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不可能吧,這麼大個門,裡面的是個斷頭路?
直到拉斯消失在我眼前,我手電的光追著拉斯的殘影,這才看清楚,這不是斷頭路,而是用青磚建造了一個類似影壁的牆,只在兩邊各留了容人透過的路,拉斯就是從左邊的路跑到了牆的後面,我趕緊跟了上去。
“要不要這樣,又來啊?”繞過那堵磚牆,赫然兩個黑洞洞的通道口又攔在我眼前,兩個並排的圓拱形通道口,形成一個大大的M形,看起來滑稽的讓我想起了三個字:“麥當勞”,雖說都是通道,但是在建造工藝以及用料等級上都比我身後河對岸我們經過的那些通道肉眼可見的高階。
不比身後那些通道,最多地面鋪點磚,通道牆壁基本鑿壁而成,有些甚至鑿平都做的一塌糊塗,應付了事,甚至很多牆壁裸露出來的岩石都被滲水沖刷的光滑尖利,搞得我身上都有不少的擦傷。眼前的這個通道,出口端竟是用水泥端端正正的抹了一圈,包住了青磚,手電晃過去,地面和牆面都用青磚壘的整整齊齊,兩條通道都一樣,連通往的路都這般費了心思下了功夫,那這條通道所要去的地方一定比我們路過的那些地方重要的多。
瞬間勾起了我的好奇,這兩條通道到底通往哪裡,他們又會在哪裡。
還有,這又為什麼做個影壁牆在這啊?是為了擋什麼還是有什麼風水上的說法,想到這,我就又扭頭看了看身後的這青磚影壁牆,沒想到這一看,差點給我嚇的把手裡的手電給扔過去,整個人不自居的後退了兩步:“屌你老母”。
原來這對著這兩個洞口的影壁磚牆上,全部鑲上了大片的白瓷磚,然後在白色乾淨的瓷磚上,畫了一個披著長髮的中年女人,大小基本是真人等身大小,頭戴金箍,金箍前面是一個圓圓的金色太陽,甚至還畫出了太陽的光暈,那女人身著長裙,這裙子看著也不像日本人的和服,裙子上點綴的是數個八瓣菊花圖,右手握著一個玉如意狀的東西,左手指著天,畫的栩栩如生,應該是日本人在這裡離供奉的什麼神仙吧?
聽說日本仙鬼多,但我當時屬實不知道這到底是哪路仙鬼。
只知道這畫不僅畫的逼真,一定也選用了上好的顏料,幾十年過去了,除了蓋了一層灰外,依舊色彩分明,栩栩如生,要不然也不能嚇我一跳。
“壞事幹多了,拜再多神有個屁用?這也不知是哪路邪神!”。
“旺旺!”。
我話音剛落,就聽到拉斯發出了進攻的吼聲,聲音低沉而又充滿敵意。
“你們這些無知的支那人,竟敢對我們九菊一派的天照大神如此無禮,你這個沒用的新來的,本來想等你進了裡面再宰掉你,現在你這般無禮,我就先割下你的人頭,用來供奉天照大神!”一串明明聽著很清晰的漢語,但就是跟電視裡鬼子一樣濃重的八嘎口音話從一個女人嘴裡禿嚕了出來。
我回頭一看,手電晃過,不是別人,正是剛才跟我們搶奪老秦頭他爹屍體,跟我們在平臺白霧中纏鬥的日本女忍者。
不對,衣服顏色不太對,雖然樣貌五官都一樣,但是我眼前的這個兩隻手都是完好無損的,那一個的手明顯被老漢斯一槍打斷指頭了,這東西打斷了,一時半會可接不回去。
又是他媽雙胞胎,這是下來了幾對啊?
20歲出頭,面容白皙,雙眼有神,一身淡紫色緊身衣服,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別說,這要是下海做個德藝雙馨的老師,估計銷量也不會差,何必呢,過來打打殺殺的,下海,那才是日本女生的終極出路嘛。哎,要不是她右手握著一把快趕上她人高的野太刀,殺氣騰騰,我都快幫她把片名起好了。
“你看什麼,支那人。”看我沒有一絲害怕,還敢上下打量她,表情還多少帶點猥瑣,很是慍怒,臉色還有些漲紅!這是真生氣了看來,我看她握刀的手都青筋暴起了。
從她言語裡我能聽出來,之所以她到現在還不動手,是因為對我們所有人都摸過底了,她知道我是個新人,沒什麼戰鬥力,對她完全構不成威脅,哎,看來鐵局的鋤奸任重道遠啊!
我感覺我站著的這個角度,剛好擋住了我揹著的槍,她應該沒看到吧,要不然能對自已這麼自信?
