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季家院子熱鬧起來。

王氏和季大武夫妻忙著把準備好的食材裝上車，季珍珠也早早起了，先跟著季仲賢繞著院子跑了五圈，洗漱吃了早飯，就被帶著讀了三字經的前五句。

沈若彤倒是其中不那麼忙的一個個，她慢悠悠地洗漱吃了飯，就剛好跟著王氏夫妻上了推車出門。

他們現在摸準了邊疆軍士兵的作息時間，出門都比季仲賢要早一些。

而這個時間，季仲賢以往是要跟著他們一起去擺攤的地方，然後幫著打些下手的。

不過現在有了教季珍珠讀書的任務，便不再跟著三人出去了。

好在三人半個月下來都有了經驗，本來要幫忙的事也不多。

沈若彤專門負責點菜收錢，王氏做吃食，季大武洗碗燒火。

小車咕嚕咕嚕出了城門，照舊支好攤子，燃起火，揭開鍋蓋不多會兒，第一個客人就來了。

“小娘子，你這是又想出了什麼新鮮吃食？怎麼這麼香？”

沈若彤聞言，脆聲回答：

“是滷味！有滷豬蹄、滷肥腸、滷豬耳、滷鴨掌、滷鴨翅、滷雞爪、滷雞翅、滷雞蛋以及一些鹵素菜。”

“豬蹄、肥腸、豬耳要四十文一兩，鴨掌、鴨翅、雞爪、雞翅三十文一兩，純素菜十文一兩，滷雞蛋三文一個。”

“新菜上市，這三天，滷味葷菜一兩各打九折，素菜打八折，滷雞蛋二文一個。”

因為價格確實定的高，所以沈若彤便定了個打折活動。

不過優惠這些也是她的底線，再優惠她也賺不了多少錢。

“這都是我們今天新上的菜，也沒準備太多，不過雞蛋灌餅和酸湯麵片都還是有的。您看您要些什麼？”

這人聽了一耳朵，葷菜九折，那麼滷豬蹄這些就是三十六文，滷鴨爪這些則是二十七文，純素菜則是八文。

他是銀錢還算豐厚的，只是，也還是捨不得花二三十文去吃個新鮮。

況且，這豬蹄、雞爪、肥腸，那都是些骯髒物，真能吃嗎？

他想了想，還是點了個雞蛋灌餅以及一份豬骨湯。

只是，那滷味實在是太香了。

由其站在推車前，能看見那鍋裡紅棕色的湯滾滾冒著泡，香味一個勁地往鼻子裡鑽······那讓他覺得很髒的雞爪、豬蹄在裡面上下翻滾，肉都變成了赤紅色。

這香味一聞，就知道放了很多香料······那些骯髒物，看起來好像也很好吃······

這人嚥了咽口水，接過雞蛋灌餅狠狠咬了一口。

只是以往都覺得美味非常的雞蛋灌餅，似乎在滷味的香氣衝擊下，都沒有那麼好吃了。

他猶豫又猶豫，最終還是抵不過香氣襲擊——

“小娘子，再給我來一兩鹵素菜！”

“好嘞！”沈若彤高聲應下，王氏立時舀起一勺素菜，倒進碗中，又添了湯，就被沈若彤送到桌上：

“鹵素來了！”

