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的小食生意算是踏上正軌了。

自第一日出攤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本來他們打算的是隻早上出攤就好，但聽客人反饋晚上也想吃些熱食，還想帶回家，季家人合計著，晚上也出攤了。

同時，他們還提供了打包服務，可以自已帶碗，也可以用他們的碗，不過要交押金，且要把碗還回來。

不過半月過去，專門用來裝銅錢的竹籃就滿了三四次。

兩老口尤其高興，每晚睡下嘴角都高高翹起，整個人容光泛發，彷彿又年輕了十歲。

半月下來他們的客源也固定了，每日能賣出的吃食數量也穩定下來，不再如最初那般爆滿。

但即使客人數量較頭幾日下降，但這些客流量，仍然不小。

沈若彤算了下，除去買食材的成本，他們平均每日能賺150文！

而十日下來就是1500文！

一個月能賺四兩半銀子！

四兩半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了！

要知道邊疆軍月例銀子已經是足夠高了，也不過二兩。

沈若彤起初也很高興，但想到了肚子裡的未來小反派，以及才四歲的季珍珠。

家裡有兩個小孩子要養，尤其女孩子，是要富養的。

沈若彤堅信，女孩子小時候富養了，眼界開了，以後便不會被誰輕易哄騙了，也會更自信。

而小反派，吃喝不提，自然也要讓他讀書，還有季珍珠。

提起讀書，她也想到，季仲賢在從軍之前，也是書生。

讀的好像還不錯。

他入伍最多不過四五年，之後退伍，說不得還要繼續考學······

即使不考學，他會的多些，在軍隊中自然更能吃得開。

這般想著，她抽空去了書鋪詢問書籍、筆墨紙硯的價格。

這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最便宜的、紙質最差的書都要300文一冊。

毛筆600文一隻，粗糙會滲墨的紙都要600文一刀，硯臺便宜的要一兩。

這還只是讀書必備的學習工具，除了這些，學子送去學堂上學要學費，拜師也要拜師禮······

要養出一個童生，一家人每年供他讀書的花銷，都少不得十五兩。

這還是往最儉省的方向算。

若是想要請名師、入有名的書院，那花費只有更高的。

沈若彤泛起愁來。

前期兩個孩子的啟蒙可以交給她和季仲賢，她原身畢竟是在沈家待過十多年的大小姐，還是上過正兒八經地沈家閨學，識字寫字是沒問題的。

這也是她不怕暴露的最大原因，她筆跡記憶沒有問題，只是性格有些改變。

但人經歷大事之後性格改變，也說的過去。

而季仲賢有過去的讀書經驗，教教兩個小孩也沒問題。

只是更深層次的學習，卻是需要專門的老師教導了。

而季仲賢本人，若是有心科考，也需要名師指導，更需要許多書籍······

沈若彤當日在書鋪眉頭皺了又皺，最後還是咬牙買下了六本啟蒙書籍，又兼兩隻毛筆、兩方硯臺、四刀紙。

接著，又去藥鋪買了各式香料，去肉鋪買了肉，還把人們不願意吃的豬下水、豬蹄、雞爪、鴨爪等物都收了下來。

沈若彤看著這堆東西，心中默默感嘆：

