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門,到了郊外的官道邊,祁玄月踢踢辰兒:“下車,你自己進城吧。我們得出趟遠門。”
辰兒眨眨眼,捂著嘴,不停搖頭。
“說話。”
“辰兒不下車!帶上辰兒吧。”
祁玄月輕哼:“朕私奔,帶你幹什麼?”
辰兒皺皺眉,滿臉寫著愚忠:“辰兒能保護聖上。助聖上一臂之力!”
祁玄月揉揉太陽穴:“你突然失蹤,你父王得急死。”
“寄一封家書,只說出門比武,他老人家不會責怪的。”
祁玄月眯著眼想了想:“若放你回去,恐怕會把我們的訊息洩露,跟著就跟著吧。 ”
無錯書吧她掀開簾子,前方有個騾馬店:“去,自己到騾馬店買匹馬。跟上隊伍。”
他這一身汗臭,給祁玄月燻得腦袋都麻了,把他趕下車去。
祁瀾辰樂呵呵就去買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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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今日大牲口只剩騾子了。
就見馬隊裡,混入一抹怪色。
一個身壯腿長的黑臉大漢,騎著與他身材極不相符的小騾子,嘎噔嘎噔的跟著前面騎著高頭大馬的四位女俠。
騾子那小短腿,快速倒騰。棕紅大馬悠閒散步。女俠們瀟灑,黑臉大漢窘迫。
路人紛紛側目:“這大漢要把騾子壓死了。”
祁瀾辰皺著臉,心說,我不騎了,我跑著還不行嗎?他牽著騾子追著四位女俠姐姐跑。
路人又道:“那大漢拉著騾子追馬,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騾子追馬,我看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祁瀾辰張開血盆大口嗷嗷咆哮:“小爺不愛吃天鵝,愛吃人!啊啊啊啊!”
他嚎得誇張,路人嚇得不輕。
嚇得人人加快腳步,也不敢議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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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人都跑光了,祁瀾辰這才舒心了,呸了一聲:“聽你們的,小爺得重新投胎。事兒真多。就騎!就追!就樂意!”
祁玄月在馬車裡聽不清,看向雲霄,雲霄耳朵靈,一字一句解釋了。
祁玄月笑起來:“這傻貨,今日倒是伶俐。沒吃虧就行。”
雲霄一愣,傻貨二字太親切了:“姐姐說辰兒是傻貨?”他笑得不行了:“師姐也這麼喊我。”
祁玄月笑問:“我家雲霄哪裡傻了?我家雲霄聰明伶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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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路一天,入夜在官道邊的驛館投宿。
小寧子負責打點住店瑣事。
靜芝收拾了客房,又重新鋪上了自備的被褥。
這驛站簡陋,床鋪很硬,硌得祁玄月翻來覆去睡不著,迷迷糊糊的就往雲霄身上爬。他又熱乎又柔軟。
雲霄把尾巴放出來,一點點包裹住祁玄月,讓她在一大團毛茸茸的軟毛毛中躺著,很快就渾身都舒適了。
雲霄就盯著她的睡臉看到天亮。
發覺她要醒了,他瞬間收起尾巴,祁玄月就覺得從柔軟的雲朵裡咣的一下被扔到了硬邦邦的地上,摔得她哎呦一聲。
不醒也得醒了。
她坐起身揉一揉眼睛,摸了摸身下的床。應該是做夢。夢裡這床好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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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休息好了,馬也餵飽了。祁瀾辰也花錢請人給睿王府送信了,只說出門比武,數日方歸。
一行人再次出發,騎馬的騎馬,騎騾子的騎騾子。祁玄月和雲霄坐馬車。
祁玄月道:“今晚就能到奉城了。”
雲霄想起進京告御狀那夥人:“姐姐,梁大人會秉公辦理嗎?”
祁玄月點頭:“梁御史自然是公正無私的,就怕手下有人欺上瞞下、閉目塞聽。”
雲霄點點頭:“所以咱們此行,除了要調查守城軍主將,也要看看奉城郡守有沒有什麼小動作。”
“微服私訪,就是要看看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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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靠在一起,品著蜜餞,低聲交談,正愜意。
大黑腦袋掀開簾子進來問:“長姐,出門還帶了蜜餞?辰兒可以吃嗎?”
祁玄月把小碗遞給他:“吃吧。”
祁瀾辰樂呵呵捧著小碗騎著騾子,嘎噔嘎噔的,邊趕路邊吃。
祁玄月嘆氣,帶這麼個吃貨出門,她又看看雲霄,帶這麼兩個吃貨出門,只怕這一箱銀子未必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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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下來,入了奉城。
選了一家門面最大的吉祥客棧,一行人入住。
當夜,凌夜凌霜就潛入郡守府。
早上回來複命:“稟聖上,這高郡守,正在轉移財物。”
“梁御史接手糧倉案,未傳喚高郡守進京嗎?”
“傳了,所以他才感覺不妙,要轉移財物。按要求,明日高郡守要進京受審。”
祁玄月:“找到他藏財物的地點。”
凌夜凌霜離去。
祁玄月看看一臉好奇的雲霄,解釋道:“奉城高郡守,是辰兒母妃高氏的同族。說起來,還算與辰兒沾親帶故。就是想著這一層關係,才不想帶他來。可也是想著這一層關係,又帶上了他。”
雲霄皺眉:“姐姐把雲霄繞糊塗了。”
祁玄月輕笑:“不想帶他,是怕他為難。想帶他,是讓他親眼看看,他這世子旗號有多大用處,今後能不能隨意幫襯人。”
雲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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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祁瀾辰還以為祁玄月是私奔出宮的。自己登記入住時悄悄改名換姓,寫上了齊蘭塵三個字。小心翼翼隱姓埋名,生怕暴露了祁玄月的私奔大計。
他還琢磨呢,這是要私奔到湛國去嗎?聽說那邊有什麼冰川步法,去見識見識。
不對不對,若是去湛國,那叫下嫁,怎麼能是私奔呢?私奔就是去一個新地方,誰都不認識才好。
他又想了想,若私奔出了中部大陸可就牛大發了。
他一直盼著去其他大陸看看呢。聖上威武!
嘶,只是,聖上喜歡雲霄,為啥不直接收了呢?為啥要私奔?難不成還有人能插手聖上的婚事?
他呆愣了好一會兒,一拍巴掌:“定是言官逼得緊。私奔給他們看!再敢多嘴多舌就不回去了!聖上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