們烈士陵園見!”
刺刀插進了我的胸口,我用力握住刀刃,奇怪的是,胸口沒有疼痛感,疼的卻是我的右手。
“啊!”我大吼一聲,猛然的坐了起來,才發現這如真的夢魘早已讓我汗流浹背渾身溼透,醒來後一股莫大的恐懼和孤獨感強烈的襲上心頭,我大口的喘息著,發現拉斯正在舔我的右手,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我和拉斯的喘息聲。
“這燈應該是燒壞了吧,你醒了,是不是就是你把我的手雷舔的都是口水?害的老子做了烈士,你這條小破狗!”我摸了摸拉斯的頭,捏了捏它的爪子打趣道,又趕緊摸出了手電照了照四周,看到擋門的木箱和青銅鼎都沒有動過,這才安心一些。
把手電調成露營燈模式放在床前的櫃子上,我還認真的聽了一會兒,再次確認外面沒有任何聲音傳進來後,我才完全放心,又看了看自已的右手,上面還有一排狗牙印和黏糊糊的口水,想必是拉斯怎麼都舔不醒我,想輕輕咬醒我吧。
“過來過來,這口水得抹你身上才行。”我一把把拉斯從床上拉到身邊,開始用手在它身上蹭來蹭去,拉斯很配合,似乎還很享受這種感覺,不停地用頭來拱我的手。
“嗯?這是什麼?”
擼狗子的我,突然在拉斯腹部左下方摸到一塊東西,像是一塊膏藥或者膠布纏在了粘在了狗毛中,我按住拉斯,讓它把肚子對著我,拿著手電一看,果然,有一圈白色的醫用膠布纏在了毛上,隱藏在狗毛中。
“別動,我慢慢拿下來,不疼!”說完我就一點點的把那纏了幾圈的膠布取了下來,果然,展開來一看,上面字跡雖潦草卻能認清,寫著:轉移,往裡走,見m,明。
醫用膠布加上這些字,很明顯,這是明兄留給我們的資訊,貼在拉斯肚子上,應該是知道狗子跟我親,這麼想來,這條資訊似乎是專門給我留的。
明兄怎麼知道我會回來?他們這是去哪了?為什麼留資訊的方式要這麼隱蔽和倉促?那枚彈殼?他們三個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我剛才的夢,為什麼如此奇怪卻又逼真,我到現在都記得那裡面的幾句戲文,而我平時根本就不看戲曲節目啊!還有那牌子上寫的‘雙玩藝’又是什麼戲?我是聽都沒聽過啊。
一腦門的問題,真是煩死了,對講機又一直沒有任何訊息,我又不敢隨意的呼叫老鄭,怕耽誤他手頭的事情。
我拿著手電掃了掃地上的鐵塔,似乎胸部的起伏有力了一些,應該是有些好轉吧,“鐵塔,鐵塔,安東?” 然後我又試著叫了叫他,依然是沒有任何回應。
我站起來鬆了鬆筋骨,雖說睡得一點也不踏實,但終究是眯了一會,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拉斯跟著我跳下了床,然後走到鐵塔身邊舔了舔他的手和臉,隨後過來咬住我的褲腿,看著我低聲叫了兩下。
“你是要我把他叫醒?叫不醒的,他受傷了。”我跟拉斯解釋道。
拉斯聽我說完,又走到了床前,朝著床叫了兩聲。
“你是讓我把他放床上去?是嗎?”我指了指床問拉斯。
“旺!”拉斯看著我,堅定的叫了一聲。
“好!”也是,他還沒死,放地上太涼了,我咋沒想到呢,說完我就費勁巴拉的又把鐵塔拖上了床,這是真抱不動啊,只能拖。
“來,鐵塔兄,蓋上被子,彆著涼了。”我還給他蓋好了被子,甚至還給揶上了被角。
“怎麼樣拉斯,這下你放心了吧?”。
“旺旺!”。
“那我問你,下一步咱們怎麼辦?走還是留?”我低頭看著拉斯,它坐在地上,也吐著舌頭看著我,我問完後,還略有所思的看著我晃了晃腦袋。