感謝前世的自已，看了那麼多種田文，知道女主們的賺錢方法。

更感謝前世的自已，是個小吃貨。雖然自已做飯不好吃，但總愛嘗試······好歹知道了一些普羅大眾都喜愛的美食的做法。

等她大包小包的提回家，自然又是引來了王氏的埋怨：

她一個孕婦出門，萬一磕著碰著怎麼辦？自已一個人提這麼多東西，多累？

對她花了至少十多兩銀子的事，卻是沒有一點抱怨。

沈若彤聽著王氏的嘮叨，知道她對自已的關心，心裡也是暖暖地。

也正因為這些家人都對她這麼好，她才想著能讓季家人都過的越來越好啊！

把自已做滷菜的想法告訴了王氏，王氏半點都沒有疑慮，當下就撈了袖子去廚房。

季大武也是撈了袖子，按照沈若彤所說去處理豬下水了。

季珍珠也搬了個小凳子，坐在灶邊拔豬毛。

今日下午不出攤，一家四口齊上陣，一下午把沈若彤買回來的食材都處理乾淨了。

那滷水也按照沈若彤的要求早早熬製好。

王氏一揭鍋蓋，霸道的香味直直撲入鼻尖。

王氏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彤兒，你真厲害！這滷料真香啊，娘覺得比外面飯店賣的都不差了。”

沈若彤暗笑，經過幾千年後的普羅大眾檢驗過的味道，自然不差。

她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罷了。

沈若彤笑笑，提醒王氏：

“娘，把食材都放進去吧，然後就保持小火讓食材一直煮著就好了。”

王氏感慨地點點頭，把食材一一扔進鍋中，又再次蓋好鍋蓋。

那撲鼻的香味總算沒有那麼濃郁了，王氏也不再神思不屬了，想起來問沈若彤了：

“彤兒，這滷味你是打算拿去買？”

“是，”沈若彤毫不猶豫地點頭，“咱們的麵食賣的雖然不錯，但畢竟麵食做法簡單，難保不會有人學了去，那我們就不能有更多客人了。”

王氏聞言點點頭。

起初她也覺得這麵食法子很是巧妙，但是在她自已做了許多次後，她也發覺，只要是手上功夫好的人，看著她做了多次，也學的會。

而最後，可能就是味道上會差那麼一兩分。

甚至有那舌頭比較靈敏的，說不得都能將味道復刻的一分不差。

長遠來看，確實不太保險。

只是······

王氏皺了眉頭，“這滷味做一次就要用這麼多香料······香料多貴啊！哪怕是豬下水這些便宜，但只香料價格就足夠高昂了。”

季大武坐在灶前燒火，也跟著道：

“這豬下水、雞爪，會有人願意吃嗎？我們是不介意的，就是有些人，恐怕不會接受。”

沈若彤心中十分自信，面上淡定：

“左不過是一次嘗試罷了，今晚二郎回家，滷味那個時候已經可以吃了，我們自家先撈些出來嚐嚐味道，剩下的就放鍋裡煮著，等明日一早帶去賣。”

“若是有人願買願吃，那就賣，賣不出去，那就留著我們自家吃。”

“而且這滷水是可以反覆使用的，後面再做，我們只需少加些香料就好了。”

“至於價格，”沈若彤想了想，笑眯眯地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文銀子？”

王氏驚疑不定地道。

沈若彤搖搖頭：

“錯了，娘！是三十文銀子一兩！不過豬下水和豬蹄價格還要再貴十文才行。”

“什麼？！”

