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楊靜黎憋紅了臉，他才鬆開，不過也只是給了她幾秒喘息的機會，依舊貼著她的唇瓣，“初吻？”

短暫的缺氧和驚慌失措讓她說不出話來，明眸蓄滿了水霧，傻呼呼的盯著還壓在自己身上的人。

宋騁並沒有打算就這麼放過她，抬手抹掉她掛在眼角的淚珠子，輕撫著她通紅的眼尾，在她耳邊用極低的聲線蠱惑著，“這也是愛我的一部分，不準反抗，放心我只親你，不幹其他的，所以你也不準哭。”

宋騁再度吻上她的唇，語氣含糊不清，盡顯浪蕩。

這次他直接將她的雙手摁在了頭頂，手伸入毛衣底下，只掐弄她腰間的軟肉。

“嘴張大，呼吸，你是想憋死自己嗎？”

“我...唔...不會。”

宋騁要被她的反應折磨死了，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把人鬆開，埋入她的頸側細啄吻著 ，“快點兒。”

等她緩過來了，他才重新吻上去，“抱住我。”

宋騁將她的手拉到自己脖子上，命令她抱著，肆無忌憚的汲取著她嘴裡的津液，刮蹭每個角落。

纏綿悱惻。

看起來清冷疏離的人，竟是這麼的嬌軟可欺，他只隨便威脅兩句，她就乖乖的任他索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楊靜黎開始心慌，萬一陳齋提前回家，那她就完了，連著拍了好幾下宋騁的肩頭，他都緊咬不放，反而提著她的腰貼得跟緊。

良久，他終於停下來纏綿在唇邊的吻，楊靜黎推開他，喘息著攫取空氣，模樣映在他墨澈迷離的眸子中，格外勾人，翻身想再來一局，被楊靜黎快速躲開，蓋在兩人身上的毯子落在地上。

沒有任何停留，“大騙子！你根本就是裝醉！這種事情絕對不會有第二次，”

宋騁挑眉坐起身來，隨手撈起地上的毯子蓋住自己的下半身，沒有否認，

楊靜黎著急的理自己的衣服，拿起茶几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正好凌晨一點，衝到門口就開始穿鞋。

“你現在出去，我可不保證你會不會遇到什麼流氓變態啊的，到時候...”

楊靜黎不怕鬼，但惡人她還是怕的，定在門邊，看著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的人，急得冒汗，“那怎麼辦，我哥馬上就回家了。”

她的嘴唇很明顯的腫了，宋騁親得用力，時間又長，這會兒半咬著下唇，急紅了眼的樣子，倒是讓人不忍心起來。

宋騁披著毯子走過去，從身後抱住，聲音沙啞壓抑著，“等我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聲音裡已經有哭腔了，“現在不行嗎？”

宋騁覺得她真的是膽子又小又大，把人抱得緊緊的，抵著她的肩悶聲開口，“你好歹讓我喘口氣兒，很快的。”

他嘴裡的很快就愣是到了二十分鐘以後，重新換了套衣服，才拉著她出門。

大冬天坐機車的感覺，楊靜黎不想再體驗第二次，風都快把她的骨頭敲碎了

下車，解開安全帽，第一時間朝樓上看去，燈沒亮，地上也沒有新腳印，證明陳齋還沒有回來。

她把安全帽塞進宋騁懷裡，抬腳就要往樓上跑，被他一把拽回，想親她的唇角，楊靜黎手快趕緊隔擋，宋騁只好後退一步，聳肩，示意她可以走了。

“不想被發現的話，回去好好冷敷，腫了。”

楊靜黎知道他在說什麼，甩開抓著她的手，頭也不回的往樓裡跑，留宋騁一個人站在原地失笑。

他喜歡新鮮刺激沒錯，但是楊靜黎這種玩完兒就跑的態度卻讓他隱隱覺得不舒服，想把她拴在自己身邊，哪兒也去不了。

沒有月光，孤零零的路燈下，他的金髮顯得格外刺眼，倒是和滿地白雪呼應得當。

樓上並沒有亮燈。

楊靜黎也沒有從窗戶裡看他。

兀自戴上安全帽，騎上機車遠去，消失在路的盡頭。

落下窗簾，迅速走進衛生間，刷牙，黑暗裡，緩緩的水流聲響起，她的心臟也止不住的開始恐慌。

她好像做錯了事，而且是很嚴重的事。

其實，無論一張網編得多麼天衣無縫，獵物不進去，也是白搭。

任憑宋騁表現得再怎麼陰狠，可內裡不過就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可憐鬼罷了，楊靜黎沒興趣瞭解他的過去，也不想探究，她心裡很清楚，如果宋騁什麼也沒有，或許她也會像那些背後嘲諷他的人一樣，嘲笑她是個神經病。

