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玉碎
跟焚化爐通往解剖室的通道一樣,都是十米長,一米左右寬的通道,上個通道是空的。
這個卻完全不一樣,手電掃過,打眼一看,密密麻麻,媽的,這裡是鬼子開會啊。
只見狹窄的通道內,算上門口這位,估計有個十來個小鬼子官兵,有的套著破爛的白大褂,褂子都爛的拉絲了,有的純粹就穿著軍服。雖然大部分都東倒西歪的,但是仔細瞅瞅就能夠看出來,這幫小鬼子當時應該分成兩隊,左右各一半的人,面對面的跪坐著,剛才被我們“斬首”的那個,應該是他們中軍銜最高的,坐在了靠門的正中央。
一眼看過去,基本都是倒著的,大概點了下,還有四個是“老老實實”跪坐在那的,你說這個民族也是,可能也知道自已罪孽深重吧,死了還要繼續跪著謝罪。
“這是逃不出去了,集體自殺了吧,等下看看,說不定還能看到一些屍體腹部還插著刀。”我說。
“這就是他們所謂的集體玉碎,應該是宣佈戰敗之後發生的”老鄭在後面解釋著。
“是的,你們看這是什麼?”這時候老秦頭突然叫我們往他那看,只見他手裡握著把契卡,軍刀的刀尖上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手槍。
我用手電照過去看了看,“這不是那個英國的,那個叫什麼利的左輪手槍嗎?中間對摺開啟的那個是不是?秦老你哪弄得啊?”
“年輕人,這可不是韋伯利,這是日本仿製的明治26式,你看這小握把,只適合他們這些倭人。這槍你們沒留意,就在剛才被你們斬首的屍體旁邊,槍都打空了,沒猜錯的話,這個屍體應該是這堆人裡的頭,在他們集體自殺的時候,也就理所當然成了他們的介錯人,當然最後一顆子彈,應該是給了自已。”老秦頭把那槍扔到地上說道。
“還往裡走嗎?這味道實在是”最前面的謝苗顯然有些受不了這腐臭的味道了,在回頭徵詢鐵塔的意見。
鐵塔回頭看了看老秦頭。
老秦頭點了點頭。
“繼續,快速透過就好了。”鐵塔下了指令。
“走吧,過了這就好了”老鄭也拍拍我示意跟著往前走。
走吧那就,可是一堆的死鬼子在這,躺倒的,跪著的,坐著的,趴著的,通道的路面上全是屍體和斷肢擋著,想走快是不可能的,只能小心翼翼的下腳,儘量避開這堆死鬼。
“這麼多年了,怎麼還這麼臭,明兄,這正常不?”實在是難聞,我小心的在明兄後面,跟著他的步幅下腳,捂著嘴問道。
“對啊,正常不?”前面的謝苗也問著。
“怎麼說呢,屍體的腐敗速度和程度是有一個大概的規律的,但是每個人,不,每個屍體都存在個體的差異,人死亡後屍體會單獨形成一個小的閉合迴圈體,各自發展,所以同穴不同屍也是會發生的。”明兄邊走邊解釋。
“你們看這具,就已經完全白骨化了。”明兄說著就用手指了指他右腳邊的這具還跪坐著的。
說完他還湊近到也就離那個骷髏頭十公分的地方,正對著那兩個黑暗空洞的眼洞,一人一屍都快親上了,聞了聞說道:“你看,這個就沒什麼味了已經。看這牙,20來歲而已”。
不知道怎麼了,我也鬼使神差的湊近聞了聞,腐臭的味道並沒有加重,看來確實這具鬼子屍體沒什麼味道,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白骨。
很乾淨的骨頭,上面沒有一絲的肌肉、神經、血管,爛的徹底,腐的通透啊。
看了看明兄剛才說的牙,牙齒緊閉,兩排牙齒算是整齊,就是右邊兩顆後槽牙的地方牙沒了。
“牙沒了”我嘟囔了一聲。
“你這雅蠛蝶說的不標準啊,沙同學。”明兄已經離我前一個身位,估計沒聽清,調笑著說道。
“屁,什麼雅蠛蝶,我說牙沒了,你看到沒,這貨後槽牙都沒了。”我說道。
“剛才我就留意到了,當然沒了,那後槽牙肯定是最後死的時候疼的不行了,硬生生給咬掉了,你再往下看,他雖然雙手拄著膝蓋,還保持著跪坐姿態,但是肚子那。。。。看到沒。”明兄回頭指了指那鬼子的腹部。
他這麼一說我才往下看,只見那屍體雖然穿著軍裝,但並沒有係扣,衣襟大概露出一掌寬,能看到衣服裡面的空蕩蕩的肋骨,而在腹部靠近胯部的位置,圍著一圈應該已經被血染成黑褐色的布條,那布條鬆垮的堆在胯部。
再往下看,雙手拄著大腿跪坐姿態,但是隻能看到手臂的骨頭,兩個小臂的骨頭杵在大腿上,沒有手,低頭再仔細找找,能看到兩個手的掌骨就掉落在兩腿邊的地上,右手的邊上還有一把鏽的不成樣子的肋差。
我撿起那把肋差,刀繩已經爛沒了,刀身雖然已經鏽的不成樣子,但是依稀能看到上面刻著北野兩個字。
看來這北野小鬼子,還算是條硬漢,當年在這就這麼硬生生把自已給切腹了,可以想象當時一定是腸子肚子流了一地,鮮血浸透了圍住腹部的布條,這哥們頭上沒槍眼,應該不需要介錯,雙手拄著大腿,硬生生扛著這巨大的疼痛,甚至咬碎了自已的後槽牙,在痛苦中慢慢的失血過多而亡。
“一般切腹通常要幾個小時才死的,過程很痛苦,基本都是失血過多而死”明兄看我在想著什麼,跟我科普著。
“硬生生疼幾個小時啊,他媽的活該,這幫畜生。”我扔掉那把破刀,拍了拍手上的灰和鏽。一腳踢翻了那北野小鬼子。
“別踢啊,搞的全是灰塵。咳咳”老秦頭在後面剛說完。
那北野鬼子剛“躺倒”。
“有鬼!!”
我就聽到前面的謝苗慌張的大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