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本來皺著眉頭鬆了一些，可能是藥效的緣故，他腿傷和手傷沒那麼疼。

“我想喝水。”他淡定的看著老鄭要水喝。

“抬頭，張嘴。”我拿出水壺，讓他仰頭接水。

“我是九州鹿兒島人，很小的時候我家人就把我們送到了中國，在四川學習傳統武術，說起傳武，那還是得來中國學，我們日本的，不行。”喝完水這小鬼子竟然開始慢慢答題了，這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啊。要知道，這種習武之人身體抗打擊能力強的，一般都比較能抗。

我正想跟明兄說說，表達我的驚訝，扭頭一看，我就知道為什麼這小鬼子回答的這麼幹脆利落了。

明兄正在給老鄭遞刀。

手術刀。

再看老鄭，左手手裡是一把奇形怪狀的鋼本色的尖嘴鉗子，右手是剛拿到手裡的手術刀。

直接給我氣笑了，“誒，看不出啊，你小子很識趣嘛，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古話。”。

“我不傻，知道到你們手裡我今天是死定了，反正都是死，我不想受那麼多折磨，但是我也有尊嚴，這樣吧，你們可以問我五個問題，我會如實回答，然後給我一個痛快。可以？”

他看著老鄭，顯然知道他才是我們裡面的話事人。

“好，我答應你，剛才這個不算，但是隻要有一點我覺得你忽悠我的話，我就一定讓你好好體驗下我的手段，放心，不會比你們幾十年前的那些前輩手段差的。”

小鬼子點了點頭，“你們問吧。”。

看著眼前的小鬼子，我突然有種時空的碎裂感，現在年輕人，信仰已經這麼無力了嗎？還是說根本就沒有信仰呢？我轉頭看了看四周，就在這個要塞，不用說當年有多少抗日誌士在這裡被用刑，虐殺，他們信仰堅定，他們奮不顧身，他們不懼苦痛，他們向死而生。

就連剛才過道里那些“玉碎”的鬼子，也是願意為了自已的信仰付出生命，雖然他們的信仰是邪惡的，卑鄙的。

老鄭想了一會，開始問話：“第一個問題，你屬於哪個組織或者哪個機構？”。

“日本美術刀劍儲存協會，我們是協會下面的武者會成員，分現兵課，古武課，我是古武的。”。

“現兵，現代兵器嗎？”我開始還以為憲兵，後來想想不對，問明兄。

“應該是，不然那些炸彈什麼的誰弄的，總不是古武吧？”明兄說道。

“我們古武才不屑於碰那些槍槍炮炮，低俗，非雅，違背先祖，只有閃著銀光的的刀刃才像美麗女人的曲線，是大自然的饋贈。”小鬼子說著說著，竟然雙眼放光，興奮了起來。

“啪，女你妹，好好說話。”我實在看不下去這鳥毛樣，給了小鬼子一個比鬥。

小鬼子捱了我一耳光竟也沒反抗，老老實實的不再說話，等著老鄭問下一個問題。

“好，下一個問題，你們下來的目的是什麼？”

“跟你們一樣，找東西，但是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我接觸不到，我只負責執行命令，牽制引誘你們。”小鬼子語氣很是篤定，聽起來頗為符合邏輯。

“好，下一個問題，你們來了多少人？”

“我們很多人，具體有十二個人，每人負責自已的一部分工作。”

“好，下一個問題，為什麼對我們的行蹤瞭如指掌？”

“這個，你說上面的，還是這下面的？”

“都說。”

“那這算兩個問題。”小鬼子說完，竟然露出一副：“你看我多聰明，你被我耍了吧”的表情。

“啪！”我實在忍不了，又一個大嘴巴子甩了過去。

“這他媽就是一個問題！”

鬼子有點懵，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冒火了，給我來了句：“中國人，你們要守信用！”

“信用是跟人守的，不是跟畜生守得，你明白不？”明兄這時候也搭了兩句。

“好了，這就是一個一問題，你快答。”老鄭說完，我看他用右手的手術刀刀尖在小鬼子的腿上輕輕的劃了過去，鬼子的褲子跟著就開了一條整齊的口子，沒傷到皮肉。

“好，慢點慢點，我說我說，就當送你們一題，在上面我們有暗線，你們的很多資訊我們都知道，下面我們的現兵人員早就下來佈置好監控和感應器，有任何資訊會傳給我們。”

“我相信你，那麼，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跟了一路有機會卻不直接殺掉我們，留我們的原因是什麼？”老鄭不墨跡不廢話，直接問最後一個問題。

“沒想到被你看出來了，確實，反正也要死了，告訴你們吧，我們下來想找的東西找不到，還得靠你們，好了就這麼多了吧。”小鬼子可能也知道自已命不久矣，說完後眼神黯淡了下來，低著頭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日語。