因為沒有人會瘋到真的以為錢能買到愛。

“靜黎，昨天晚上我回來的時候，你房間裡怎麼還有光亮？”陳齋凌晨四點半到家的，宋騁非要她開著影片，結果她太困睡著了，把手機踢到床邊了，亮了一晚上，幸虧宋騁沒有發出聲音。

早上起來的時候楊靜黎才發現，躺在地板上已經關機的手機，心裡漏了一拍，提心吊膽的，現在陳齋問那就說明他什麼也沒發現，低頭喝了一口他剛下樓買的熱豆漿，緩聲道：“是檯燈，昨天睡得晚，估計沒剩多少電了，然後被我給踢到床底下去了。”

“那個小破燈用不了就丟了，重新買一個，眼睛重要。”

“還能用的，哥，你吃好趕緊去睡覺，你那黑眼圈都快蓋過熊貓了。”

“你還去圖書館嗎？我中午去接你。”

“不...不用了，外面那麼冷，我自己會回來的，而且你下午不是還要去幽影嘛，繞路。”

“行，那你出去穿厚實點，錢我放在櫃子裡，要多少你自己拿。”

“嗯，知道了。”

...

到圖書官門口的時候，楊靜黎在路邊抓了一把雪，藏在身後，角落的位置，少年戴著毛線帽子，趴在桌上，似是睡著了。

宋騁知道楊靜黎在他身後，鬼鬼祟祟，他沒抬頭，隨後聽見有東西被扔進旁邊垃圾簍裡，雪白的一團。

人走到他旁邊的位置，拿起書就開始看，沒再理他。

耳邊偶爾傳來翻書聲和筆尖落在紙張上劃出的沙沙聲。

楊靜黎的成績能那麼好，也不是沒道理。她可以一早上心無旁騖的坐在那裡，就只看書學習，專心致志。

宋騁依舊趴著歪著頭看她，高高的馬尾辮是她的專屬髮型，垂在耳側額前的碎髮會被氣流撫動，掃過微紅的鼻尖，白皙細膩的臉頰，幾根落在紅潤的嘴唇上，看得人心發癢。

“宋騁，你喜歡你現在的髮色嗎？”她手裡的筆未停，但和他說話的語氣卻是很認真的。

宋騁扒拉一下頭上的帽子，忽的拉近椅子，單手撐起身子，說話的氣流輕掃過她的臉龐，他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單純的不想要黑色罷了，“等會兒就去染，你喜歡什麼顏色。”

“別瞎折騰了，頭髮染多了不好，這個顏色不醜。”他不喜歡黑髮，現在染黑過幾天又去染得花裡胡哨的，還不如就將就現在這個樣子。

“那你喜歡嗎？”

“喜歡”

“喜歡頭髮還是喜歡我。”

楊靜黎側頭看他一眼，她知道要說什麼，“喜歡你。”

宋騁嗤笑，坐直了身子，向後靠去，雙手撐在後腦勺頂在椅子上，悠悠道：“楊靜黎，你知不知道你演得真的很爛，很假。”

“哦！”

中午12點，宋騁牽著她的手走出圖書館，天轉晴了，撒下幾縷金光，腳下的雪開始融化，溼漉漉的。

“宋騁，後天除夕，你不回家嗎？”

他家在H市，如果要回去的話，現在就應該買票了，挺遠的地方。

“不回。”

“那除夕夜你怎麼過？”

“和以前一樣。”

“以前你怎麼過的？”

“喝酒泡吧KTV，約炮上床找小妹。”有錢就有人陪，誰會拒絕免費吃喝玩樂的場子呢，總歸不是一個人。

“額...挺豐富啊～”極致的喧鬧才不顯得孤獨，但往往一群人的時候是最孤獨的。

除夕那天，陳齋和楊靜黎一大早就起來去趕菜市場，天知道有多擠，真正的人間煙火氣息就得在菜市場這個地方才能感受到。

買魚的老闆撈了最大的一條，裝好遞給她，誰知道袋子破了，那魚就這麼跳到她腳邊，嚇得直往陳齋身上撲，“哥，咱不吃魚了吧！”

陳齋輕輕鬆鬆把人抱到一邊，和老闆一齊笑，小姑娘的反應太過可愛，一條魚有什麼好怕的。

街上賣小玩兒意的商販尤其多，楊靜黎看上一頂虎頭帽子，非要拉著陳齋和她一起戴，於是乎兩個人一路上收穫無數多的回頭率，賣帽子的老闆生意興隆。

陳齋手裡提得滿滿當當，跟在小姑娘身後，看著她挨個攤子逛，稀奇古怪的小東西買了一堆。

“哥，我要這個！”

