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看到這般,今日來看望北忠的目的已經達到。
“聽聞常太醫醫術高超,父皇這病連你也無法醫治,可見父皇真是、”
“病重了!”北溟別有深意的道。
之後便施施然地離開了皇宮。
常鶴看到幽王離開後,便很識趣的帶著柳彰成緊跟著離開了。
北律何常沒有聽出北溟的話中話,並且今日他還親眼看見了父皇危在旦夕的狀況,想不到這些日子以來,顏妃一直瞞著他們!
他要回去與母妃調整策略才行。
屋裡一時之間只剩下顏妃母子三人。
北堯看著北棓相當不順眼,自從他從封地回來,回了母妃那一趟,母妃就改變了對他的態度。
“你先回去吧。”顧忌著顏妃,北堯此時對北棓態度還算是有些緩和的,只不過心中對顏妃的埋怨愈發深沉。
母妃的目光一直放在北棓身上,她也只有北棓不在的時候才願意搭理自己,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北堯也明白自己不如北棓聰明,可是同樣是兒子,母妃未免太過於偏心。
北堯有自知之明,如今想要獲得皇位,少不了母妃的支援,舅舅的支援,便沒有對北棓露出什麼厭惡神色,端的是一個好大哥模樣。
顏妃還是希望登上皇位的是北棓,但是在北棓回來之前,她已經傾盡全力幫北堯,若是現在馬上將目光放到北棓身上,去支援北棓,那麼北堯可能會發瘋,所以她按捺了下來,就算要幫也是偷偷地進行,決不能讓北堯發現。
“棓兒先回去吧,我與你大哥有些事情商量。”顏妃神色和藹。
北棓點點頭,沒有說什麼,便回去了。
北堯看著母妃先讓北棓回去,有些滿意,畢竟接下來他們要談話的內容是屬於秘密,讓北棓知道了還得了。
顏妃回頭看向北堯,雖然臉上還是帶著溫和的笑容,不過這笑容好像是被主人強制掛在臉上的一般,與剛剛看向北棓真誠的笑容完全不同。
“堯兒,如今北溟已經發現了聖上身上的異常,並且還讓北律知道了。”
北堯心中一緊,“母妃,要不我們、”北堯看向父皇的方向,手放在脖子上比劃兩下。
“而且我們不是已經有“聖旨”在手了嗎?還在怕什麼,免得夜長夢多。”
顏妃猶豫,他們雖然有“聖旨”傳位,但是她看到棓兒回來了,她更喜歡棓兒啊,原本一切都是很順利,只要解決了北律就行,如今多了個兒子回來,讓她的心搖擺不定。
北溟完全沒有被他們放在眼裡,即使今日北溟如此反常,他們也只是以為北溟愛慘了白楓,才會如此。
北堯看著母妃不吭聲,心裡咯噔一下,母妃該不會是還想著北棓吧,他決不允許!!
北堯要緊牙齒,握緊拳頭,才制止自己破口而出的話。
“這件事再等等,堯兒,我們還有時間,皇位遲早是你的。”顏妃嘴裡不走心的安慰著,目光看向北忠。
倒不是捨不得北忠的性命,而是現在還不到北忠發揮作用的時候。
“皇位當然是我的。”北堯看出了母妃的不情願,心裡越發的冷靜,說的話輕輕地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聽的到。
“母妃說的是,那我先回去了。”
顏妃點點頭,“嗯。”用尖銳的指甲颳著北忠的面龐,就好像年輕時北忠喜歡用手揪著她嬌嫩的臉一樣,自己明明疼的厲害,北忠卻仍然不放手,稱喜歡這手感。
北堯出去時,不經意的將一道明黃色的東西斂入了懷中,顏妃並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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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楓讓魏木回絕了白府的信之後,白府繼續派了人過來,這次過來的是魏嬤嬤。
“四皇子妃安好。”魏嬤嬤再次見到白楓是有些拘謹的,她也是蒼老了許多,額頭上的皺紋一條疊著一條。
主子沒有了威風,她這個做下人的也過的不好。
也不敢對著白楓像以前那樣稱呼“楓兒”。一是她從白楓結婚時,便知道白楓的真實性格,知道往常白楓都是跟她們演戲。二是,如今她們想要仰仗幽王府,態度自然得謙遜低微一些。
白楓也沒有阻止她的討好,享受著魏木的捶肩,神情舒服,但是也沒有搭理魏嬤嬤的話。
魏嬤嬤有些訕訕地站著,過了一會兒,舔了舔被風吹的乾燥的嘴唇,心裡罵魏木、罵那些下人沒有眼力見,連杯茶都沒有給她。
魏嬤嬤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道:“老夫人十分想念您,本來想親自過來一趟的,但是她身子又不舒服,便只能遣我過來看望您了。這些是老夫人特地吩咐帶過來的,吃了孩子大人都好。”
白楓看了一眼,那些下人好像才反應過來似的,請魏嬤嬤入座,還給她倒了茶。
“祖母有心了,我如今身子也不便,既然祖母身體不蘇朗,我也就不去打擾了。”
聽到白楓的話,魏嬤嬤心中一噎,她本意是想讓白楓去看望老夫人的。
白楓成為了四皇子妃好像變的冷漠了許多,一點也不靦腆可愛羞怯。
“這、四皇子妃,老夫人非常想念您,希望您有空去看望一下她,老夫人的日子過的並不好,老爺又將家中賬本要了去,自己管理,老夫人每月的月銀少的可憐,如今更是穿不上細密滑膩的綢緞,吃不上愛吃的那家點心了。”
“老夫人老了許多,這幾年災情嚴重,她擔心您在外過的好不好,日夜睡不著,雖然您與老夫人生分了些,但是老夫人也只有你一個嫡親孫兒,往日老夫人也是疼愛您的,這您也是知道的。”
“老夫人之前也曾往江南寄過東西,這些東西都是老夫人牽掛著您,為您精心準備的。可是東西寄出去,那些人沒多久便回來說被搶走了。老夫人意識到災年寄東西是無法達成了,便不再往外寄,終日鬱鬱寡歡,積累的思念便越來越重。”
魏嬤嬤對著白楓訴苦,說到深情處,更是落下了眼淚,魏嬤嬤從懷裡摸出一條起球的手帕,擦拭著眼淚,餘光卻注意著白楓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