帶著濃郁香氣的鹵素一上桌，客人等不得，立時就挑了一筷子藕片。

好香！

好吃！

他瞪大眼，這雖然只是素菜，但因著和葷菜一起燉煮的緣故，這素菜都帶了絲肉味。

香的他差點把舌頭都給嚥下去。

把一碗素菜吃光，只剩湯汁留在碗中。他覺得可惜，乾脆用湯汁蘸著吃。

這一沾，果然滋味非凡！

待吃飽喝足，他滿足地起身，擦了擦嘴。

素菜都這麼好吃了，也不知道那葷菜該有多好吃？

這三天還打折呢！不然，就各買半兩嚐嚐鮮？

大不了之後幾天早飯晚飯就吃的簡單點······

他一邊想著，一邊帶著滿腹思索離開了小攤。

而今日的小攤，也如沈若彤預料的，因為滷味的香味，吸引來了不少人。

只是大部分人都因為這昂貴的價格以及滷味中的骯髒物而望而退步。

雞蛋灌餅和酸湯麵片的銷量倒是異常火爆。

好在沈若彤昨晚想到了這一點，特意和王氏說了，今日多準備些食材。

但也並非沒有人不買。

陸續有人或因為好奇，不差錢，買了滷味葷菜素菜嚐了。

這一嘗，就驚為天人。

連連感嘆好吃。

惹得周圍人好奇不已，到底是何等美味。

更有那錢夠多的，直接預定了——晚上有沒有滷味賣，給他留一兩、二兩滷豬蹄、滷肥腸等等。

沈若彤自然都是笑眯眯應了，取出了之前做好的木牌遞給他，讓晚上帶著木牌來小攤提貨。

就在三人忙著接待往常的客人時，一輛馬車咕嚕嚕駛出了城門。

採兒時不時就要撩開馬車簾子往外看：

“到了嗎？還有多久？”

蝶兒坐在另一邊視窗，把簾子捲起來，見出了城門，立時道：

“快了快了，採兒姐姐，你往前看，離城門最近，人最多，香味最濃那家就是。”

採兒立時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一家小攤的人數，比其他幾家多出許多！

車伕剛把馬停穩，採兒就提了裙子下車去。

蝶兒立時把食盒提上，跟在採兒身後。

沈若彤剛收了一個客人的錢，把碗收了回來，就見兩位衣著明顯比她們好許多的女子朝他們走來。

沈若彤精神一振，面上掛了笑——看這穿著，這可是大客戶啊！

她立時笑盈盈地迎了上去：

“兩位姑娘，不知要來點什麼？”

“咱家有雞蛋灌餅、酸湯麵片、豬骨湯，還有今天剛剛推出的新菜滷味。”

一邊說，一邊引著他們來到了推車前。

採兒剛下馬車就聞到了一股勾人的濃郁香味，走到近前，才發現是滷味的緣故。

她也不是沒吃過滷味，在牧府、將軍府，跟著小姐，她也吃過不少好東西，也沒有哪一個滷味，香味竟如此霸道。

她情不自禁地嚥了咽口水，聞到香味的同時，對這家小攤的手藝就更加信服了。

小姐這一次，說不得真能開胃了！

先點了五份二兩酸湯麵片，兩份特意額外多加了肉絲，又點了五份豪華版雞蛋灌餅，還加了裡脊肉，其中一份要求醬料辣一些。

最後，她本想點滷味，可是，往滷味鍋中仔細一瞧：

“你這滷味，裡面怎的都是些豬腳這種骯髒物？！”

採兒大吃一驚。

這些豬蹄、雞爪、肥腸，這麼髒，怎麼能吃？

果真是小攤生意，小戶人家做的菜，到底不講究，這種東西怎麼能夠入嘴？！

她以前吃過的滷味，那可都是雞肉、鴨肉、牛肉、豬肉！

沈若彤早就知道，肯定會面對這樣的質問。

但她絲毫不慌，只道：

“姑娘莫急，這些食材我們買回來後都是仔仔細細地刷過了，反覆清洗乾淨後才會入鍋的。”

“況且，你看著它不如何，實際上吃起來卻是極為美味。”

旁邊有恰好買了滷味正吃著計程車兵，聞言道：

“是啊！兩位姑娘放心！這小娘子說的對，她家吃食，除了味美，那頭一個就是要求食材幹淨！你看他們，頭髮都用布巾子包起來了，那王婆子做灌餅接觸面食，都要先洗了手把手擦乾淨再上手。”

“而且，這小娘子懷著孕，都吃她家吃食攤子的食物呢！”

這漢子說的也不錯，因著上了月份，沈若彤是多餐多食。

餓的快，但每次吃的又不多。

在吃食攤幫忙的時候，便能看到王氏用專門給她的小碗時不時裝一小碗酸湯麵片，或者一碗豬骨湯，或者做一個小份的雞蛋灌餅。

本來還有人擔心食物乾不乾淨，衛不衛生。

這下好了，一個挺著肚子的孕婦天天都吃，他們這些身強體壯的漢子還有啥好怕的。

也更放心了，買回去給家裡貪嘴的娃兒吃也不必擔心肚子疼。

家裡有孕婦饞那一口酸的，那也買得放心了。

沈若彤聽了漢子話，笑著朝他道謝，眼珠一轉，就衝王氏道：

“娘，給我盛些滷味來。”