王氏、季大武都睜大了眼睛，他們兒媳婦，彤兒這是想錢想瘋了吧？

就這些豬下水、邊角料，哪怕用的香料多，聞著確實香。可是這麼貴，誰捨得花銀子買這麼貴的吃食啊！

沈若彤自然看出了兩老口的疑惑擔憂，只是她並不多解釋。

到時候，他們就知道，滷味的力量是無窮的！

因著有滷味做菜，晚間王氏就按沈若彤所說蒸了些大米飯，又揉了麵糰，在鍋邊貼了幾個饃。

估摸著季仲賢回來的時間，沈若彤還讓再往鍋裡放了些蔬菜，蔬菜熟的快，入味也快。

季仲賢回家後，正想著今晚晚飯會是什麼呢。

沒成想，剛入院子就聞到了一股霸道的香味。

等吃飯了一看，一個大盆裡盛著紅紅的豬蹄與雞爪，還有許多白菜、藕片、蘿蔔夾雜其中。

另外一個大盤子裡，則是切好的······肥腸？

每人面前擺了一碗飯，另外還有一個盆子裝了蒸好的饃。

雖然王氏和季大武對於這些邊角料那麼高的價格能不能賣出去表示憂慮，但對於沈若彤出的法子做出的吃食，他們可是一點都沒有懷疑。

王氏端了碗就挑了一大筷子的肥腸送入口中——肥腸軟糯，又有嚼勁，彈性十足。

雖然有略微的臭味，但更多的是鹹香的滷味······沈若彤這鍋還做主放了些茱萸，裡面還夾雜著絲絲辣味，簡直讓人慾罷不能！

自從沈若彤提供做菜法子之後，季家每日吃飯的時候都是沒人說話。

沒辦法，飯菜太美味了，根本停不下來好吧！

而今日這滷味，更是美味中的美味！一下子征服了季家四口人的心！

王氏最喜歡的是肥腸，而季大武最喜歡的還是還是豬蹄。豬蹄上的肉彈牙軟糯，捧著啃了一個還想再啃下一個！

季珍珠則是專注於雞爪，雞爪因被燉了許久，上面的肉只需要輕輕一吸就下來了，雞肉沾滿了滷味湯汁，軟軟糯糯入口即化，她接二連三地啃了不少，碗前都是她吐得小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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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仲賢則是沒有什麼偏好，但細看發現，他是雞爪、鴨掌、肥腸、豬蹄，每一個都吃的不少，還拿了一個饃，沾了滷味汁水吃起來。

沈若彤看著一家子被滷味征服，心中十分高興——廣大群眾認可的口味不是吹的！

今日這頓飯，達成了完美的光碟，連一滴湯汁都沒剩下。

好在沈若彤本就計劃著長期做滷味買賣，因此買得香料夠多，今日讓王氏把份量做足了的。

而這一頓晚飯吃完，王氏與季大武兩口子的想法也變了——這滷味真好吃，就算定價貴，也是應當的！

兒媳說得對！

收拾了碗筷，時間還早，一家五口坐在堂屋烤火喝茶說話，沈若彤便把上午買得紙墨筆硯等物都拿了出來。

“珍珠，要不要和哥哥嫂子一起識字讀書啊？”

沈若彤把六本啟蒙書藏在背後，衝季珍珠笑眯眯道。

季珍珠以前還在村子裡的時候，雖然因為身體病弱，多待在家中，但偶爾還是會出門與村中小孩們玩。

那個時候就會聽到玩伴們說些讀書上學的話題，說到村中誰誰家送他去私塾了，只不過都是男孩子被送去讀書了，女孩只能待在家裡，乖乖幹活，然後嫁人。

然後又聽說讀書很花錢，家裡二哥讀書她也看到過，二哥讀書好像很辛苦很累的樣子。

因此即便她心中有些好奇，也沒有開口說過自已想讀書的話。

沈若彤這一開口，不僅是季珍珠愣了，季家另三人也愣了。

非是他們不願意，而是，在村子裡，就沒有聽說過女孩子讀書的啊！

不過，他們看著沈若彤，想到她之前本是大家千金，想必自然學過一些閨學。

但，大戶人家教導女兒，也會像教導男孩兒那般教導嗎？

沈若彤知道這個書中的時代背景，是不倡導女子讀書的。

就連原文，分類也是宅鬥。

女主真千金，也是在宅鬥上發揮自已的才能，戰場都是深閨後院。

但沈若彤不想和人鬥來鬥去。

好在她所在的這個環境暫時不需要宅鬥，但她不想季珍珠以後也就是那般去相夫教子，陷入宅鬥中。

更不想未來的反派也在這種宅鬥環境下長大，耳濡目染變得心黑手冷。

環境對一個小孩的影響是最深的，而這個環境，多是由大人創造的。

她能理解季家三個大人從沒接觸過女孩子讀書的事情，但不希望他們阻止季珍珠讀書，明白更多道理。

王氏嘴唇動了動，看了看季大武，就見他眼中也是猶豫。

王氏拉了沈若彤的衣袖：

“彤兒，還是算了吧，這讀書，多費銀錢啊！咱們一家以後花錢的地方多著呢！更何況，咱們這樣的家庭，也沒有要求女兒會讀書識字。珍珠以後會女紅做飯，便是不錯了。”

