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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54

夜深了,小少爺睡下後寧子衿也回了房間,照例洗完澡後一身睡袍鬆散著,肌肉若隱若現,隨著呼吸起起伏伏。

他沒有擦乾頭髮上的水,任由它們沿著髮梢滴落,入了肌膚入了胸膛,沿著紋路慢慢下滑,消失在了隱秘之處。

他隨意捋了一把頭髮,額前的劉海被梳上去,卻沒管落下來的水滴,就這麼坐在了桌前。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開啟了抽屜,那小瓶的聖水還在那躺著,月光透過桌前的窗灑下來,寧子衿拿起瓶子,月光被玻璃瓶打散,斑駁的光暈染了桌面一片迷幻的絢爛。

等到髮尾都幹了,寧子衿才又有了動作,他丟回去了瓶子,關上了抽屜,想,算了。

小少爺人不錯,好玩還可愛,殺了可惜。

他想著,起身去了床上,還沒有躺下,背對著窗,只覺得有人在看他,目光肆無忌憚。

血獵當了這麼久他的直覺還從來沒有出錯過,他轉身,事實證明直覺也確實沒錯。

窗臺上坐了一個人,正戲謔地盯著他看,根本沒有想藏起來的意思,絲毫不像是一個私闖民宅的賊。

那人一頭霜白髮被月光曬得亮汪汪的,如流水般傾瀉而下,綢緞般的質感,細軟如紗帳,可想而知,觸上去又像是故意捉迷藏一樣溜走,指尖會存在似有若無的觸感,像是小勾子一樣非要在心間瘙癢。

寧子衿看著人,心中的警惕打消了些許,放鬆了一點,只是還是沒打算先開口。

但那人的目光實在太有侵略性了,寧子衿實在難以忽視,月光下流光溢彩,像是最純淨的水晶,剔透輕盈,黃金一般的色澤,看久了讓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寧子衿受不住這種蠱惑,艱難移開眼神,不再盯著人的眼睛看,這時候才意識到,那人長了一張什麼樣的臉。

說是神話中最聖潔的天使的樣貌也不為過,寧子衿沒見過天使,但總覺得這人就該是天上地下都無可比擬的聖潔美麗,但那一雙眼尾向上勾起,襯著那一雙眼睛,給這樣的聖潔平添了濃烈的豔麗妖冶,又像是傳說中最喜勾人的魅魔,一顰一笑之間都述說著風情。

這就是始祖的實力嗎?

寧子衿覺得這人實在可惡,非要如此勾引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就這麼看著他,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調情的意味,可恨得很。

小少爺啊,真是的……

想把他吃掉啊。

寧子衿掩下眼中的暗芒,平復下來,敗下陣,挑了個最不出錯的問題:“你是誰?”

謝聞儀不答,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這樣子還真是少見得很,平時不是包得嚴嚴實實,裝的好一副禁慾的模樣,現在這般,衣物鬆鬆垮垮的,整個人渾身都是慵懶勁兒,可真是……秀色可餐啊。

他收了視線,沒答,只是問:“不擦乾頭髮就睡了?”

關注點真奇怪,寧子衿想,還是順著他的話答:“困了,懶。”

謝聞儀就笑了,身子往前傾了些,朝他勾手:“過來。”

寧子衿裝一副警惕的樣子,但還是過去了。

謝聞儀就笑:“這麼聽話?不怕我想對你不軌嗎?”

寧子衿也笑了,攤牌,不裝了:“我怕什麼?難不成,你還能吃了我不成?”

“說不定呢?”謝聞儀挑眉,手一伸勾住了寧子衿的脖頸,寧子衿早有察覺,沒被他拉動,反倒是窗臺上的人像是一時不察,跌入了寧子衿的懷中,被穩穩當當地抱起。

“怎麼?欲擒故縱?”寧子衿問他,謝聞儀就反問:“你怎麼知道不是呢?”

