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段大概十米長,一米寬的通道,進了門我發現這通道竟然還做了拱形的頂。
一邊的牆上還有裸露在外,依然固定在牆上的電線,整段通道有三盞燈,均勻排成一排,固定在牆壁上。鐵網製成的保護罩還是穩穩的,燈泡的玻璃已經碎裂,地上都是玻璃渣,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
又是“吱呀”一聲,走在最前面的鐵塔推開門,已經進入了通道盡頭的那個空間。
我加快了腳步,後面的羅夫和拉斯也是,拉斯就在我腳邊,明顯比人類頻率高的多的喘息聲一直在我耳邊響著。
“別空手”,這時候在我前面的明兄提醒我別空著手,從現在開始我們人數已經大大減少,戒備之心不能缺。
“嗯”我點點頭,把手電換到左手,右手從腰側抽出我的那把格洛克78軍刀,正手握著。
這時候我已經跨過了房門,我剛一進去,鐵塔剛好在一個桌子上放好了照明燈,高亮的led一開啟,整個房間明顯亮了起來,白色的led光源照在牆上依稀反射著光,同樣的燈,卻比剛才那間屋子亮多了,甚至有點晃眼。
眼睛適應了一下光源,我這才發現兩眼所見的竟然都是白色的瓷磚,瓷磚表面因為相對光滑,灰塵吸附力差,歷經這麼幾十年,依然能看出磚本色的白色。
瓷磚,滿眼的瓷磚,那種十五厘米長,五厘米寬的細長條瓷磚,地面、牆面、桌面、全是瓷磚。
整個空間不大,跟剛才的差不多,四四方方。
“這什麼地方啊?”我發出了疑問。
“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個實驗室,或者說是解剖室,用來做人體試驗”,之所以用瓷磚,是為了方便清洗和實驗採光需要。那個年代這個已經算是高規格了。明兄解釋著。
“看這。”明兄指著鐵塔放燈的桌子。
我這才看清,這不是桌子,是一個單人行軍床大小的水泥桌子,桌面也全是瓷磚鋪成的,而且不是一張,是三張並排。
“你們看,這些桌子實際不是完全水平的,頭高腳低,只不過傾斜的角度不是很明顯,為了方便血液或者實驗液體的清理,”明兄說完。
羅夫就貓腰低頭看了看說道:“確實啊,這樣一看,真得是一高一低,誒,那這些是不是就是用來?”
“沒錯,就是用來固定活體試驗品的”明兄說道。
我這才看到羅夫所說的,是在實驗床的頭部、中部、腳部兩邊分別牢牢固定著兩個鐵環,也可以叫鐵耳,是人就能看出來這是用來固定人的頭部、軀幹手部、腳部的。
而明兄所說的活體試驗品就是人,只有活人才需要綁住用來實驗,死人是不會掙扎的。
那些固定用的鐵環是深深澆築在水泥床裡的,可見在建造之初,這裡已經是被計劃建成一個以活體實驗為主的實驗室。
看著實驗床上隱隱的血跡,當年就在這,這裡的鬼子就跟他們731部隊一樣。
他們殘忍、無恥、瘋狂的把那些化學制劑注入到活人身上,綁住他們的手腳,固定他們的身體,然後在一旁冷漠的注視、記錄著所謂的“實驗結果”,任憑他們悄無聲息的死去,或者劇烈的疼痛掙扎,又或者全身潰爛而亡。
而這些“試驗品”,有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卻都是中國人。
“咳咳,各位,在這個地方,戰俘還有很多俄國人”老秦頭似乎知道我們在想什麼,咳嗽了兩聲突然說道。
沒錯,當年的日俄戰爭,數以萬計的俄軍也葬身在這深山老林裡,被俘的自然不在少數,這個試驗檯上絕對不會只有中國人。
“彙報情況。”鐵塔按時在對講機問著另外兩組。
“一切正常,這裡像是個毒氣室,沒有發現可疑蹤跡,繼續往前推進”,對講機裡傳來的是瓦西里的聲音。
過了一會,“一切正常,目前在日本兵的宿舍。”巴雅爾的聲音傳了過來。
“沙舟,你們過來看看”,鐵塔剛別好對講機,就聽到站在這實驗室另一邊的老鄭叫我們。
他站在剛才進來的通道門邊,拉斯就在他的腳邊喘著粗氣。
“這是帆布嗎?”鐵塔離老鄭近點,他順著老鄭的眼神指著通道門進來的一面牆。
我們走近一看。
“還真是啊,裡面像是有什麼東西,一大桶一大桶的,拿布蓋著”我發現有一排大概有一米寬兩米高左右的大罐子,大概七八個吧,一排靠在牆上,破舊的帆布披在這一排罐子上,上面滿是灰塵,只有右邊的一個角有些散開。
我們幾個除了羅夫在屋子中間繼續看著外,幾個人都站到了這一排罐子前面。
老鄭抽出甩棍,挑開了破布的一角,可能過了太多年了,那帆布已經氧化碎爛了,他挑開的地方,直接碎開了一個巴掌大的缺口,這時候能看到裡面透出玻璃的反光,帶著些許的淡黃色。
老鄭看了一下,跟鐵塔朝著那帆布的頂部做了個切割的手刀勢。
鐵塔秒懂,點了點頭。
老鄭向我們比了個捂住口鼻的手勢後往後撤了三步,除了鐵塔外所有人一樣後撤了三步,也捂住了口鼻。
鐵塔也左手捂住口鼻,“鏗”的抽出他的順刀,刀光在led燈的照射下光凜凜,刀尖抵住最右邊的帆布上部,兩步,就兩步。
二、收刀入鞘,同時馬上後撤步。
那帆布一開始沒什麼動靜,就像鐵塔根本沒動過一樣,我把捂著口鼻的手剛拿開一點,突然“嘭”的一聲,在剛才鐵塔刀尖劃過的地方以下的整面帆布掉在了地上,掉地的瞬間碎成了萬千的布片,激起一大陣煙塵。
“咳咳”一陣咳嗽聲,我自己也忍不住咳了幾聲,大家都沒想到這幾十年的積灰老塵威力這麼大,我掃了一眼,發現老秦頭早就已經站到了身後的牆角,戴上了N95口罩,謝苗衛兵一樣站在他身邊,這老頭倒是跑得快啊。
不一會,塵埃落定。
帆布下的景象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啞口無言,呆愣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