她到底還是沒說出，女子讀書，太離經叛道了些！

沈若彤不答，只是看向了季仲賢。

他是讀書最多的，他也應是這個家中見識更多的。

不然，他當時是怎麼能夠進入京中沈家，還不知原因的和原主東窗事發？

季仲賢果然沒有立時開口。

他左手摸著下巴，顯然在思索。

沈若彤心中有點緊張，她希望季仲賢能懂她，可更害怕季仲賢如同當下的男女一般對此做出強烈反對。

畢竟他也只是原書中的一個炮灰，是作者筆下的一個角色，在這樣的背景下，他能有這樣獨特的思想嗎？

沈若彤漫無邊際地想了很多，直到一道沉穩的男聲傳入她的耳中：

“珍珠年齡到了，是該識字了。”

沈若彤瞪大眼睛，隨後抬頭望向季仲賢。

就見男人面色淡然，彷彿自已說出的是“今天喝粥”這樣普通的話。

季珍珠也驚訝了：

“可是，可是大家都說女孩子不用讀書······”

沈若彤一把把她拉入懷裡：

“他們那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女孩子怎麼了？女孩子也可以讀書識字啊！要嫂子說，女孩子才更要讀書識字呢！”

“啊？這是為什麼？”

季珍珠疑惑不解地看著沈若彤。

王氏與季大武也被這話吸引，看著她。

沈若彤笑著指了指自已：

“不然，珍珠以為嫂子怎麼知道那麼多做菜的法子？那都是書上學來的啊！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咱們家最近做吃食不就賺了許多銀錢？但若是嫂子一開始就不識字，那嫂子還怎麼去書裡面找這些做菜方法，咱們還能賺銀子嗎？”

沈若彤有意這麼說，不僅是勸說季珍珠學習，更是說給王氏與季大武二人聽的。

果然，二人聽得一臉恍然。

季珍珠恍然大悟，雙眼大睜：

“嫂子好厲害！我也要讀書！我也要像嫂子一樣，在書裡學賺錢的方法！”

“好！”沈若彤一拍手，把啟蒙書籍都塞進了季珍珠懷裡，“那從明天起，嫂子和哥哥就教珍珠讀書識字好不好？”

“嗯嗯！”季珍珠抱著書籍連連點頭。

沈若彤又笑眯眯地丟擲接下來的安排：

“不過讀書識字是很辛苦的，所以我們要把身體養好。但嫂子相信咱們珍珠肯定是能吃苦耐勞的，對吧？”

季珍珠此時已經是完全相信沈若彤，認為嫂子說的什麼都是對的了，聞言自是連連點頭。

“那我們明天開始就要早睡早起，起床後先繞著院子跑五圈，然後再跟著哥哥嫂子讀書識字。”

“早晚都由你哥哥帶著跑圈識字，中午歇息一會兒，下午嫂子教你，好不好啊珍珠？”

“嗯······好。”