“你們不是忍者嗎?我怎麼沒聽過什麼九菊一派啊?你漢語說的挺好啊?”其實我此時心裡慌得一比,前面說那麼多也是爭取時間調整下自已的心態,好在槍在手,對方也沒有逼的太緊,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應對,小命怕是要交代了,好在下來這要塞也見了不少,開了眼了,好歹也是衙門的人,突發事件處理還是學得來的,我調整心態,接著又問道。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等下我先割了你舌頭。”說完,左腳一踢,太刀就橫在了她身前,左手握鞘,右手拔刀,隨後下鞘雙手握刀,起勢,動作乾淨利落,行雲流水般流暢,這要是我跟他冷兵器對戰,我相信我接不了一招,就得成為這刀下冤魂。
“慢慢,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就一個,最後。”我伸出左手,故意做著阻止的手勢,其實正好趁機拿著手電來回晃了晃對方,趁著這時候,右手已經握住了槍把,只要看準機會,一轉身抬手就能幹出去一梭子,我還心有餘悸的摸了下彈匣,生怕它掉下來。
別說這手電晃的還挺有用,她橫著刀但是沒做下一步,也沒看到我的握槍。
“那你快問,什麼問題?”她憤怒的大聲質問道,別說這勁道的小樣,還挺有味道,可惜啊,馬上就要被我用你們鬼子自已的槍打成篩子了。哎,年輕人,怎麼就沉不住氣呢!
“我的問題就是,你的師父到底是北條呢還是波多啊?去死吧!”最後幾個字我拉長、放大了音量,同時手電也快速晃了晃她好乾擾她,右手直接端起衝鋒槍就朝著她摟起火來,我似乎聽到了一聲“八嘎!”。
隨後就被連續的火光和槍聲淹沒了,雖說沒有準頭,但是對方就在左邊的通道里,那麼狹窄的射擊面,這麼一梭子打過去,怎麼都能中一兩顆吧,“塔塔!”一瞬間三十發子彈就傾瀉出去,槍機空擊著,這槍別說後坐力比我想象的小多了,還來不及看看對面,我趕緊拔掉彈匣,摸出口袋裡的彈匣,一氣呵成的插了上去,這一瞬間,我感覺自已就是羅金寶上身。
可當我換好彈匣,準備上前補槍的時候,“我叼,人呢?”。
手電掃來掃去,地上倒是很多被子彈打下來的青磚碎渣,鬼影卻不見一個。
“我叼”,突然感覺不對勁,摟火的興奮頭一過,左臂上傳來一絲痛感,我一看,左上臂的衣服已經劃破,有一條細細的傷口,已經見了紅,好在傷口不大,殺傷力有限,我扭頭一看,只見兩把亮銀色的苦無飛刀正插在我身後的牆上。
這女人太牛逼了,這麼昏暗的環境中,被我突襲的打了一梭子子彈,不但能全身而退,還能朝我扔兩把暗器,也就準頭差了一點點,力道依舊勁猛。
我是不是應該趁機追上去?
回過神正想著要不要趁勢追進去。
“支那豬,偷襲我,我要把你大卸八塊!”那德藝雙馨女忍者的叫罵聲就從前面的左通道里傳了出來,聽起來距離沒多遠,也聽得出,她是真生氣了,但是又忌憚我手裡的槍,不敢貿然出來,這麼叫我,是不是想把我誘進去,再找機會近身幹掉我?