說著又去勾人脖子,這次拉動了,寧子衿順著力道下來,謝聞儀就銜住了他的唇瓣,輕輕咬了一下,又輾轉著廝磨著,濡溼了唇瓣。

他一路向下,親過下巴,吻過耳垂,最後附在了寧子衿的喉結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怎麼?要當正人君子嗎?”謝聞儀氣息不穩,還是要挑釁他。

寧子衿勾唇,託著人壓倒床上,笑得惑人:“這可是你非要點的火。”

說完毫不客氣,也不再留情,直接撬開謝聞儀的唇瓣,準備攻城掠地,可謝聞儀非要和他作對,就是不想讓他那麼快如願,咬緊牙關,就是不讓人進來。

但寧子衿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辦法,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小少爺,卻更像是認識了多年,對方哪一處敏感,自己都瞭如指掌。

他輕輕捏了捏謝聞儀的腰,身下那人忍不住嗚咽一聲,鬆了牙關。

寧子衿就笑了笑,纏住謝聞儀的舌,糾纏著,難捨難分。

水聲從縫隙中洩了出來,黏膩纏綿,謝聞儀臉色緋紅,眼中落了水光,顯然入了情慾的網,就連眼尾都是燒紅一片,染了慾火。

風雨欲來。

寧子衿大逆不道,語氣卻偏要裝得恭敬:“小少爺,要我履行一些職責嗎?”

謝聞儀眼中起了霧,看不清他,只是罵,憑著感覺推他:“你!你大逆不道!”

寧子衿就笑:“還有更大逆不道的,少爺不妨試試?”

謝聞儀沒來得及反應,便被人截了先。

光影明滅,紗帳起伏,被翻紅浪,帳暖春宵。

謝聞儀汗溼著,像是落了水,攀附著寧子衿,祈求他救助自己。

謝聞儀想錯了,寧子衿不是來救他的人,是害他沉入水中的罪魁禍首。他不會救他,只會拉著他沉淪。

向罪魁禍首求助,是最不可取的。

但謝聞儀別無選擇,身邊只有一個支點,寧子衿是他的放不開的浮木,是歸家的錨。

月上中天,喧囂沉寂。

寧子衿抱著累到睜不開眼的始祖少爺去浴室清理,謝聞儀被他擺弄著,幸好寧子衿不算太禽獸,給他留了活路沒有再來。

被放在床上,寧子衿上來抱著他,剛躺下才覺得不妥,問他:“要送你回去嗎?”

謝聞儀說不要:“早上再說。”

寧子衿就躺下了,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天:“白日還會變回去?”

謝聞儀弱弱“嗯”了一聲,非常想睡覺。

寧子衿就好笑,問他:“你不是血族嗎?怎麼晚上也困?”

謝聞儀沒力氣罵他,言簡意賅:“你管我。”

他就笑,被罵也開心,才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明天你會記得嗎?”

今晚的事,他在問謝聞儀。

謝聞儀不確定,這個世界他進來的時候受傷實在嚴重,變不回成年體,只能以幼年體修養,連帶著記憶行為都被壓制,不僅一開始沒有接受到劇情,就連本該是他的記憶全都被壓制。

現在好不容易被謝如磨送上來的項鍊恢復了一點,但也僅限晚上,白日什麼情況真不好說,但估計又是那個什麼也想不起來的小笨蛋。

謝聞儀真不想和寧子衿說,煩,也就不理他,專心致志睡覺。

半晌又來勁了,轉過去看他:“要不你讓我咬一口?”

寧子衿拒絕。謝聞儀問他為什麼,寧子衿煞有其事:“我們才坦誠相見第一天,不要。”

謝聞儀:“可是你不是不怕我嗎?”

寧子衿:“對啊,我知道你是血族,也知道你是始祖,但怕不怕的,適應是不是需要時間?”

謝聞儀就不說話了,明白這是他還是對自己有忌憚。

正常,他想,卻牙癢癢,把他當床伴嘛,說得像誰不是一樣。

謝聞儀轉身背對寧子衿:“不許說話,睡了。”

寧子衿沉默著,到底沒說什麼,過了好久,覺得謝聞儀睡著了之後,才慢慢抱住他:“晚安。”

清晨的時候寧子衿睜開眼,謝聞儀又變回了那少年模樣,身上還是帶著青紫,呼吸沉緩,顯然還在深睡。

寧子衿遲鈍地感到一陣罪惡感,壓下去後才抱著輕飄飄的小少爺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收拾一番後又是天亮,到了謝聞儀平日起床的時間,寧子衿進去,還是那副裝模作樣的樣子。