季珍珠小小的腦袋裡閃過大大的疑惑。

讀書要早起她知道，以前哥哥讀書就是起早貪黑。

只是，為什麼讀書還要跑圈啊？

但是看著嫂子一臉信任的模樣，季珍珠還是把疑惑吞入了腹中，乖巧地答應了嫂子的安排。

畢竟，嫂子那麼好，總不會騙她吧？

沈若彤當然沒想著騙她，只是，這不是看著季珍珠生病久了活動少了，體質不太好。

這才給她安排上每日跑圈。

相信每天跑步之後，她的身體肯定會越來越好。

把季珍珠讀書的事情說好了，五人就各回各房間休息去了，第二日都有事呢，可不得早睡！

回到二人臥房，沈若彤也把給季仲賢準備的筆墨紙硯遞給了他。

見季仲賢拿著筆墨紙硯呆愣地看著她，她心一痛，想起了為什麼季仲賢不讀書的原因。

還不是因為“她”！

沈若彤懊惱地嘆口氣，拍拍自已的腦袋，唉！

看著季仲賢的樣子，她心裡也不好受，只是，該道歉的話還是要說，畢竟，誰讓她成了原主呢！

“以前······是我不好，讓你······”她略過一些事沒提，緊接著說，“但你本來就有讀書天賦，我想著荒廢了也太可惜了······這才買了筆墨紙硯來。只是不知道你以前讀到哪個程度了······家中又沒有留下的書，這才先買了這些。”

又道：“你讀書需要用什麼書，我以後都努力為你尋來。”

沈若彤悄悄抬眼看季仲賢，卻見他垂著頭沒說話。

下一刻，男人把筆墨紙硯往桌上一放，大步上前，將面前的人一把擁入懷中。

從進入邊疆軍的那一刻起，季仲賢便想到了以後的結局。

或許他會戰死沙場。

或許他可能會失去胳膊或者腿，三五年後回到家中。

又或者他運氣比較好，沒有缺胳膊少腿，只是帶著些傷疤回家，然後學些木匠活，或者是做些苦力養活家人。

但其中沒有一項是讀書。

今日，沈若彤讓珍珠能夠讀書識字，他已經很驚訝高興了。

和爹孃以及這世間的大多數人不同。

他曾經去過京城，也見過會讀書識字的女子，她們身上的自信，她們的底氣，是那些只會堅持“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女子們的許多倍。

即便珍珠只會識得簡單的幾個字，那她也可以去酒樓、店鋪做事，能自已賺得銀錢。

這將給她帶來許多底氣。

這是純粹靠丈夫帶來銀錢的女子所不能有的。

因此，他很贊同沈若彤的想法，甚至很感謝她。

連他這個親哥哥，都沒有想到、沒有提出讓珍珠讀書識字。

而現在，她又給了他機會。

沈若彤感受到男人的不平靜。

她伸出手環住他的後背，拍了拍，語氣輕鬆地道：

“你不用操心銀子的事情，我腦子裡做美食的法子可多了！家裡小攤生意也穩定下來了，今天的這個滷味你也嚐了，拿去賣肯定不愁沒人買。”

“我現在掙錢養你，你好好讀書，在軍營裡好好奮鬥，以後我們一家，我們娘倆就靠你了啊！”

季仲賢禁不住收緊了手臂，將她牢牢抱入懷中。

無論我以後成就如何，除了父母親人，只有她，我不能辜負。

他平復了情緒，把人拉開，理了理她被蹭亂的髮絲，笑著輕聲道：

“好，那就多謝娘子包養了。”

沈若彤聽著這低音炮在她耳邊炸響，臉一紅。

這包養，還是前幾日她和他聊天，不小心說出來的。

羞惱地瞪了男人一眼，沈若彤氣勢不足地道：

“睡覺！”

“遵命，夫人。”

不理這人的調笑，沈若彤自已踢了鞋子上床。

這幾日早出晚歸的，沾了床鋪不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季仲賢看著她的睡顏，又給她掖了掖被子，這才吹了燈跟著上床。

把人摟在懷裡，一邊想著讀書之事，一邊想著沈若彤之前說的夢境。

這段時間在軍中訓練，雖然他如今仍然只是小兵，但或許是因為他家人都搬來了興寧，戶籍都入了興寧，他倒是和興寧籍計程車兵關係都好了起來。

而小食攤生意爆火，也讓他和更多士兵關係好了起來。

就連有些伙伕長都和他說起了話。

也因此，他也瞭解了些訊息。

可能在三月中旬，他們會安排一支部隊，前往納爾錯，打探地形。

若是成功返回，那就要開戰了。

而那個部隊，按照安排，其中一人將會是他。

領頭的將軍，乃是劉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