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媽懂的多不多,晉青枝不關心。
只關心她與雲遮下棋的時候,林媽中途悄然瞟了一眼錦川閣那邊皺眉的神色,倒叫晉青枝心知紅秀那邊怕是也在說著她的不是了。
在安成候府快半年了,她於這府中也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忠心的婆子丫鬟。
要不然,她在錦川閣裡,又怎麼會一下子便叫來四個婆子對付花容?
晉青枝心不在焉的同雲遮連輸了三把棋後,便甚是喪氣的說道:“不下了,想不到姨娘下棋的功夫著實是把好手,叫我敗的毫無招架力。”
雲遮笑道:“小夫人這是讓著我罷了,妾身這點子棋術不過就是陪人解個悶子罷了,哪裡又是什麼好手?”
“雲遮姨娘謙虛了。”
“小夫人承讓了。”
你來我往間,二人均是齊齊笑出了聲。
林慕安這幾日早出晚歸,晉青枝也是心癢難耐,遂又拉著雲遮一同下棋。
本來還站在上風的晉青枝,接連打了兩個噴嚏後,便思忖著紅秀會同安成侯這個公爹會怎樣對付她。
一分心,反而落了下乘。
好在雲遮極為謙讓,幾番推辭間,晉青枝也是笑著解開了。
晉青枝與雲遮說話間,紅秀也帶著幾個婆子闖了進來。
林媽攔在紅秀的身前不準紅秀再朝前走一步,反而被紅秀身後的幾個婆子給圍在了中間。
見此,晉青枝也收起笑臉,朝紅秀瞧去。
“小夫人,妾身這不親自來,還望小夫人不要介意。”
晉青枝笑道:“我介不介意,你也闖了進來。但凡有些教養的,也知曉叫人通傳一聲,而不是這般堂而皇之的。”
晉青枝一見紅秀來者不善,自然也是言語裡多是不耐煩。
總不能紅秀一個姨娘這般闖入她的房中,她還要好言好言的與她言說幾句場面話。
這樣,豈不是失了臉面?
“小夫人,您這話說的妾身可實在是不贊同。妾身來此,也只不過是侯爺吩咐讓妾身將雲遮帶回錦川閣問話罷了。”
沒了安成候在旁,紅秀身上的嬌柔做作也是散的一乾二淨。晉青枝再瞧紅秀面容時,只覺得紅秀不像是那般嬌柔的女子,倒像是尋常的婦人一般。
她不知,紅秀這個望月樓的花魁是怎麼得來的。
只覺得紅秀五官太過於尋常,連府中的丫鬟都比不上。
若說紅秀真有可取之處,不過就是身形極好,嗓音也是猶如蜜棗一般甜膩。
“那我倒想問問公爹是有什麼急事,非得現在就要雲遮姨娘過去?”
“侯爺的事情,妾身怎麼知曉?”
“紅秀姨娘若不知曉,就勞煩姨娘再跑一趟問問清楚了再來,否則,也是誤了我與雲遮姨娘的棋還沒下完。公爹若是不急,待我將這盤棋下完了再說。”
說著,晉青枝招呼著雲遮又清空了棋盤,且又落下了一粒白子。
紅秀被氣得面色漲紅,狠狠咬著下唇。
“小夫人,這府中如今還是侯爺做主,你這般不將侯爺放在眼裡,是何居心?”
見晉青枝全然不將安成候放在眼裡,紅秀當即也是一個石鵬子扣了上去。
不敬公婆,那可是大罪,晉青枝當不起。
“紅秀姨娘,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的。我好端端的在房中與雲遮姨娘下棋,便莫名被人說著不敬公婆了?敢問,你可是我晉青枝的婆母嗎?”
翻來覆去幾句,晉青枝便將紅秀說的啞口無言。
紅秀即便是想坐上安成候正房夫人的位置,也怕安成候還得顧著臉面不敢讓她坐。
“你...你強詞奪理!”
“紅秀姨娘還是好好問清楚了再來,我就不送了。”
紅秀走後,雲遮有些擔憂的問道:“小夫人,你這般將她得罪了,不怕她記恨嗎?”
“怕什麼?”
她有什麼好怕的,安成候又不是她夫君。
只怕,雲遮會不好。
想到這裡,晉青枝下棋的心思又沒有了。
紅秀指名道姓要讓雲遮跟她回錦川閣見安成候,這般被她攔下了,只怕安成候顧著面子,又要尋她的晦氣。
晉青枝雖是不懼安成候,但是也不願平白就招惹些麻煩。
思來想去,晉青枝將手中把玩的棋子丟到罐中,起身帶著雲遮朝錦川閣行去。
晉青枝還未進院裡,便依稀聽見安成候的怒聲:“她當真是這麼說的!”
乍聞之下,晉青枝連忙加快腳步到了廳堂中,盈盈一俯身見禮道:“兒媳見過公爹。”
剛想張口繼續說的紅秀,見此,連忙閉了嘴。
“青枝,我還當你不將我這個公爹放在眼裡了。”
“兒媳不敢,公爹是公爹,兒媳還是知道的。”
“知道你還扣著雲遮在你房中做什麼!”
晉青枝越是這般的風輕雲淡,安成候越是瞧著生氣。
在晉青枝還沒來的時候,安成候聽到紅秀說的:“你這兒媳當真是不得了,見妾身去了,連個好臉子都沒有。妾身都說了侯爺找雲遮有事,晉青枝還非得說等她與雲遮的棋下完了再去...”
這般當著紅秀下他面子的事情,安成候哪裡忍得了?
“你怕是忘了這安成侯府是姓左,不是姓晉了吧?”
這話一出,晉青枝也是冷了面色。
“公爹,當初嫁入這安成侯府,可是聖上賜婚,八抬大轎將我接到府中的。你如今說這話,莫非是說我是一個外人不成?既如此,怎麼將我接到這府中的,您便再將我怎麼給送回去就行了。”
除了左逸塵,這是晉青枝第一次當著安成候的面說出來的。
眼見著安成候與晉青枝針鋒相對,誰都不肯退讓之時,雲遮一下就跪在安成候的面前:“侯爺,都是雲遮的錯,不關小夫人的事情。要不是雲遮想與小夫人對弈幾局,想必要鬧不成這等子的事情。”
“沒你的事!”
安成候惱羞成怒,連看都懶得看雲遮一眼,更別提雲遮說的是什麼話了。
“晉青枝,你若是想離開安成侯府,你便離去!你當我兒還會娶不到女子不成?”
“呵呵。”
晉青枝冷笑了一聲,瞧著安成候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忍不住想到了這個公爹安成候當初是如何使盡手段,才將她娶到這府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