王氏給她挑了一碗肉來。

沈若彤朝採兒蝶兒笑笑：

“兩位放心，這滷味別的不說，保證乾淨。”

說著就挑了豬蹄，現場給兩人搞起吃播來。

沈若彤這殼子和她現代時的長相一模一樣，圓圓白白的鵝蛋臉，笑起來有兩個酒窩，一雙狗狗眼，眉毛彎彎，看著就很乖巧溫柔。

她嘴微張，軟軟彈彈的豬蹄被送進口中，一口咬下。

沈若彤面上滿是享受之色，這小火久燉了的豬蹄，果然味道不錯！

接著又挑起一塊肥腸，咯吱咯吱嚼起來。

她吃的鼻尖微微冒汗，可開心了。

卻是苦了看著她吃的蝶兒和採兒。

沒看著沈若彤挑起一筷子，都恨不得那筷子是送進他們的嘴裡。

好在沈若彤的碗不大，很快就吃完了。

兩人心中鬆了口氣。

採兒本還猶豫著，見沈若彤這個孕婦都吃了。

又想了想牧如煙那瘦的只剩一把骨頭的身子，咬牙道：

“那就滷味，你這裡有的種類，不論葷的還是素的，各來兩斤！”

兩斤！

王氏聽得心頭一跳。

他們攏共準備了三斤。

本來她還說太多了賣不出去。

沒成想這一下，差點就不夠賣了！

好在鍋裡還剩二斤五兩左右，王氏連忙先把這兩斤都裝起來。

蝶兒接過裝滿的食盒，遞了銀錢，跟著採兒匆匆上了馬車回府。

沈若彤手裡握著銀子，心裡樂開了花。

這一單，她就得了1440文！

接近一兩半銀子！

把銀子都丟進錢簍，沈若彤笑眯了眼，繼續去招待客人。

她要賺大錢囉！

感謝前世看過的各種種田小說穿越者前輩！

滷味果然yyds！

······

將軍府中

採兒立時下了馬車，親自提著食盒往正房去。

因著那小攤出攤時間早，將軍府離得也比較遠，他們一大早就出了府。

如今回來，正好趕上夫人洗漱吃早飯。

採兒一路跨過門檻，掀起珠簾。

裡面挺著肚子的婦人已經洗漱完畢，坐在了桌前。

將軍也跟著陪坐一旁。

牧如煙見著採兒提了食盒進來，看了一旁端坐著的將軍一眼，面上先露了笑：

“今兒一早醒來就不見你在跟前，還說你個小滑頭去了哪兒，問了一嘴萍兒，你倒是有心，給我去尋吃食了。”

說著招了招手，“快快，給我看看是哪樣吃食，讓你巴巴的一大早覺也不睡就出門去。”

採兒會意，上前開啟食盒，將裡面的酸湯麵片、雞蛋灌餅、豬骨湯、滷味各端了兩份出來。

其餘的，被她安排著送去小廚房溫著。

牧如煙本沒抱多大期望，只是採兒這麼看重她，她也不願掃她的興，想著就強撐著吃幾口。

沒想到，食盒一開，她就被一股濃郁的香味吸引。

她久違地在感受到飢餓的同時，沒有反胃感。

牧如煙眼睛一亮，採兒見她表情就知道她有了食慾，朝一旁揮手，旁邊的侍女立即把碟子碗筷端了上來。

採兒指著桌上的菜一一介紹道：“這一道叫酸湯麵片，是酸口的菜，夫人可以試試。”

