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怕不是嫉妒他們王府,才隨口胡扯。想要噁心他呢。
“猛虎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當今聖上昏聵,也恐懼你們功高蓋主。你想一想,你大哥是不是上了戰場之後就沒回過信了。”
池浮雲看著面前沉迷在花花世界,不知人間險惡的少年不由自主的感覺到憤怒。她喜歡的人在戰場上生死不明,而他的弟弟卻還不知人間疾苦的在那裡花天酒地。
沉迷在表面的繁華,和構成的假象當中,看不清背後的洶湧。
面前的少年,聽到這瞬間坐端正了。身上雖然還有酒氣,但是看上去清醒了很多。
“你什麼意思?”
夏禁看著面前突如其來,帶著資訊的女人,一時間拿不準對方是什麼主意?他動了動自己生鏽的腦子,只能想出裡面有一些齷齪。具體是什麼,他根本猜都猜不出來。
“我跟你大哥交好,所以對他的資訊多關注了一些。當今聖上並非明君,你大哥前去應戰,也全然是一個陷阱。你爹雖然這些年逐漸的開始放權,但是在武將當中威望頗深。你大哥又是冉冉升起的新星,皇上能不忌憚嗎?”
池浮雲看面前的少年還是擔心他自己親哥的,心下稍微放鬆了一些。這個少年好歹不是為了家裡的財產,希望自己親哥死在外面那種人。
所以她也不介意把事情一點一點掰碎了跟他講。
“當今聖上想要的東西,你們南平王府給不起。你爹估計沒跟你說過朝堂的情況,你爹在朝堂的勢力接二連三被下放。甚至前兩天還被罰了俸祿。”
池浮雲有時候真的不懂這麼一個武將的家庭,怎麼會生出來這麼一個花花公子。而且這個花花公子對於政治沒有一點的敏感 。
“我大哥他怎麼樣了?你……有沒有他的訊息?”
夏禁只感覺腦子裡亂糟糟的,資訊一條一條的過去。以往的繁華熱鬧,好像一瞬間都散去了。只剩下了暗處盯著他的眸子。
“夏禁,前線打了敗仗的訊息,明天就會傳出來。如果你想找你哥,那將是唯一的機會。”
池浮雲承認自己自私,她現在走不出這京城,身邊也沒有可用的人,只能去忽悠夏禁。即使把對方推向生死不明。
“我去又能改變什麼?你為什麼要讓我去前線?”
夏禁酒醒的差不多了,腦海中逐漸清明,抓住了那麼一縷線。
“世人都說我文不成武不就。你為什麼偏偏把這樣的事情告訴我?”
夏禁大腦清醒之後,說話都利索了不少。
“你不是最優秀的一個,但卻是最容易讓人放鬆警惕的一個。平頭老百姓都覺得你混不出什麼出息。所以,除了真正關心你的人,沒有人會攔著你去戰場。”
池浮雲這話說的認真。她觀察過的,面前這位小公子雖然平時混不丟的。但是並不是真的蠢。
他大哥和她說過,夏禁天生就是學武功的那塊料子,就是不上心。讀書什麼也快。出門摸麻將牌還會算牌。
夏禁沒有說話。池浮雲出門的時候提醒了一句:“我是打著跟你們王府鬧掰的名頭來的。出門別說漏嘴了。”
池浮雲在門外頭罵了一會夏禁輕浮浪蕩。這才走了。
第二天就像是池浮雲說的一樣,從邊關真的傳過來了他大哥出事的訊息。
軍情有誤,且戰且退,於一處荒山失蹤。前線無人坐鎮,連失三城。
南平王府一直以來都是武將世家,在出事的第一瞬間就被推了出來。老南平王身體不好了,他二哥就被推了上去,去前線坐鎮。
說的好聽,可是一旦打了敗仗,最先處理的也就是那些坐鎮的人。而且,根本就沒有派人去找他大哥,皇上甚至直接說出了以身殉國這種話。
夏禁沒有進入官場,這些事都是聽他二哥說的。他這個時候才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了官場的兇險。
“老么,你在京都多多保重。千萬別發渾,別往前線跑。也別聽其他人說什麼,一切有我和其他人呢。”
他二哥,臨走之前只給了這麼一句交代。夏禁看著家裡已經有些蒼老的父親,和已經頭髮發白的母親,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沉下了心。
熱熱鬧鬧的,一個王府一夕之間就只剩下了他們幾個。以前的時候是父親出征,他們和母親在家裡等著。後來是大哥出征,最後是二哥。
夏禁切切實實的感覺到朝堂的兇險,他幾乎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去了解朝堂上的情況。他討厭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迫切的想要抓住各種各樣可以用的機會。
可是朝堂上幾乎自成體系,他插不進去手。只能努力的習武,研讀被他刻意忽視的軍書。
他父親不願意最後一個小兒子也從軍了。說什麼都不想講。推脫著早年在戰場上受了重傷,精神不濟。
夏禁什麼都沒說,只是在父親的書房門口跪了兩天。跪到膝蓋發麻,面板被曬到脫皮。他依舊沒有起來。
大哥在戰場上失蹤了,二哥那邊情況不明,可是也跟大哥一樣,失去了回信。只是還沒有傳來戰敗的資訊。
大哥失蹤的時候,二哥不讓他去前線。他耐下了性子,可是兩個親人接連在戰場上失蹤。他控制不住的想,這裡面有什麼陰謀詭計, 想怎麼才能把人給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