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雅爾他們還都正常,我們就順著剛才瓦西里他們的路過去吧!”鐵塔說著,帶著我們就進了剛才瓦西里他們進去的那扇被炸開的門,拉斯在我們幾個人前面,似乎在給我們帶著路,一邊小跑一邊搖著尾巴,看著挺著急的。
進了那門後,是一條長長的黑暗甬道,頂部是拱頂,能看到頂部有一排的電線,隔幾米就有一個鐵網罩著的燈泡,頂部和兩邊的牆面都是鑿石而成,只是做了相應的打磨,沒有分化貼磚,腳下倒是鋪了一層青磚,一進來明顯感覺到溫度很低,涼颼颼的。
所有人都開啟了手電,照過去的幾束光卻都隱沒在黑暗中,除了能照到幾米外的牆上有個z的反游標誌外,啥也看不到。
“這箭頭是瓦西里他們留下的,我們繼續往裡走吧,看這光線,這條甬道應該很長。”鐵塔說道。
“明兄,你說說你剛才那兩隻藥水都有啥功能?”我拿著手電四處照著,還是忍不住好奇問明兄。
“鄭工交代了,說鬼子的話沒幾個是真的,必須要讓他不得好死,那個打額頭的是為了讓他保持十二小時以上的神經末梢亢奮,也就是讓他保持清醒,而且能放大他的所有感官訊號,至於四肢上的就是一種神經合成的神經毒液,總之這兩個放一起,他會感覺萬蟻噬心,還會不斷出現各種噩夢般的幻覺,關鍵還死不了,這樣的狀態理論上可以維持十個小時,但是現實實驗中基本上不超過六個小時就得死。”明兄也是一邊拿著手電到處晃著看著一邊告訴我。
“那最後到底怎麼死的?”我感覺他還是沒說明白。
“窩囊死的,嚇死的,難受死的都有可能,反正絕對死不瞑目。”明兄看著我挑了挑下眉毛說道。
“絕啊明兄。”我也挑了挑眉毛,朝明兄豎了個大拇指。
“決不能讓這些狗日的比我們當年在黑太陽731裡面慘死的同胞們死的容易。”
“哎,其實當年鬼子做的遠超乎我們想象,罄竹難書啊,無論是當年猶太人的集中營,還是蘇軍的戰俘營,比起小鬼子的殘忍變態都是小兒科,等這次任務完了,我帶你去731紀念館看看,去老館,那裡我有關係能進去,去了你就知道這幫畜生當年都做了些什麼,相比而言,我剛才給他的那兩針算是仁慈的了!”明兄一邊說,一邊開始用力的吸著鼻子。
“沙舟,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老鄭你們呢?”明兄開始用左手把氣味往自已鼻子處做扇風狀,在努力辨別著氣味。
我也聞到了其實,一種說不上什麼的味道,很複雜,有種像是菜市場和醫院混合的味道,但我不知道怎麼形容。
眾人也都點點頭。
“有血腥味,還有就不知道了。”老鄭說出了自已的判斷。
“是血腥味,我太熟悉了,但是這血腥味非常奇怪。”明兄表示疑惑,又吸了吸鼻子,示意我們停下來。
“是血腥味沒錯,那種類似類似鐵鏽的味道,哪裡奇怪了?咳咳。”老秦頭可能有點累也,剛好停了下來,做了個深呼吸後問道。
“新舊混合,新的很新,舊的很舊。”明兄警醒的看了一下我們,右手手中已經摸出了一把手術刀。
一直以來我在明,敵在暗,我們幾個人扎堆一起走過來,想著對方應該不會在這,明目張膽的攻擊我們,也就沒怎麼警戒,加上一直走在前面的拉斯,也沒叫喚,心理鬆了一些。
現在大家一看明兄手裡已經出了手術刀,大家神經一下子就繃了起來,霎時間全都抽出了刀,就連老秦頭,咳嗽兩聲後,也警惕的抽出了那把TT33。
“繼續往前走,都小心點。”見大家都做了準備,鐵塔擎著刀,走到了隊伍前面說道。
小隊繼續往前走著,步伐明顯慢了下來,大家拿著手電默契的來回照著,生怕漏了什麼東西藏在看不到的黑暗中,又大概走了十米左右。
走著走著,我這才反應過來,這條長長的甬道是弧形的,只不過弧度不大,大家走了差不多十米左右,因為走得慢,我已經看不到拉斯了。
不過狗子沒叫,大家也沒太在意,畢竟不能指望它跟人一樣。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有那麼一瞬間我也似乎能聞出來明兄所說的新舊混雜,但是感覺轉瞬即逝,再去捕捉就沒了。
“到了。”鐵塔說完,站住,用手電前前後後的來回照了幾遍,我們也跟著他的手電光線來回看了看。
是到了,所有人都能看到,鐵塔的前面明顯有一扇已經破爛不堪的鐵門,鐵門鏽蝕的很厲害,開啟了一條容得一人透過的縫隙,從門鎖,地上一堆血紅色的鏽渣,還有門扣上新的撞擊痕跡告訴我們,瓦西里他們剛才應該是暴力破門而入。
詭異的是,那一條門縫裡面卻不是黑的,是灰白的,是那種煙霧繚繞的,影影綽綽的菸灰色,似乎門後面的空間已經被一種煙霧填的滿滿的,更詭異的是你說它是煙霧吧,它不出來,就在門縫那待著,像是有一道透明的玻璃插在了門縫中擋著那煙霧,還有就是門後安靜的可怕。
不,應該叫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再就是濃重的血腥味已經可以說是撲面而來了。
拉斯似乎有些害怕,它不停地發出咕嚕咕嚕的喉音,尾巴擺動的很厲害,不,又不像是害怕,準確來說,更像是激動或者興奮,難道血腥味勾起了狗子的嗜血基因?