“哥，那個也好可愛耶！”

兩人從早市回到家十點過，楊靜黎負責貼對聯倒福，陳齋在廚房殺魚做菜，時不時還得走出來提醒她不要摔倒。

可不能為了貼個對聯摔得四腳朝天。

“哥！你先出來幫我看看貼正沒有啊！”

陳齋洗手，擦乾，走出去，認真的給她指正，本來是他要貼的，但因為他一開始就把上下聯給弄混了，楊靜黎決定自己動手，不讓他碰。

椅子不算高，但摔一跤可就得不償失了，陳齋生怕她一個不穩跌下來，掌著椅子的手穩穩當當。

貼完，把人抱下來，放回客廳，才又重新進廚房。

楊靜黎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陳齋變得越來越溫柔了，還真讓人不適應。

他現在的脾氣在夜場那種地方混得開嗎？雖然從來沒見他帶著傷回來過，但聽於鵬說過好幾次，他在夜場跟人打架那是家常便飯。

楊靜黎知道自己現在對陳齋帶有濾鏡，因為他生病的事情，所以她總在潛意識裡覺得陳齋下一刻就會躺在醫院裡，她太害怕了。

“怎麼了？”陳齋放下手裡的刀，視線落在小姑娘環在自己腰間的手上，轉身看見她連鞋都沒穿，“皮癢了是吧，去穿鞋。”

“哥，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像變了個人一樣，”就連責罵她語氣都是極輕的。

陳齋拿掛在她身後的門上的毛巾擦完手，俯身把人抱起來，面對面，往她的房間走，“你之前不是一直覺得我兇嗎？現在不兇了，你又不習慣了？”

楊靜黎抱著他的脖子，嘟嘴道：“但是你這變得也太...”

“太什麼？”

“太溫柔了，你在外面能管得住人嗎？”不說髒話，也不動粗，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好欺負的。

陳齋把她放床上，摸出口袋裡的手機遞給她，“靜黎，我可不是對誰都這麼好脾氣的。”

陳齋居高臨下輕揉著她的腦袋，“好了，現在，你不準再亂跑，要麼玩手機，要麼睡覺，飯好了我叫你，成不成，再光著腳亂跑出來，我真就要生氣了！”

“好的，哥哥！”小姑娘擺出一副收到命令的姿態坐直了，脆生生的回答。

不怪陳齋總把她當小朋友，因為她自己也意識到了，在陳齋跟前她總是不自覺的會出現一些幼稚的行為，就比如現在。

陳齋雙手捏住她的臉，眼裡的寵溺都快溢位來了，誰知道養個妹妹會這麼可愛啊，“靜黎，在外面可不能這樣，顯得你傻，容易被人騙。”

“哦！”

楊靜黎給唐織發資訊，她很快就回了，兩人聊了會兒，她又挨個兒給林宇他們發：新年快樂！

於鵬回得最快：【妹妹，晚上出來玩不，讓你哥帶著你一起。】

陳齋從來不讓她去那些地方的，有他在也不行，理由是她年紀小，怕她學壞。

但有些東西，其實不用學。

她現在已經成壞孩子了，不是嗎？

陳齋：【我哥不讓我去，就不來了。】

於鵬：【妹妹，你哥新談的物件，你見過沒！這次這個絕對正經，你唐織姐給他介紹的，人姑娘品性不錯。】

陳齋新談的物件，楊靜黎還真沒見過，平時和他曖昧不清的那些女的她倒是見過不少。

這次又打算談多久呢？

陳齋：【是嘛，真好，說得我都想見見了呢！期待！期待！】

於鵬：【還沒穩定，等穩定了大家組局吃頓飯，正式介紹。這事兒就你鵬哥知道，你可別跟那倆貨說啊！】

還沒穩定，那就扼殺在搖籃裡好了。

陳齋：【絕對保密！】

楊靜黎刪掉對話方塊的記錄，開啟聯絡人介面，最近新增好友，唐筱夢，應該就是她了吧！

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比孫阡語還要漂亮嗎？

畢竟幾乎每個和陳齋曖昧的女生長得都不算太差。

陳齋進來拿手機的時候，人已經睡著了，小小的一團，粉嘟嘟的，給她蓋好被子，輕輕走出去。

晚上吃完飯，七點半，陳齋沒有一點要出門的意思，兩人一起洗完收拾，看聯歡晚會，只是陳齋的手機一直在響，不停地有人給他發資訊，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今晚的局，唐筱夢也在吧。

唐織介紹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而陳齋，楊靜黎雖然不知道他在夜總會具體做什麼，但應該是不小的職位，不然不會任憑他們怎麼勸他都不辭職。

想來兩個人各方面都是般配的，“哥，你確定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