謝聞儀生物鐘準得可怕,這時候居然還起得來,他看向寧子衿,沒什麼表情,只是一根枕頭飛過來,準確無誤地砸到了寧子衿臉上。

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一時間不知道謝聞儀到底是有沒有記憶。

他試探地叫了他一聲,謝聞儀嗓音沙啞:“穿衣服。”

寧子衿就確認了人確實又變回了那個小少爺,並不是昨夜的那位妖冶的血族始祖。

有點可惜。

寧子衿想著,給人穿好衣服,貼心地倒了水,才帶著人下樓吃飯。

只是離開的時候謝聞儀看著床頭的項鍊,順手揣到了懷裡。

寧子衿回頭看了一眼,沒說什麼,視線又回到了謝聞儀身上:“走吧少爺。”

早餐難得謝家幾人這個點還在,不光是寧子衿驚訝,謝聞儀也是驚訝了一瞬,但也只有一瞬,過後也沒有什麼反應,倒是謝從峰挺關切的:“晚上睡得如何?”

謝聞儀嚥下食物,目光滑過他的手腕,慢慢開口:“還行。”

謝從峰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只聽謝聞儀又說:“不去上班嗎?”

謝從峰一愣,然後反應過來,拉著樂言禮走了,謝如琢謝如磨兩兄妹緊隨其後,也吃完早餐離開了。

偌大的餐廳又只剩下謝聞儀和寧子衿兩個人,謝聞儀沒什麼反應,只是寧子衿有些疑惑,真是看不清謝家的態度。

要說是始祖借了謝家小少爺的身體養傷好像不太可能,謝家對謝聞儀的態度不親近,顯然是知道謝聞儀就是始祖,而非人類,那麼一開始,就根本沒有謝家的這位小少爺,或者說,謝家的小少爺本身就是這位受了傷的始祖。

但謝家對他的態度又太奇怪了,像是知道又像是不知道,沒有懼怕恐懼,對謝聞儀,更多的是尊敬。

奇奇怪怪的關係,這世上除了他這個不怕血族的怪胎以外還有謝家的這一群怪胎,可真是稀奇。

寧子衿想著,謝家和謝聞儀之間肯定有著他還沒有查出來的東西,到時候再問問謝聞儀。

但前提是人要消氣了先。

寧子衿嘆氣,昨夜就不應該和他打馬虎眼的,但不怕是一回事,能不能放下心防又難說,還是需要時間。

平心而論,寧子衿是不討厭小少爺的,說他一見鍾情也好見色起意也罷,反正他這人也不管他謝聞儀究竟是什麼東西,覺得喜歡,那就無所謂。

反正他百無禁忌。

晚間,謝聞儀又恢復了正常大小,這一次沒先去找寧子衿,而是敲響了謝從峰的書房門,果不其然,他還在裡面辦公。

看進來的是謝聞儀,一愣,半晌才回神,有些高興地起身,喊了一聲:“始祖。”

“嗯。”謝聞儀應了一聲,隨意找地方坐下,“好久不見。”

謝從峰也應了一聲,有些熱淚盈眶:“好久不見。”

謝聞儀不是來跟他寒喧的,直接進入了正題:“血族那邊始祖會議也快開始了,如果我沒猜錯戰爭馬上又要開始了,該怎麼做你們自己考量,我不會參與。”

“只有一點,科羅拉那邊看我不爽很久了,你們小心些別暴露了。”

謝從峰點頭:“始祖您留在我們身上的氣息每日都有好好掩蓋。”

謝聞儀卻搖搖頭:“不只是血族那邊,還有人類這邊。”

他皺著眉,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總之謹言慎行,早些準備,省得被我牽連。”

謝從峰不贊同,打斷他:“始祖這是什麼話,我謝家受始祖庇護,願世世代代守護,不惜一切代價,萬死不辭!幾代人訂下的誓言,又怎麼能在我這裡斷了?!”

謝聞儀卻沒什麼表情變化:“你的先輩求了,我便救了,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大事,你們做的夠多了。”

謝從峰依舊不贊同:“沒有您的救助就不會有現在謝家的輝煌,也不會有現在的謝家,如果不是您,百年前謝家早該死絕了。”

“隨你吧。”謝聞儀拗不過,“總之你早些準備,身居高位,被盯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謝從峰點頭,表示知道。

謝聞儀說完就走,沒多留,提醒已經到位,謝從峰不是傻子,該做什麼都會做。

而他現在,還有點私人的事情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