“安東,我們進去。”
所有人面對眼前的情況都有些遲疑,這時候老秦頭髮話了,語氣堅定而不容置疑。
“是。”鐵塔說了聲,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謹慎的用手裡的刀朝著門縫處縈繞的白霧劃了兩下,那兩刀劃過白霧,就跟正常的霧氣沒啥兩樣,鐵塔豎起刀身,仔細看了看刀刃,甚至還靠近聞了聞,最終他還是沒動。
他低下頭看了看腳邊的拉斯,抬腳輕輕踢了下拉斯的屁股,隨即說了聲“進去,拉斯”。
這一下給我看笑了,想不到這尊快兩米的鐵塔也有怕的一天,不過確實這門後著實詭異,在這幽暗深冷的要塞地堡裡,又經過了剛才那麼多的生死,是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狗子此時自然是最好的“斥候”了。
拉斯很聰明,也聽懂了鐵塔的指令,他甚至有些興奮的呼哧呼哧的原地轉了兩圈,但是隻往前挪了兩步,在狗鼻子離門縫還有差不多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鐵塔。
“不也死爹裡!”鐵塔看樣子又飈出了一句俄語,命令的語氣顯而易見。
拉斯聽到後,沒轍,兀自慢悠悠的走進了那白霧中,尾巴都耷拉了下來,白霧感覺就像是有生命般,很快就把拉斯身體穿過造成的空填補上,像是吞噬了拉斯,很快一切又恢復如常。
剛進去那一會,我還能聽到拉斯的喘息聲,很快就什麼也聽不到了。
過了一會,沒有傳來想象中的任何回應,沒有狗吠聲,拉斯也沒有跑出來,一切又回到了死一般的寂靜。
“怎麼回事?”老秦頭問了一句。
“拉斯,拉斯?”鐵塔吊高嗓門叫了兩聲,依舊是沒有任何回應,在我看來,那團白霧就跟沒事人似的,不動不動就不動。
“這白霧處處都透著詭異,狗要是不出來,我建議我們都暫時不要進去。”明兄給出了合理的建議。
“沒理由給一團莫名的霧給擋住,大不了我叫人拿防毒面具下來。”鐵塔的語氣似乎嘲笑著明兄膽小害怕。
“你們不要命,我要命,要進去你先進去。”明兄也好像聽出了畫外音,嘴不服輸的揶揄道。
看他二人在這叨叨也沒用,我趕緊勸道:“二位別急,我叫叫試試,拉斯,拉斯,乖狗狗快出來,有牛肉乾吃哦!嘖嘖嘖嘖嘖。”我按照每次逗狗的慣用法子叫了起來。
看我叫了起來,他倆也不出聲了,大家都盯著那門縫處。
半分鐘過去了,一分鐘過去了,不見蹤影。
“臥槽,這狗子不會嘎了吧?”我心裡暗想著。
“走吧,先回去焚化室,再想想辦法!”老鄭也發話了,安全第一,先撤,這白霧可比鐵牆銅瓦難進多了。
大家都沒做聲,但也都後隊變前隊開始往回走了,我還有些不甘心,看著門縫又“嘖嘖”了兩聲。
明兄拍了拍我的肩膀,也跟著走了。
看來這狗子是真的凶多吉少了,這白霧果然不乾淨,幸虧這霧它守規矩不亂跑,要是出得門來,我們也得栽這。
我剛轉身踏出半步,突然聽到了狗子的喘息聲和小跑的步子聲從身後傳來,我趕緊回頭盯著門縫處,只見那裡的白霧開始波動起來,很快,一隻狗頭伸了出來,我看著它,它也看著我。
“旺、旺、旺”。
“哈哈,好狗、好狗乖狗。”。我一步上前,用力拍了拍拉斯的狗頭,大家聽到狗叫聲也都跑了回來,鐵塔也上來,摸了摸拉斯的狗頭。
“目前看來應該沒事,走吧進去吧。”老秦頭再次發出了進門的指令。
這次鐵塔沒有猶豫,直接上手用力把門往外拉,我最近,也跟著一起往外推門,要把門打大一些,一是人多好進,而是什麼東西,你都能看著總比看到一條縫安心一些。
“吱呀吱呀”鏽死的門軸發出了艱澀的聲音。
就算兩個人也只是推開了一米左右,再就推不動了,那白霧還是乖乖跟著門走,絕不越線。
拉斯已經掉頭又跑了進去,我們幾個也跟著進去了。
明兄在我身邊,突然小聲的問我:“你剛才看到那狗子的眼睛沒,還有嘴巴?”。
“沒細看啊明兄,怎麼了?”我剛才只顧著小激動了,加上光線黑暗,根本沒來得及細看拉斯。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眼睛好像很紅,嘴上也有些血跡。”。
拉斯的兩個眼睛是明顯的棕黃色,如果紅的話,我應該是能看出來的,我想明兄可能有些累了吧,看眼花了,於是拍了拍明兄的肩膀寬慰道:“沒事,你看它不是好好的嗎?明兄你可能太累了,沒事,放心吧,讓我先看看這裡到底是什麼?”