然後突然躺在了地上,開始舔自已的肚子,狗不比貓,沒那麼柔軟,為了能舔到肚子,它都快在地上躺著轉圈了。
“哈,笑死個人,好了好了別轉了,我知道了,聽你的,起來起來。”別說這狗子還真有靈性,這是明確勸我去找明兄他們啊。
我想了想:老鄭反正也是往裡走的,我這麼去也是朝著他去的,大方向沒問題,縮在這也不是個辦法,畢竟他們三個也都轉移了,而且我覺得這必要的時候還是要相信老祖宗的話,樹挪死人挪活,行,那咱就去,手裡有槍也不怕,只是這麼端著槍不知道怎麼跟老鄭交代。回去鐵局挨個處分是少不了了。
“咱們先出去看看,小心點。”我拿起槍,還仔細檢查拔插了下彈匣,我怕關鍵時刻像夢裡一樣真的掉下來,想了想,還是帶了三個彈匣兩顆手雷,這一個基數的彈藥,在這冷兵器為主的要塞裡,足夠支撐我往裡闖的信心了。
我搬開頂門的青銅鼎和木箱子,背好揹包,葉錘還是被我別在了腰間,這滿滿當當的傢伙事,滿負重還是挺耗費力氣的,我輕輕的頂開門,發現外面的燈還是好的,“走,拉斯。”。
拉斯看了看床上的鐵塔,從我腳邊溜了出去,出來後又看了看另外兩個房間,還是我睡前的樣子,然後開了兩個罐頭給拉斯補充了下體力。
一人一狗,開始往裡面闖。
挪開兵舍下堵洞的箱子,我先把拉斯抱了上去,隨後自已也上去了,開始從兵舍的位置出發往裡探去。
別說,經過剛才的那場奇幻的夢境,快到地下河平臺的時候,顯然知道都是假的,我還是下意識的端起了槍,又頂了頂彈匣,有一絲絲的緊張,倒是拉斯,訓練有素的始終保持在我前面一米左右的距離,起著偵察兵的作用,走走嗅嗅,讓我安心不少。
平臺上倒是不可能有什麼鬼子和戲臺,只不過又是起了水霧,看來這水霧的生髮是有規律的,我端著槍,緊緊的跟著拉斯,到了河邊,拉斯看著河道里的水停了下來,回頭看看我。
“不淌水,跟我走,有橋。”我憑著記憶往右邊走了幾步,找到了那短橋,過去後,我開始有些犯難,往裡走是兩個門,之前女鬼子逃走也就是遭遇紅毛男的是一個門,另外一個更大的門沒有進去過,到底應該走哪一個,我現在面臨著所有探險故事裡都會有的情節---選門,生門?死門?關鍵是我他媽不懂風水也不會算卦啊!要不試試點兵點將?
“拉斯,聞聞,哪個門?”我帶著它在兩個門前都走了走,讓它聞聞,看是否能找到明兄他們留下的氣味,按理說在這種沒什麼人的地堡裡,狗對氣味的追蹤能力比在城市裡要強上百倍。
可拉斯在兩個門前都聞了兩三遍,一邊比一邊擴大聞嗅的範圍,最後還是疑惑的看著我,氣餒的叫了兩聲。
“找不到?沒事,我再看看。”我拍了拍拉斯的頭,用手電開始在兩個門的四周仔細看起來,我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犯罪片看多了,我挺信所謂的“物質交換定律”,總覺得仔細找一定能找到一些痕跡。
先從我眼前這個緊閉著沒走過的大門開始,這是個我們進來以後見到過最大的一個門,看這寬度和高度,是足以透過現在的小型卡車的,大門雖然緊閉,但是一邊的大門肉眼可見的變形下沉,變形門的下面有明顯的幾道刮地的痕跡,看著還比較新,說明近期肯定有人從這進出,但也不能確定是不是明兄他們亦或者是老鄭。
“我去,我他媽就是個瞎子!”,手電晃到大門右邊的牆上,一個巴掌大的M字,在手電光下若隱若現,泛著一絲綠光,這不就是明兄“狗毛詔”裡面提及的線索嗎?很明顯,跟著走就行,而且這M字寫的不算潦草,看來並不是揹著漢斯留下的,那為什麼給我的線索要藏在拉斯身上,隱蔽而又潦草?