“旺旺!”我正猶豫著,沒想到拉斯怒吼著就衝了進去。
“拉斯,回來!”我趕忙要叫它,但只看到一條尾巴尖就沒了,它跑的太快了,衝動了啊狗子。
沒辦法,我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跑進去才發現這通道不是筆直的,也不是切角轉彎,竟然是弧形的,拉斯跑的太快了,我端著槍拿著手電跟在後面,竟然連狗影子都見不到,要不是能聽到它喘氣聲,我真懷疑我是不是跑錯路了。
這通道里面很“乾淨”,大概跑了那麼二十米左右,我就看到拉斯了。
它站在一扇只開了一條縫的對開門鐵門前,鼻子伸到門縫中,聞了聞又退了出來,想進又不太敢進,看上去很是猶豫焦急?但很明顯,女忍者就從這門進去的,或許就在門後。
“拉斯過來!”快到門口,我警覺的停了下來,一股腥臭的味道從門縫裡飄了出來,趕緊命令拉斯回到我身邊,我可不想我的狗被那大太刀一刀砍了狗頭。
“你在裡面對不對?在哪呢?出個聲唄美女?”我往邊上站了站,生怕她從門縫裡給我再飛一刀,然後故意說話激激她,起碼出個聲讓我大致判斷下遠近也好。
“說話啦,再不說話我走咯?”。
“再不出聲,真走了啊?那個什麼九局還是八局的女士?拉斯,走。”我繼續激。
“是九菊一派,你別亂說,你進來,我弄死你!”這下里面終於出聲了,聽起來離門口有一段距離。這是反過來要激我進去啊?小日本,跟爺爺我玩心眼子,你還嫩著點。
我低頭對著拉斯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端著槍,關了手電,小心翼翼的退到弧形牆的視覺盲區,盯著那扇門,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拉斯此時也特別聽話,安靜的在我腳邊,喘氣都小心了起來。
說實話,幾十秒後我才適應了黑暗,眼睛才能勉強看到門縫,真是伸手不見五指啊,敵不動我不動,我有預感,這女鬼子一定順不過被我偷襲的氣,以為我跑了,會出來追殺我。
我就在這來個守株待兔的陣地阻擊戰。
眼睛才剛適應了一點,就看到兩條銀色的閃光射了出來,“噹噹”,兩聲,兩把苦無穩穩的釘在了我前面不到二十厘米的地上, 我趕緊一把捏住了拉斯的嘴,不讓它出聲, 這一定是試探,如果她已經看到我,那兩把苦無現在應該釘在我身上。
人在黑暗中的聽覺真的會更加靈敏,何況是在這種高度緊張的情況下,我發現我已經隱約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從門縫中傳出來,這腳步聲極度輕柔,似有若無,我都能想象出對面女忍者躡手躡腳的模樣,等,必須等她出來現身,見魚撒網,見兔撒鷹,務必一擊即中。
我能聽到她,那麼她肯定也能聽到我,所以我只能盡力剋制呼吸,本就有些憋悶,加上門裡飄出來那種難以名狀的腥臭,我感覺自已就快把持不住了,心臟砰砰的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被我捏著嘴的拉斯也一樣,估計也憋得不行了。
“噹噹!”又是兩把苦無,釘在了我右後方的牆上,隨後腳步聲也越來越快越來越清晰,我知道,這是試探出我不在這,要跑出來追我了,這一根筋的鬼子。
我輕輕鬆開拉斯的嘴,拍了拍它讓它安靜,端起槍對著門縫。
“唰”,太刀出鞘的聲音聽起來就在門邊。
來了!來了!
本以為她會謹慎的探探再出來,沒想到“哐當”一聲,估計她已經被複仇衝昏了頭腦,竟然直接踢開了門,衝了出來。
“砰”,“洗奈!”。
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扣扳機,也不知是他們鬼子祖宗保佑她,還是她外面的天照大神發功,這破槍就響了一下,打出去一發子彈就卡殼了,電光火石間,腦子裡突然閃過電影裡說的換手槍?排除卡殼障礙?其實屁用沒有,沒實戰經驗,人就瞬間慌亂了。
其實也沒時間容得我考慮,我感覺這一槍的槍口焰還沒全熄滅,就已經看到一把銀閃閃的大刀朝我頭上劈了下來,我只能本能的舉起手中的槍去格擋,好在百世衝鋒槍的彈匣是彎的還是側插,慌亂中,剛巧幫我擋住了下來的刀,這一刀勢大力沉,我雙手勉強頂住。
“八嘎,洗奈,洗奈!”女子憤怒的叫罵著,手上的刀不斷的加力,雖說我也不是手無縛雞之人,但也是拼盡了力往上頂著,忽然間這力氣鬆了,向下的壓力突然變成了向上的力量。
我想應該是見正面劈砍沒用,想抽刀換招,但這刀竟不知怎的被槍卡住了,砍不下來,也抽不出去。
“洗奈,洗奈!”,突然見她鬆開握刀的右手,惡狠狠叫著似乎要做什麼,是要分手拿短刀還是暗器?這下完了。
“嗚嗷!”拉斯也看到了,此時一個跳躍,瞅準了她那隻鬆開的手就咬了上去。
她也看到了撲上來的拉斯,手臂快速閃避了一下,沒咬到,接著就是一個頂膝,頂在了拉斯的腹部,拉斯叫喚一聲,落地滾到了一邊。
見狀我想,拼了吧,用我這體重和身高當成擺錘搏一搏了,身大不吃虧,趁她分神對付狗子,我大喝一聲:“鬼子拿命來!”,雙手握槍往前一挺,牟足了勁兒就推著她朝門的方向頂了過去。
“啊啊啊!”對方也吼了出來,可惜沒用,在我這絕對力量面前,只能被我推著硬生生的撞到了門板上,撞倒門後,我們兩個一起滾進了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