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苗這一嗓子在這狹窄的通道里傳播的那是個通透啊,我甚至都能聽到迴音,所有人都被震懾了一下,愣在原地。
我感覺到身邊一團黑影嗖的一下躥了出去,朝著前方羅夫的方向撲了過去,速度快到我只能看到個毛茸茸的尾巴尖,正是拉斯。
此時我跟明兄最近,他在我前面伸手可碰的距離,最前面的是謝苗,大概離我們五六米遠,已經快到了通往下個房間的門口。我後面依次是老鄭、老秦頭和鐵塔。
藉著來回亂晃的手電光,在通道的盡頭,我看到了讓我終身難忘,汗毛倒豎的一幕,我相信明兄也是被看到的一幕震到了,跟我一樣呆呆看著,毫無反應。
只見謝苗“有鬼”的話音一響,影綽綽就看到一個披著破爛白大褂,裡面依稀還能看到破皮爛襖般黃色日本軍服的一個鬼,以本為跪坐的姿勢瞬間起勢,輕盈而又迅疾的彈跳起來,直衝謝苗面門。
那惡鬼猶如迅猛攻擊的過山風般,纏上了謝苗的身體,雙腿硬生生絞上謝苗的脖子,一個乾淨的90度轉身又回正,我清晰的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謝苗的脖子應該被扭斷了。
還沒結束,惡鬼的雙手,在他身體回正的同時,能看到手裡多了個奇怪的刀具,在手電下閃著銀光,像是個特別製造的手刺。但是長的多,而且刃面角度奇特,我從未見過如此兵器。
那鬼雙手持刺,環抱謝苗的脖頸處,騎著謝苗脖子的身體絲滑的往後一仰,剎那間猶如切瓜砍菜般輕鬆卸掉了謝苗的人頭,迅速落地。
我看的真真切切,此時的謝苗還站的筆直,我能看到他的右手手裡還握著剛從後腰抽出的那把契卡,那手還僵在半空中沒放下,頭顱卻已經落在了自已的腳邊,快,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惡鬼落地的同時,拉斯已經毫無畏懼的衝到了跟前。
就聽撲哧一聲,接著就是拉斯“嗯,嗯·····”的慘叫聲,它被那鬼一腳正中鼻頭踢飛了。
收腿,站定,回頭的瞬間我剛好跟那惡鬼雙眼對視上,灰暗的環境和閃爍的手電光下,一副瘦削凌厲的面孔,深陷的黑眼窩,大而無神的三白眼,看到我的瞬間,還咧嘴笑了一下,看著陰森逼人又邪性。
這一笑屬實把我從本來的震驚中帶了出來,只剩下滿腔的怒火燃燒著。
這哪是什麼惡鬼,這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小日本子吧,就是他們殺了我們這麼多人吧,溜得我們團團轉,還他媽裝神弄鬼,曹,老子跟你拼了。
我瞬間感覺熱血沸騰,渾身顫抖,腎上腺素的作用下,之前所有的困惑,驚恐,壓抑的情緒都有了一個宣洩的口子,哪裡還想著自已根本不是對方的個,幹就完了。
“我草你媽!”我大喝一聲,抽出腰中的軍刀,拔腿就要衝上去拼命。
踏出去的腳一腳踩在了北野小鬼子的腿骨上,“咔嚓”一聲,估計一下就給踩碎了。
突然一股奇大的力量從我的右肩頭傳來,一把掐住了我的肩膀,硬生生給我按在了原地。
“別動,我來。”
是老鄭,因為過道狹窄,堵滿了死屍,我塊頭又大,他在我身後躥了出來,只能左手按住我的右肩,整個人借力左腳踩在了右邊的牆上,快速越過我的身體。
越過的同時,我餘光掃到他的右手已經抬起手弩,聽到“卡塔”一聲,我想應該是弩機的聲音,弩箭飛的太快,我是連影子都沒看到。
“當,翁.......當”我只看到一個白大褂的衣角閃過,弩箭狠狠的釘在了門上,力道太大,劍尾快速晃動著,那小鬼子從門縫中溜了,溜得太快了。
除了弩箭,還有兩把明閃閃的手術刀此時也釘在了那隻弩箭的旁邊,不用想也知道是明兄出手了。
哎,又可惜了兩把手術刀。
“追啊!走,快啊,都在這待著幹啥呢。”看到人跑了,他們幾個也都站住了,我就急了。這麼多人在這,不能讓這孫子跑了,怕什麼。