說著盛了一小碗遞給牧如煙。

牧如煙接過碗，雖然心裡有了期待，沒有反胃感，但仍然害怕會有嘔吐反應，她用勺子舀了一小口湯，緩緩送入口中。

酸。

牧如煙首先想到了這個字。

但這酸，卻酸得有滋有味，酸得讓她胃口大開，還想要更多。

牧如煙雙眼發亮，將一碗湯都用盡了。

這酸湯開啟了她的胃口，她也不用採兒佈菜了，直接讓端過那一碗酸湯麵片，取過筷子和勺子吃起來。

將軍和牧如煙很是恩愛，將軍府中只有牧如煙一人。

本來牧如煙是京中嬌養的女兒，跟著他千里迢迢到了興寧這便將窮苦之地就夠委屈了她，沒想到她懷孕了，竟是什麼都吃不下。

將軍每日憂慮，早膳晚膳都陪著，希望牧如煙能多用一些。

卻仍是無甚作用。

見採兒帶回來的吃食起了作用，他高興非常，大手一揮：

“賞！”

又讓房裡的僕人都退下，他親自服侍牧如煙用膳。

也免得有下人在，她放不開，委屈了自已。

牧如煙最終吃了一半酸湯麵片，半個雞蛋灌餅，以及各式滷味。

本來看見滷味裡都是豬蹄、肥腸、雞爪等物她還挺猶豫的，就連將軍也皺了眉——怎麼用這種阿堵物來做吃食？

但到底是相信採兒，加上這滷味實在香氣撲鼻，便嚐了一塊。

嚐了之後，那真是一發不可收拾。

要不是將軍攔著怕她吃太多了積食，她還能接著再戰！

她吃得肚兒圓圓，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

都多久了，沒有這麼舒心地吃過一頓飯！

剩下的飯食，都被將軍解決了。

他也不嫌棄是牧如煙吃剩的，且飯量本就大，三兩口就解決完畢。

確實味道不錯。

將軍點點頭，讓牧如煙靠在他懷裡，輕輕給她揉肚子捏肩：

“要不叫這做吃食的人進府來給你做飯？也免得叫下人們每日出府去帶來，到底沒有新鮮剛出爐的熱食好吃。”

牧如煙心裡也有這個想法，兩人收拾了一番，又叫了採兒和蝶兒進來。

採兒蝶兒進來把詳細情況一說，聽得是小攤生意，固定賣這幾樣吃食，將軍也猶豫了。

若只會這幾樣吃食的話，萬一如煙吃膩了，豈不是又沒了法子？

牧如煙心中也有點可惜，好不容易才有了這麼一個做菜不錯的，讓她斷了，那是真的捨不得。

她懷揣著一絲希望，接著問：

“這家人真的不會做別的菜嗎？”

蝶兒猶豫了下，道：

“這家小攤販做菜的是王婆子，不過王婆子說，她賣的這些吃食，都是她兒媳婦想出來的，只是她兒媳婦不會做飯，便是把法子說了，由她來操刀。”

牧如煙一聽，瞪大了眼睛：

“竟是如此？”

她看向將軍：

“將軍，要不我們把人請進來問一問如何？若那王氏婆媳說的是真的，那就讓她媳婦說一個新的做法，由王婆子做做看。”

將軍自然同意，若是這對婆媳能夠長期為牧如煙做飯，銀錢方面多給些錢就好。

“只是，那家小娘子，如今也有五月身孕在身，”蝶兒道，“奴婢之前去攤上，見那一家對小娘子照顧非常，恐怕不願意她每日辛苦。更何況，他們一家吃食攤子也才開不久，恐也不願意就此放棄。”

“這有什麼？”將軍大手一揮，“府裡這麼大，若是合適，給他們單獨準備個房間住下就好。他們若是想要繼續開吃食鋪子，自去便是，只不過要算好時間給夫人做吃食。”

採兒蝶兒一一應了。

將軍怕那一家不願來，他也不是強迫百姓的人，便又道：

“只要他們願意來，價錢不是問題。”

又考慮到人家畢竟是靠吃食手藝吃飯的人，又補充道：

“他們做飯的時候，保證不會有人偷師。我們自已提供食材，他們若是需要打雜的小斯僕從也提供。”

“務必把人帶來。”