“嗯嗯,真大啊這裡!”明兄邊聽我說,邊跟所有人一樣拿著手電在這空間裡來回的掃視著,發出了感嘆,大家想盡快搞清楚這裡的狀況,都是一手拿刀,一手拿著手電四處檢視著。
我也不例外。
看了半晌,終於看清楚了。
進來後置身這白霧之中,卻神奇的感覺不到白霧的所在了,起碼視覺效果上比外面看起來是淡了很多,有種身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的感覺,我們幾個人也不敢妄動,基本上站成一排,拿手電來回掃視著,竟然很快就把這房間的大小布置看清了,這已經不能說是一間房子了,說是廠房或者倉庫還差不多。
這間房子起碼有一畝半地大小,層高也比之前的屋子要高不少,大概六米左右的層高,我踩了踩地面,又摸了摸手邊的牆體,全是平滑的混凝土澆築,並且作了抹平,加上白霧在冰冷牆體上液化形成的水滴,摸起來冰涼滑膩。
再看形制,這屋子除了大,主打一個空曠,而且四四方方,我看到除了在我們對面有個同樣大小的門外,再無其他特別的佈置了,我當時覺得這一定是鬼子建造的一個倉庫,用來堆放一些戰備物資或者軍械,沒想到竟然有時間清理的乾乾淨淨。
但是這裡的血腥味卻直衝鼻孔。
“看來這是個倉庫啊!可是這霧怎麼來的?還有瓦西里他們幾個也沒個影,這濃厚的血腥味道又是哪來的?”我發出了自已的疑問。
“不,這應該不是倉庫,你們看那!還有那些是什麼?”說話的是老鄭。
我們順著老鄭的手電光線看去,他先是用手電掃到了地面上,手電光所及的地方有一灘深紅色的液體,如果沒猜錯的話,我想應該是血跡,那麼很可能就是瓦西里他們在這裡跟對方有過激烈的戰鬥。
“不止一灘,還有武器,秦公,是拉西莫夫。”鐵塔說道。
“嗯!是他!咳咳”老秦頭肯定了鐵塔。
我們順著他的手電光線看到另外的血跡,旁邊放著一把短制的唐橫刀,光打上去後,銀閃閃的刀刃血槽中,帶著一絲殷紅。
“但是人呢?”鐵塔疑惑道。
“看那!上面,右邊。”又是老鄭。
朝著老鄭說的方向看去,我拿著手電仔仔細細的辨認了好一會,才看明白,一根水管一樣的管子橫在離屋頂大概一米左右的牆上,管子上每隔半米寬有一根拇指粗細長短的噴口,之所以我確認那是噴管,因為其中一兩根正有一絲絲的白霧斷續的無力的“流”出來。那管子跟噴口應該是年頭太久了,烏黑骯髒,跟牆體混為一體,所以一開始沒被發現。
“小明,你確認這霧沒毒?”看到這些,老鄭也有些擔心,這麼多年,這不可能是一直在噴,一定是重新有人開啟了閥門,是那些鬼子?
“應該是沒毒,狗對這些最為敏感,拉斯能進來,而且過了這麼一會了什麼事也沒發生,我認為是安全的。”明兄解釋著,但是聽語氣也不是十分的篤定。
“這裡沒什麼,我們就趕快過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秦老說的對,我們快走吧。”老鄭聽老秦頭說完,也點頭同意道。
眾人正準備快速透過,突然聽到鐵塔大吼一聲:“拉斯,停下,你在幹什麼?”這一聲聲音很是響亮,鐵塔還著急的用刀鞘頓了下地。
我們趕緊順著鐵塔的手電望去:只見拉斯正站在那攤血跡邊上,血跡邊上還是那把唐橫刀,拉斯扭頭看著我們這邊,呲著四顆尖利的大犬牙,嘴邊牙上全是紅色未乾的血跡,雙眼像兩顆紅寶石般通紅通紅,尾巴耷拉著衝著我們低吼著,看那樣子像是隨時要衝上來把我們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