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一股濃郁的屍臭正快速的瀰漫開來,夾雜著作坊裡本身就存在的酸腐味。
場面實在無法形容,哪怕是見慣了死人的馬勝男一時間也是腸胃翻湧不斷。
但現在是嘔吐的時候麼?周圍頓時凝固得令人窒息的氣氛,就能讓人把想吐出來的東西再給咽回去。
“啊……哈哈……大哥你這酸菜個頭還挺大的呀……哈哈哈……
缸碎了我們賠,多少錢都賠……”
墨沉打哈哈的還想矇混過關,然而對面這魁梧大漢卻是像看個傻子一樣的盯著他。
“得咧!攤牌了!
大哥!兄弟我說眼裡除了酸菜什麼都沒看到你信麼?”
不出意外的,墨沉再次作妖依舊被無視了,回應他的是身後女人啪的一聲將鐵門給重新關上。
而就在此刻前面的男人也慢慢的開始踱步靠近,眼神裡已是隱隱泛著殺氣。
“你傻啊還跟他們廢什麼話!
都別動!把手舉起來,警察……”
馬勝男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墨沉,隨後腰上彆著的手槍已然在手。
這兩公婆也是一愣,顯然他們並沒有想到面前這兩人真是警察,不得不說剛才的演技還是過關的,要是不發生這意外,還真以為只是兩個大排檔夥計。
不過也只是一愣而已,半息不到的功夫異變就驟然突起。
馬勝男還以為自己亮出了身份,加上手頭有傢伙能把人給震住的。
可這時突然一聲脆響,她只覺有巨力往手上一磕,遂而緊握著的手槍已是脫手跌出去老遠。
馬勝男心中大驚想要趕緊俯身去撿,卻是遠遠見到那槍口位置正被一把水果刀死死給嵌在裡面。
嘶……
她只覺一陣惡寒從尾龍骨直竄到腦門之上,這槍可是精鋼打造,可又怎麼可能被一把普通水果刀給切進去。
無錯書吧然最令人膽寒的則是這擲刀人的準頭,可以想象得到,若是剛才水果刀不是瞄準手槍而是換成咽喉或者心臟的話,豈不是就被當場瞬殺了。
這會兒馬勝男才想起剛剛在行動前墨沉的提醒,當時他說未必有扣動扳機的機會自己嘴上應著,可心裡則是不屑,總以為沒有人能在一個警校射擊隊成員面前做到這一點。
可事實恰恰就是這麼的魔幻,實在是讓人措手不及。
“還不快跑,撿個屁槍啊……”
墨沉可沒有馬勝男那麼二哈,從一開始他就打著十二萬分的精神在戒備。
剛剛幾句俏皮話只是想示弱使得對方再輕敵一些,沒成想被一句“別動警察”全給搞砸了。
說是搞砸可絕對沒有冤枉這女人,墨沉此時一腳把馬勝男往旁邊大醃缸後面踹飛之際,手上的壓缸石也已經脫手。
目標正是攔在門口的那女人,要不是剛才一聲警察讓她提高警覺,說不定這塊突然砸出的石頭就能建功。
然而事與願違,門口的這女人只是稍微側過腦袋,便很是輕鬆的將之躲過去。
墨沉丟出石頭後是沒有時間去確認效果的,同一瞬掄向面門的拳頭迫使他只能緊急矮身躲避。
可拳頭剛從頭頂擦過,又見一偌大的腳尖戳踢過來。
墨沉根本就來不及思考,只能憑藉身體本能往邊上閃撲。
哐當……
兩寸厚實的陶製大醃缸就像紙糊的一樣被男人給踢爆,一具小孩的屍體順著破口就滑了出來。
當然這一幕墨沉是沒法看見了,他一撲之下正好撞在了馬勝男身上,於是兩個人就往臺階下跌去。
“馬勝男你個自以為是的蠢女人,今天老子算是被你給害死了!”
墨沉大吼著一個驢打滾就來到邊上,伸手撫過菜缸蓋子,隨手一甩又是顆巴掌大的石頭朝男人飛去。
看似力道十足的石頭,如今在男人面前根本連躲都懶得躲。
他只是捏拳往前一送,石頭直接崩裂成兩三塊。
“呵呵……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是個練家子!”
男人回頭看了自家婆娘一眼冷聲說道:
“還不動手幹什麼,小心再節外生技……”
一聽這話墨沉就知道要糟,就這爆發力和速度明顯就是個達到“強筋骨”境界的武者,光看力量的話就比之前的林春生起碼要高一檔次。
如今一個對付起來都夠嗆,若兩個一塊上那肯定得完。
此時的馬勝男已經揉著屁股跟著躲在了菜缸後面,這會兒也知道自己闖了禍。
然而當她正想找件趁手武器防身的時候,扭頭卻見同樣躲在菜缸後面的墨沉卻是偷偷從懷裡掏出兩張巴掌大小的白紙出來。
“馬勝男你聽著,待會我叫你跑的時候,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就趕緊往門口衝出去,聽到沒有?!”
“你想幹嘛?我馬勝男是不會丟下你一人逃命的!要死就一起死!”
說著馬勝男就抄起手中的掃帚,大有拼死一搏的架勢。
“要死你死!我才十八歲,世界還等著我去拯救怎麼能輕易就死!
要不是你自作聰明事情能搞成這樣?少廢話,待會我讓你衝你就直管給我衝,只要你能跑出去,我便能活!”
墨沉現在的心情絕對是日了狗的,這作坊好巧不巧處在村子最外圍,現時喊救命只會激怒對方,讓人來救機會太過渺茫,唯有一人脫身出去對方才會有所忌憚。
“我數一二三,一塊衝出去……”
“不是……他們倆堵住去路我咋跑……”
“少囉嗦!一二三……衝……”
此時馬勝男還想囉嗦,不料墨沉腳下一踏整個人已是朝男人衝去。
跑動間手裡以壓缸的木頭蓋子為盾牌頂在前面,而另一隻手卻是別在身後緊緊夾著唯一的那張“風刃符”。
男人本來就想快速解決掉這兩個不速之客,沒成想這個練了幾年拳腳的小子還真敢反衝過來,且此刻還想用這麼個破缸蓋子來當盾牌。
“小子找死……”
男人此時也沒心思跟個小孩玩鬧,他就想上前去把那條細脖子給趕緊扭斷,就跟之前那個女的一樣。
面對著這頂過來破木頭蓋子,他下意識的便是一拳頭搗過去。
在他看來,以自己強筋骨境界的實力去打一個普通人,哪怕這個普通人練過幾天拳腳,但都只不過是一拳頭的事情。
試問一個大人又怎麼會在乎一個小孩手拿跟什麼樣的樹枝當武器呢?
於是拳頭就那樣砸落,根本就無需去考慮對方會不會有什麼後手。
然而就在拳頭接觸到這木頭蓋子的瞬間,他眼前居然很是突兀的出現了一隻巴掌大的紅耳巴西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