只有一種可能,他們一直在躲避或者防備著他們三人以外的什麼人,當時事發突然,急著轉移。
那這麼看來,或許老鄭也只是知道大概的方向,不然剛才不會帶我走旁邊的門,導致遇上了紅毛男,阻礙了計劃,論起對這地下要塞的熟悉程度,我相信,即使那些小鬼子帶著他們爺爺留下來的地圖,也絕對沒有在這下面亂竄了七十年的漢斯熟悉,雖然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但是永遠不要懷疑一個人終極無聊和孤獨的時候能有多大的勇氣和毅力,換句話說,他也可能極度變態。
漢斯這老頭,絕對不簡單,即使沒有危險,也絕對隱瞞了很多的故事和想法,想起那張頗顯睿智而又玩世不恭的臉,我忽然間覺得,這麼多方勢力,驟然一夜之間就齊聚這荒無人煙,數十年無人問津的的地下要塞裡,好生熱鬧啊,多多少少都有他老漢斯出的力氣吧。
想到這裡,突然脊背一涼,會不會引導我走進去也是一個陰謀呢?是老漢斯的計劃,還是小鬼子的陰謀?誰說寫了“明”字的膠帶就一定是明兄給我留的資訊?當時留下他一人,如果“蘇德聯手”,那他雙拳難敵四手啊,我又掏出了那枚彈殼,摩挲著,“誒,不會是7.65毫米吧,魯格?”。
這個念頭一出來,就沒辦法抹去了,越看越像,如果是魯格的話,那一定是老漢斯的隨身配槍,一定是他永遠不會離身的寶貝,那代表著他對家鄉的懷念和對元首的忠誠。
那這一槍到底給了誰?
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
眼前的門還進不進?進不進?
拉斯很聽話的坐在我腳邊,我推了推眼前的門,雖然很大,但是一推就發現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生澀,這說明什麼,這裡有人進出的頻率要大一些。
我推開一條縫,裡面如墨水般漆黑無比。
可除了眼前這道門,我還能去哪?最安全的可能就是往回走,什麼都不管的往回跑,跑到焚化爐再說,可是,這跟逃兵有什麼區別,我老沙家丟不起這臉啊!
這時候,腳邊的拉斯站了起來,突然咬住我的褲腿,往門的方向拖了拖。
這是想讓我進去。
白霧越來越稀薄了,叮咚的河水似乎也聽的更真靈了,我閉著眼睛感受著這一切,突然想起了毛選裡的一句話,主席他老人家說過:“坐著不動,只有被滅亡,沒有持久戰,也沒有最後勝利!”。
“屌你老母,殺,殺,走,神犬拉斯,隨我殺將進去,攪他個天翻地覆!”,主席的話語就像是一針興奮劑推著我向前走,那咱就走。 任爾東南西北風,咬定青山咱不放鬆!
說罷,我背好槍,雙手頂住門,使勁一推,“咯吱--吱!”,一聲刺耳的鐵石摩擦聲響了起來,門開了,我推了大概五十公分寬的一條縫,隨後端槍,還沒等我示意拉斯進去,它已經自覺的探了整個狗頭進去,只是嗅了嗅,沒叫喚就進去了。
我躬著腰,端著槍一個閃身也進了門,隨後用手電快速的掃了一下眼前的情形,我本以為會是一條跟門一樣寬高的通道,但不是,手電一照,眼前一面實打實的青磚牆就擋在我前面10米不到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