“別急,沙舟,就像你剛才說的,你不覺得每一步都像是被算計好的嗎?他在這的一切是不是也像是在引誘我們跟著他?難道他埋伏在這突然發難,是有絕對的把握一次性做掉我們幾個人,這可能性太小了。”
說完老鄭側身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穩住,彆著急,別慌,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似乎是真的踏進了對方的陷阱,我們確實需要從長計議了。
“嗯。。。。。。”我深吸了一口氣,老鄭說的有理,但我確實是氣不過啊,真是恨不得食其骨,啖其肉啊。
“卡茨”一聲,我只能暫時把怒氣怨氣發洩到旁邊的北野小鬼子身上,一腳踩斷了他幾根白森森的肋骨。
“秦老,秦老。”老鄭這時候叫了一下老秦頭。
老秦頭這時候和鐵塔在一起,他們剛才在我跟老鄭說話的間隙已經走到了被梟首的謝苗屍體旁,我看到鐵塔在低頭做著禱告。老秦頭在旁邊低頭注視著,腰桿似乎沒中午那麼直溜了,畢竟也是70多歲的人了。
“誒,鄭工,有什麼指教嗎?咳咳,下一步怎麼走?”老秦頭聽到老鄭話音後,轉頭看著我們道。
“我們已將損失好幾個孩子了,事到如今也不瞞你們了,他們都是上過戰場,槍林彈雨闖過來,鐵打的戰士,在死神那也都是備了案的,但是這麼個死法,憋屈啊。咳咳”老秦頭邊說邊咳嗽著,說完用手裡的柺杖使勁的頓了頓地。
鐵塔也轉頭看著老鄭,似乎也在等著老鄭出聲。
“秦老,我要問你幾個問題,需要你如實的回答我,我才能決定後面的路怎麼走,或者說跟誰走。可否?”老鄭看著老秦頭認真的說著。
“可以,老夫知無不言”,老秦頭聲音有些嘶啞,但聽得出話裡的真誠。
老鄭點點頭。
“第一,你們跟下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第二,你們的真實身份,第三,跟他們到底有沒有我們不知道的交易或者聯絡?”老鄭指了指剛才“惡鬼”逃出去的那扇門。
“我一個個回答你吧,這裡味道太大了,安東”老秦頭說著朝鐵塔揮了揮手。
然後鐵塔就走到剛才“惡鬼”跑進去的那扇門邊,右手持刀,左手手電,一腳踢開了那道門,準備進去看個究竟。
“小明”老鄭應該是怕有什麼,示意明兄跟過去給鐵塔做個照應。
兩人前後腳進了那門,無聲。
大概五分鐘左右,“安全,都進來吧,”,是明兄的聲音。
我們所有人就都陸續進去了,一樣的在中間放置上照明強光燈。
一進門,過道中明顯的屍臭去的一乾二淨,甚至能感覺到東北林間夜晚的微風不知道從哪裡吹了進來,帶著些許的清新。鐵塔已經找了個凳子,擦掉了灰塵讓老秦頭坐了下來。
我大致看了下這間房子,跟上一個解剖室大小差不多,有一排的一人多高的大櫃子貼牆擺放,櫃子上層是玻璃,裡面能可看到裝著各色液體的瓶瓶罐罐,下層是鐵皮的櫃門,都已經被鐵塔和明兄開啟檢視過了,裡面是一些紮成摞的白大褂和已經乾裂硬化的雨衣一樣的膠皮物件兒。
鐵櫃子旁邊有個門,估計是可以通往下一個房間的,我想那惡鬼就是從這個門逃走的應該:“明兄,那個,這裡走的?”我指了指這個門。
“應該沒錯了,這個房子都掃遍了,而且剛才進來的時候這門沒完全關緊,我們給拉上的。”明兄拿著手電一邊看著玻璃櫃子裡的各種試劑一邊說著。
最不同的是,正對著死鬼子的那個過道的牆上,有兩個直徑半米左右的碩大的通風管道,用鐵絲網封著,能看到裡面還有鏽住的風扇,那涼風就是這裡吹進來的。
老鄭和明兄已經站到了老秦頭對面,等著聽他解釋,鐵塔依然警覺的站在那扇門前,生怕那惡鬼再突然發難,儘管我猜,他暫時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