“你說啥呢？”看那死樣我忍不住問他說了啥。

“他說他要光榮的戰死，去跟先祖團聚了。”明兄會日語，見鬼子不說話，就給我翻譯了下。

老鄭也沒再多問，把尖嘴鉗子和手術刀還給了明兄，拉著明兄小聲交代了幾句，我在旁邊聽不太清楚，就看到說完後，明兄兩眼放光的看看老鄭又看看坐地上的小鬼子，抬手比了個耶，陰損損的來了句：“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就開始蹲下在自已的揹包裡翻來翻去。

“沙舟你過來，我們一起去商量看看下一步怎麼走？”老鄭拉著我走到了老秦頭旁邊。

我們三個又圍坐在一起，鐵塔在一邊拿著對講機用俄語快速的說著，我聽不懂，但是聽語氣像是有什麼急事。

我剛坐下。

突然聽到我們進來這間屋子的通道，也就是鬼子集體自殺的那邊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有人在快速的向我們靠近。

神經立馬緊繃了起來，這是來救人了嗎？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我抽出了軍刀，老鄭手裡的弩已經上了弦對準了那道門，最近的明兄也閃到了牆邊弓著腰握著手術刀，連老秦頭都掏出了那把TT33拉上了膛。

吱--呀---呀，門慢慢的開啟了一條縫。

一個狗頭慢慢的伸了出來，先是鼻子嗅了嗅，再是眼睛，那眼睛透著謹慎的光，是拉斯，這狗子竟然還知道伸出個小頭往裡到處看看再進來。

“拉斯，你啊！過來過來。”我看是拉斯，鬆了口氣，叫它過來。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我以為它會來我這，沒想到狗子根本不理我，徑直跑到了鐵塔的面前，焦急的低聲吼著，咬住鐵塔的褲腿拽了兩下，就又原地低吼的轉了兩圈，看著就很是焦急。

拉斯這時候一定恨不得自已會說話。

鐵塔本來正在鼓搗對講機，拉斯一咬他褲腿，立馬關了機器，蹲下來摸了摸拉斯的頭，安撫了一下，快步朝我們走了過來，拉斯跟在他腳邊。

“秦公，出事了。”鐵塔有些急的說道。

“哦？怎麼了安東？”老秦頭邊問邊把手裡那把TT33卸了彈匣，擼出槍膛裡的那顆子彈，空槍擊發，又退回了彈匣，放進了衣服下面的腋下槍套裡。

“這老東西保險不太穩，習慣了，別見怪哈。”老秦頭看著我們笑咪咪說完，又示意安東繼續說。

拉斯這才跑到我身邊，蹭蹭我的腿。我摸摸他的頭，似乎感覺他身上若隱若現的有股奇怪的味道。

“秦公，瓦西里的隊伍，五個人都沒回應，出事了，還有拉斯，應該也是過來報信的。”鐵塔語氣很是擔憂。

拉斯配合的叫了一聲，聲音堅定乾脆。

“那還等什麼，我們趕緊過去，鄭工你？”老秦頭看著老鄭，帶著詢問的語氣說道。

“一起吧，這個時候抱團取暖會好一些，事不宜遲趕緊走吧，小明，加快。”老鄭肯定的答道，然後催促著讓明兄快點。

我看著明兄也加快了手上的功夫，只見他分別在小鬼子的額頭，手腕，腳腕處用手術刀割開了一個小口，我本以為他要給鬼子割脈，讓他慢慢流血而死，還心想你們還真讓他好好死啊。

結果發現明兄割開的小刀口很是細小，甚至只有一絲血伸出來，根本死不了，然後他開啟剛才從揹包裡拿出的盒子，戴上醫用手套，從裡面拿出兩隻很細的針管，就像是我們打疫苗的那種，一個裡面透明色藥水，一個裡面淡藍色藥水。

“什麼東西？你們可是答應我快點了結我的，不能沒信用啊！”小鬼子看到那兩隻東西，哇哇的叫了起來，四肢動不了但是頭來來回回的亂擺著。

“放心，這個就是注射死亡，你會很舒服的，放鬆來，來來來乖，不疼的。”明兄左手用力的按住了鬼子的頭，右手拿著透明藥水針管對準鬼子額頭上的小傷口，在距離傷口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住，快準穩的往前推了一下下，很小的一下，我離得近，才能看到一小滴藥水觸碰在了那個傷口上。一切都很快，接下來就是就是淡藍色藥水，也是如法炮製的噴了一點點在手腕和腳腕的傷口上。

鬼子應該是信了他的話，乖乖的接受，全部噴完後，鬼子閉上眼睛坐那不說話了。

“走吧快走。”明兄麻利的收拾好東西，跟著我們就往回走，捏著鼻子路過那堆鬼子屍體，我又不小心踩了下北野小鬼子的屍骨，媽的真是晦氣我想。

一直路過剛才的解剖室，回到了最初下來的焚化爐室，我才鬆了口氣，深呼吸一口後，問明兄到：“你就真讓那小鬼子這麼爽快的死了？真他媽便宜他。”

“老沙，哈哈，你覺得呢？”明兄聽我問完意味深長的笑著說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快說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