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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剛才,他碰你了嗎?

刑房?!

侍衛身子狠狠一抖。

林府確實有個刑房,是用來懲戒不聽話的僕人或者賊人的。

刑具刁鑽又可怖,就是大漢見了也會瑟瑟發抖。

眼前這狐狸看上去不過十幾斤,沒幾輪就沒了吧?

更何況……

侍衛小聲道:“那個……殿下,這狐狸好像是九……啊,江、江時淵的愛寵……”

“愛寵又如何?”江旭升瞪眼看去,聲音提高,“本殿下難道還管束不了一隻畜生?!”

“帶走!”

他說完,袖子一甩就轉了身,一搖一晃往刑房的方向走去。

侍衛一咬牙應下:“……是!”

他走到南州面前,見狐狸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心中生出幾分不忍,更多的是怕被江時淵弄死的擔憂。

這三殿下弄死一隻狐狸是沒事,但若是江時淵將氣撒到自己這侍衛身上,他可就小命難保了啊!

唉!

早知道就不陪著三殿下來散步消食了!

侍衛小心翼翼捧著南州,跟了上去。

酒氣還沒散去,江旭升一深一淺走著,心裡卻不住湧出激動之情。

前世,江時淵得寵後處處針對自己。

他的愛妾因為衝撞了江時淵幾句,就被趕出王府,不準再回宮。

還有個愛妾行刺失敗,被江時淵斬斷了手丟在自己面前。

那時候,因為江時淵手握兵權,江旭升只能忍氣吞聲,被府中上下嘲諷懦弱無能。

可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了!

他已然重生,掌握了先機!

而江時淵此刻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孱弱皇子。

他拿什麼和自己比。

現在輪到自己將之前所承受的一切一一奉還了!

江旭升得意地瞥了一眼被侍衛小心捧著的白毛狐狸,心中冷笑。

愛寵?

愛寵又如何?

長幼尊卑有序,他現在是江時淵的皇兄,別說一隻白毛畜生,就是江時淵的妻子妾室,他要殺了,現在毫無權勢的江時淵敢有意見嗎?

就該讓他嚐嚐自己當時的心情!

江旭升心中不禁更加暢快,他大步往刑房走去,不消片刻便到了門口。

卻沒想到,江時淵正站在刑房門口。

月色如水,青年衣角冷白,隔著夜色抬眼看來,眸色深深。

江旭升被他這一眼看得心裡瘮得慌。

上輩子被壓得太狠,此刻到了江時淵面前也不免有些煩躁和不安。

江旭升挺直腰桿,理了理袖子,擺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態,冷冷問對面的青年:“你怎麼在此?”

他在心裡盤算著待會叫上江時淵一起進刑房。

不久前在宴席上,他鉚足了勁要為難江時淵,可對方無論如何都掛著假笑,將話圓過去。

倒顯得自己沒那個容人的氣度。

江旭升想起來就氣!

待會必須當著江時淵的面弄死那隻白毛畜生,狠狠給他一個下馬威!

卻沒想到,江時淵壓根沒看他。

江時淵的目光越過他,看向被侍衛捧著的狐狸。

“過來。”

他溫聲道。

俊美的眉目在月光下格外柔和。

南州心中輕哼。

這傢伙倒是挺會耍帥的。

不過也知道江時淵有心氣江旭升,他便從侍衛手上跳下去,慢悠悠經過江旭升,站定在青年面前。

江時淵彎腰抱起南州,冷白指節拍了拍狐狸後背,柔聲道:“跑哪裡玩了?外面很髒。”

髒?

本就因無視憤怒的江旭升聽到這話更是氣極。

他覺得江時淵在陰陽怪氣自己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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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旭升怒道:“江時淵!你目無尊長!無視綱常!信不信本殿下修書一封上告父皇,重重罰你!”

“啊,原來殿下在此。”

江時淵像是剛發現江旭升一般,有些訝異地看過去。

雖然信物符合,也派人來核對,但江時淵的名字還未進宗祠,江旭升便不許江時淵以皇子自稱。

但這句“殿下”,怎麼聽怎麼陰陽怪氣。

江旭升:“……”

他孃的!這混賬鐵定是故意氣自己!

他暗暗磨牙,道:“沒聽見嗎?本殿下要罰你!”

“殿下若是要罰,那便罰吧。”江時淵語氣淡淡,“只是……我的愛寵並未傷害皇兄,殿下卻要狐狸的命,這豈非濫殺無辜?”

江旭升冷笑:“本殿下雖未受傷,但你的狐狸衝撞了本殿下,難道不該殺了?”

對方咄咄逼人,江時淵卻只是輕笑:“陛下昨年圍獵時,曾作詩一首,詠歎萬物有靈,不許輕易傷了動物的性命。若是陛下知道此事,不知是否會心痛?”

江旭升愣在原地。

他頭疼欲裂。

江時淵這混賬!又開始拿父皇壓他!跟前世一樣噁心人!

父皇那是詠歎萬物有靈嗎!

那是因為他圍獵幾個時辰未曾射中一隻禽獸,為了挽尊才作詩!

只是這樣的話江旭升是萬萬不敢說的。

他身為皇帝的兒子,自然不能公開說皇帝的不對,更不能揭皇帝的短。

當今聖上心眼比芝麻還小,否則上輩子也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江時淵利用。

江旭升深吸一口氣,面上表情不變:“你倒是記得清楚,那便把你的狐狸領回去吧。此次是嚇唬一下你,再有下次,別怪本殿下不留情面!”

江時淵淡淡微笑,行了個禮:“殿下的話,在下一定謹記。”

他說完,便抱著南州走了。

小狐狸將下巴擱在江時淵肩上,看著江旭升虛張聲勢的樣子,不禁覺得無趣。

狠話是撂下了,狠事是慫的一件不敢做。

倒是和江時淵反著來的。

說起江時淵,南州倒感覺有些奇怪。

他們已經離開了江旭升的視線範圍,為何江時淵還是一言不發?

這般安靜,倒是令南州感覺很不習慣。

總感覺對方心裡憋著壞呢。

穿過長廊,江時淵腳步加快,抱著南州進了另一處廂房。

室內光線昏暗。

門“咔噠”一聲關上。

南州被放在地上。

他化為人形,剛要開口,卻被江時淵攔腰抱起,一把丟在柔軟的被褥上。

下一秒。

清新好聞的味道便壓了下來。

江時淵的聲音不冷不淡響起——

“剛才,他碰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