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碰你了嗎?”
他?
哦,是指江旭升?
南州歪了歪頭:“公子很介意?”
故意和別人一樣叫他公子。
江時淵看出對方有心逗弄。
他向來不會拒絕南州的調皮,但此刻,卻是真的想知道對方心中所想。
指腹從衣角滑入。
江時淵語調沉緩,慢慢道:“你希望我介意嗎?”
南州撐著下巴,眼神在青年身上打轉。
他思考不過片刻,但江時淵卻覺得時間太長了。
半晌後,南州道:“有時會希望。”
話音未落,他便被狠狠按了下去。
突兀,卻又在意料之中。
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將南州包裹擁圍,攝取他每一寸心魂。
比起往日的溫柔,江時淵此刻力道強硬,每一次都像是要將兩人融化在一處。
南州許久未承受這樣猛烈的情緒,呼吸震顫,可心口卻越發熾熱。
不知過了多久。
漫長的雨季才總算褪去。
呼吸驟然輕鬆後,南州像是從海中被撈出,香汗淋漓。
望著江時淵的眸子微微眯起。
一頭青絲不知何時化作銀髮,散落在床榻上,與江時淵的青絲糾纏盤繞。
兩種截然不同的色彩撞擊在一起,卻不顯突兀。
彷彿他們生來便是如此。
江時淵呼吸不穩,又將南州翻了個面。
繼續。
南州沒想到對方今日會這樣激動。
渾身上下都泛著不可思議的粉色。
齒緊緊咬著唇瓣,將要冒出的聲音壓回去。
“不要有時。”
青年的指尖壓著他的唇瓣,輕輕摩挲。
他的聲音似乎飄在雲端,又似乎近在耳側。
“南州,以後每一次,都要希望我介意。”
南州有一瞬間失神。
反應過來時,脊背都在顫抖。
他從牙縫裡堪堪擠出幾個字:“……你先出去再說。”
江時淵輕笑:“這就不行了嗎?”
南州:“……”
他是妖怪,但他也是個公狐狸。
和所有男人一樣,南州不能接受別人說自己“不行”。
他一下子把剛才的異樣感覺丟到腦後,冷冷道:“誰說我不行?只是怕江公子還未高登天座便*盡人亡!”
江時淵道:“南州不必擔心我,即使再來上三百回合,我亦可。”
南州斜睨對方一眼。
哈?誰擔心他?
三百回合?
區區凡人,倒是敢誇下海口!
這般篤定……莫不是看不起自己?
勝負欲被激起,狐狸一把將人按倒。
帷幔翻滾。
……
次日清晨。
浴池。
南州清醒了。
望著眼前踩進浴池的俊朗青年,小狐狸的眸子微微眯起,流露幾分不滿。
他現在很清醒地覺得,江時淵昨晚在套路自己。
該死。
此時此刻,南州後知後覺地發現一件事。
那就是,只要江時淵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便會不由自主靠近。
渴望對方的溫柔。
彷彿毒藥般令人上癮。
怎會如此?
南州心生警惕,又疑惑萬分。
莫非……莫非自己幾千歲了對於幫自己度過發x期的人存在還有雛鳥情節?
他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況。
之前在地府的時候,每到特殊時期,南州都會翹班窩在他的獨棟小宿舍裡,熬熬就過去了。
那……之前呢?
南州愣住了。
他依稀記得,很久之前,甚至第一次特殊時期時,都是有個人陪在自己身邊的。
無錯書吧但此時此刻,他竟然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他的記憶被封印了,而且下封印的還是自己。
南州從來不懷疑自己會害自己,所以這道封印他從來沒有想過開啟。
可又實在想知道,不禁有些煩躁。
連帶著江時淵拿著毛巾問他要不要洗洗他都沒搭理。
胡亂洗了個澡,南州變回狐狸模樣,窩在床上等著江時淵給自己擦毛。
江時淵被無視,也沒生氣。
雖然相處時間不算長,但他對南州的情況瞭如指掌,知道他現在是情緒不好。
“昨夜太重了?抱歉,下次輕一點。”
江時淵輕輕揉了揉南州的肚皮。
南州輕哼:“我是妖怪,別拿我和脆弱的凡人比較。”
江時淵沒說話了,如玉的指節輕輕梳著南州的絨毛。
青年眼底劃過淡淡的刺痛。
是啊,眼前乖順的小狐狸是妖物。
忽然出現在自己身邊,又不知何時會離去的妖。
江時淵從未問過南州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身邊。
但不問不代表不知道。
他看得出來,南州的目的是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
但具體是什麼,江時淵沒有猜到。
又或許,南州只是把與自己的相處當成一次遊戲人間的刺激經歷。
江時淵不禁想,是否此刻對於壽命千年的狐妖來說,他的存在也不過是漫長生命中的彈指一瞬。
凡人壽命何其短暫。
狐妖已見過太多人,自己應當……不算最特別的那個。
自己與南州的緣分能持續多久呢?
江時淵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
伏在他腿上的小狐狸疑惑地看過去。
江時淵指節微微緊縮,神色卻無半分變動:“無事,只是想到明日便啟程歸京,心中難免忐忑。”
“忐忑?”
南州仔細看了下對方的臉。
英俊貌美,優越的眉目含著幾分笑意,連發絲都沒亂一下。
這……哪看得出來是有一點忐忑的樣子?
南州心中吐槽江時淵擺架子,不過還是跳下他的膝蓋。
轉眼間,身著柔軟白衣的少年出現在眼前。
沒有刻意隱藏,一頭柔順銀絲垂落地面。
南州坐上床榻,雙腿併攏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面,表情不太自然:“過來。”
江時淵微愣,似乎沒理解對方的意思。
南州咬牙,耳尖已染上薄粉:“上這裡枕著!”
從前他心情不好,都是這般枕在姐姐的腿上。
那會南州還沒化為人形,姐姐總是一邊摸他的頭,一邊講些安慰的話。
南州不會語言上安慰人,他想了想,只能動作上安慰了。
少年強硬地將江時淵按在自己腿上,聲線裡帶著幾分尷尬:“好點沒?”
江時淵很給面子地仰面躺下。
從他這個角度,正巧可以看見南州發紅的耳根和雪白的頸。
銀白睫毛顫抖著,像是兩隻欲飛的蝶,叫人心頭忍不住發癢。
青年唇瓣翹起:“好點了,多謝。”
南州別開臉,輕哼一聲。
知道多謝,就多給點好感度回饋。
等001好了,他要親自檢查資料,好感度沒上90,要江時淵狗命。
兩人一個躺著一個坐著,都沒說話,但空氣中卻浮動著淺淺的甜。
江時淵看著少年眼發下含著彆扭的眼,恍惚地想。
若能將時間定格在此刻,倒也很好。
似乎是感受到江時淵的目光,南州不自在地扭了下身子,語氣也染上幾分兇巴巴:“看著我幹什麼?”
“南州很好看。”
江時淵輕笑。
南州:“……”
花言巧語。
人類的嘴,騙人的鬼。
南州正要開口,卻聽門外傳來隱約哭聲。
一起出現的,還有江旭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