採兒蝶兒應了，就出府去尋沈若彤三人。

而將軍因著這件關乎牧如煙膳食的大事，便也決定今日暫且不去軍營，讓小廝通傳了一聲，自已在正房裡陪著牧如煙，等著那三人。

他也要掌掌眼，看看這家子人品行如何。

若是品行不行，那他為了夫人安全，那也要做些安排。

此時，沈若彤三人早上的出攤時間也差不多結束了。

三人收拾完畢，桌椅碗筷都裝上車，就要回家。

熟悉的馬車出現眼前，馬車簾子掀起，一道焦急女聲響起：

“幾位且慢！”

沈若彤望去，這不是今早的兩位大貴客嗎？

發生什麼事了？

她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人表情，看著不像是找茬。

心裡有了底。

衝王氏和季大武說了聲，她扶了肚子走過去。

“這位姑娘，有何事？”

採兒下了馬車，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沈若彤心中震驚。

將軍府？做飯？包吃包住？價錢不是問題？

還有這種好事？？？！！！

她心裡如同土撥鼠尖叫，但面上仍然穩得一匹。

沈若彤淡定點點頭，衝採兒道：

“姑娘說的我都知道了，只是這裡實在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家不遠，不如去我家詳談？”

採兒見眼前女子，雖然穿著樸素，但面對這樣的天降餡餅的好事，都能淡定如初，喜怒不顯人前。

不由心中佩服，點頭道：

“也是我考慮不周了，如此，便去娘子家仔細商談吧。”

沈若彤點點頭，轉身不緊不慢回到自家小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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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車，季大武揮鞭讓牛前行，沈若彤在車軲轆聲中，看向王氏，一臉平靜道：

“娘，接下來我們有個賺大錢的機會，你想不想接？”

王氏和季大武本就疑心剛剛沈若彤過去說的是什麼事，只是見沈若彤面無異樣，想必不是什麼大事。

聽沈若彤這麼一說，王氏心瞬間一緊，握住了沈若彤的手：

“什麼賺大錢？彤兒，你可別做傻事，被騙了啊！”

沈若彤失笑，只是握緊了王氏的手：

“娘，我悄悄告訴你，你可別太驚訝了。”

說著就湊近王氏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將軍府請我們去給夫人做飯，包吃包住，價錢多少都不是問題！”

“什······”

王氏瞪大了眼睛，就要高聲喊出口來。

沈若彤立馬捂住了王氏的嘴，提醒道：

“娘，您別太驚訝！那將軍府的馬車還在旁邊呢！”

王氏緩了又緩，她的心臟怦怦直跳。

將軍府啊！

那得是多大的官！

還包吃包住！

如果給將軍夫人做飯，那銀子得不少吧？

之前村子裡有個婦人，聽說是年節裡，縣老爺府里人手不夠，去做個幫廚，那一天都有一百文呢！

做了十天，就有一兩銀子！每人還給了一匹布！

這給將軍夫人做飯，一天至少也得有一百五十······不，兩百文吧？

乖乖！

王氏把眼前的兒媳看了又看。

以前她還想著這媳婦是個不著調的，是個禍害。

現在看，什麼禍害啊，這簡直就是他們家的福星啊！

王氏知道，將軍府能來請他們去做飯，最大的功臣還是兒媳婦。

而且這段時間看來，兒媳婦還是很有能力的，畢竟以前是大家千金。

這事她便打定主意不插手，就由兒媳婦去談，談成了錢就都給她，沒談成也沒關係。

反正她家做的這個小攤吃食買賣也很紅火了。

有將軍府這多的錢是錦上添花，沒有也不是活不下去。

王氏想通了一切，整個人也平靜下來，把自已的打算都告訴了沈若彤。

沈若彤卻是沒想到王氏這麼通透，這麼快就能想好一切放下。

畢竟這將軍府做飯，本就意味著大量銀子。

一般人都擠破腦袋想進去。

王氏卻是放下了這種心思，還勸她不要緊張，能成就把錢給她，不成也沒什麼。

沈若彤心間感動，王氏是真的把自已當親女兒一般看待。

她笑著應聲：

“好，您就放心吧！”

將軍府做飯這樣的好機會，她怎麼會錯過！

一輛牛車一輛馬車，咕嚕嚕壓過道路，停在了一家院門口。

沈若彤率先從牛車中鑽出來，引著蝶兒採兒進了家門。

馬車被停在院子裡，車伕則被季大武招待著在書房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