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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接待是重要工作

一年之後,我接到了果洛軍分割槽政治部主任的電話:“辛加政委,為了更好地關照在高原艱苦地區長期工作的幹部,組織上打算將你調到低海拔地區的湟中縣武裝部。你對此有何看法?”

我回應道:“謝謝主任的關心。不過,我已經在高原工作了十幾年,再調到低海拔地區似乎沒有必要吧。”

他解釋道:“這是組織上對你的照顧,名額很緊張,目前只為你爭取到了一個名額。”

我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表示服從命令。1996年6月6日,我從瑪多縣武裝部調到了湟中縣武裝部擔任政委。這個縣城距離西寧市只有28公里,雖然魯沙爾鎮的海拔達到了2653米,但與瑪多縣相比,這裡的氣候條件明顯優越。我的飯量增加了,睡眠也更為深沉,步行也變得輕鬆。然而,縣城地處大山溝中,四周環山,地域狹窄,無法與我之前所在的那些牧區縣相提並論。縣武裝部的營房只有一棟三層的老式樓房,背靠後山,讓人感到壓抑。每個星期天,我都會爬到山樑高處,但視線仍然受限,只能看到少量散落在山溝裡的村莊、莊稼地和樹林,無法遠眺。讓人感到不適的是,雖然機關住的是樓房,卻沒有安裝暖氣,仍然是依靠火爐取暖,溫度無法提升。此外,由於單位經費緊張,武裝部成立時間不長,遺留問題多,處理事務頗為費勁。然而,我們透過努力是可以克服這些困難的。最具挑戰性的問題是這裡是個蜚聲海內外的旅遊景區。已有六百多年的歷史,被文化媒體廣泛介紹,人流量大,使得本來就經費緊張的湟中縣武裝部更是捉襟見肘。如何與旅遊景區建立良好的關係,成為了我們面臨的一大挑戰。在武裝部裡,許多高層人物常來此參觀或旅遊。不論國家級的領導還是老百姓,只要他們與我部有關係,首先會通知我們武裝部,我們自然不敢怠慢,總是盡全力做好接待工作。記得在8月的一天,有三個工作組同時到達,我們的三位領導分別帶領我們去接待。那一天,我們無法進行日常工作。有時,上級會責怪我們沒有及時上報資料,影響了全區的工作進度。但我們有苦難言,因為我們得忙著接待那些來訪的貴賓。有些上級官員會在週末來到這裡,要求有關人員為他們的高階手錶開光,或者去周邊市場尋找一些特色的裝飾品。每當這時,我們都會熱情地協助和陪同。有一天,大軍區軍政一把手帶領十幾位軍官來到旅遊景點。我們的幾位領導立刻去迎接。他們參觀完幾個主要景點後,要求與主持人合影。我聽到副部長悄悄對我說:“有必要這麼搶著照相嗎?難道他是隻熊貓嗎?”這話雖然幽默,但卻一針見血。1996年9月27日上午9時,一位位高權重的顯赫的開國將領蒞臨宗喀巴誕生地,上級通知我去迎接並陪同。作為一個團級領導,能夠近距離接觸這位副國家級的重要人物,是我一生中的光榮。我發現這次訪問並沒有軍區和分割槽首長的陪同,只有他老伴和少數隨行人員,這似乎是一次私人性質的訪問。雖然年事已高,但這位將軍依然精神矍鑠,身材魁偉,性格隨和,給人一種親切感。當我們參觀景點時,我注意到他老伴雖然個子較小,但也很精神,視力、聽力都很好,我們愉快地交流著。大約上午10點半,他們離刻返回。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讓我感到既真實又虛幻。很遺憾的是,我並未能留下與這位神秘人物的合照。雖然有朋友聲稱在西寧市某地見到了我和將軍的同框,但我卻始終未能找到。這足以說明,這裡既充滿了挑戰,也充滿了機遇。對於一個精明能幹的人,他可能會抓住與高官接觸的機會,以此來提升自己的影響力,為升職晉級創造更有利條件。然而,對於我來說,卻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和不安。我在追求什麼呢?如果無法獲得升遷,那麼我就必須面臨轉業。然而,轉業對我來說卻有著諸多不利因素:一是安置費用較少,二是工作安排的競爭異常激烈。我一直都在牧區的艱苦環境中工作,如果從低海拔地區轉業,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不太划算。正巧的是,據副部長所說,軍區幹部處處長將會來到塔爾寺觀光。於是我決定與他見面。我直接向幹部處長表達了我希望返回牧區艱苦地區工作的想法。他回覆我,果洛地區目前沒有合適的職位,但其他地方可以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