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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建村

幾人又商量了幾個應對方案,但很多事情都要隨機應變,按照實際情況來處理,楊正卓建議道:“興博,無憂,以前只考慮找個明目讓災民能夠受惠。但昨天的事情讓我覺得咱們的方法要改一改,不能用僱人幹活這個法子,對那些人的品行要進行篩選,然後讓他們籤賣身契,否則這些人緊要關頭一走了之,很多事情就會擺在那裡,到時候處理起來就會有很多的麻煩。並且如果魯王真正舉事,咱們這裡還是要多做防備,石溪山很好,地勢險要,山高林密,如果能把那裡建立成一個堅強的堡壘,就可以很好的保證咱們人身和財務安全。但首先必須有一批忠實可靠的人為我們所用。”

楊興博非常贊同二叔的看法,又提出補充意見:“在這之前,咱們必須要把莊子上的糧食運一部分去石溪山。可以先到長樂莊和安樂莊選一部分人在石溪山中修建庫房並做好安全防護。為了避開官府耳目,可以讓人傳出話去,就說咱們要在石溪山上建一個莊子,有自願者可以來府裡或直接去山中籤賣身契書!”

這一建議獲得了三人的共同認可。楊興博來到書房寫了一封信,讓楊光馬上送給秦叔。兩天後楊光回到家中,告訴兄妹二人易安已帶著狩獵隊往山上運糧,先利用山上的一個天然洞穴存放糧食。三十人一齊動手,伐木建房,很快就建了一座大型倉庫和一座木屋,一百萬斤糧食順利地轉移到庫房,留下二十人住在木屋看守,易安領著其餘人撤回長樂莊。

無憂擔心三個莊子的防護,考慮招募一些會武之人去那裡守護。易安從秦叔那裡知道這件事,找了藉口來見無憂:“姑娘,莊上不益進外人,安全方面請放心,兩個莊子全民皆兵!”無憂心中震撼,要問詳情,易安卻道:“請姑娘信我,三個莊子安全無虞,但箇中因由請恕老奴無法明言!”無憂無法,知道多問易安也不會說,只好問了些莊子上的事,然後易安便告辭出城。

無憂把這件事告訴了楊興博,楊興博也不明白這裡面是啥意思,只是和無憂心中有同樣的猜測——易浩對他們早有安排!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不能明著與他們聯絡。

石溪山要開荒建村,主家要買人的訊息悄悄地在流民中傳開,無處可去飢餓難耐的流民瘋狂地向山上湧去。楊正卓親自坐鎮篩人,吃住都在山中,很快,山中的難民達到兩千多人,房屋肯定是來不及建好,楊興博也來到山上,和錢紹磊商量了山林的防護和村子的建設按照年齡和身體狀況安排,每五十人一組,每組安排一個狩獵隊員為組長,把人分佈在山林各個區域,按照錢紹磊畫的佈防圖紙開始施工,老年體弱組負責製作乾糧,小孩負責擴大那片荒地,指定了兩個組負責建造房屋——先搭建大廚房和一個可供千餘人同時用餐的大型餐廳,然後搭建主人屋,主人屋佔地面積半畝左右,成回字型建成,主人屋在最中間,圍在四周的是客廳,膳房,廚房,下人房,以簡單實用為主,其他十多個組,有的安排在各事先指定地點伐木,再把木頭運到半山腰搭建帳篷以供臨時居住;有的在一些天險地帶建瞭望臺,還要搬運大量石頭堆放在山頂;有的負責設定陷阱或機關;一組人員負責移裁一些帶刺荊棘在官道邊的山坡上,這一工作開展不久就遇到了困難——由於地勢陡峭,山坡上大多以山石為主土壤很少,因此移栽工作進行緩慢,這項工作進行了半天,只栽了不到百米,並且間矩太大。作為起防護作用的荊棘,如果不能形成密密麻麻的保護牆,那就是在做無用功!主人家和兩位客人碰頭,開了個小型會議,決定用石頭沿著官道壘上一堵一米寬三米高的厚牆,所有樹木圍在牆內,牆頭插著碎瓷片,牆外都鋪上荊棘。

前兩天各組的工效並不明顯,畢竟流民中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力量不夠,加上長時間的飢餓,營養不良,在做事時總會心力不足。壯勞力又以婦女為主,好多方面她們做起來還是比男人差。

但從第三天開始肉眼可見的狀況有了好轉!各個組的工作量有了很大的增長。好些做乾糧的婦人自動加入建房的工作中。兩個月後,一個大型村莊初具規模。以主屋為中心,依據地形又以更大的回字型建造了一百多座房屋,這些房屋都面積不大,小的可容納三人居住,最大的有三間臥房,可供五六人居住,到時就以家為單位,分給流民,當然現在他們不是流民了,他們現在是楊家下人,石溪山村子裡的村民。

這其間還發生了一件事情:有個組在一處天險處設制陷阱時,有群人闖了進來,大傢伙以為是來搶佔地盤的,紛紛舉起手中的鐵鍬鋤頭應敵,誰知對方一位老者出來,說遭逢大難,懇求他們幫忙引見山林主家, 請主家收留他們,他們願意用安身立命之技來換取對主家自己的庇護。但大家怎會輕信,於是分出六人把這老者帶去主屋,其他人死死守住路口,不允許剩下的難民進村。帶路的村人拿出手絹,把老者的眼睛蒙上,不讓老者有機會觀察村子的防護。老者在村人的帶領下,磕磕絆絆地被帶到楊正卓面前。

楊正卓一看,一下樂了,這不正是一個月前悄悄離開的那白髮老者嗎?老者比上次見到時還要落魄,雖然他強打精神,裝著一副鎮定自若的神態,但楊正卓還是看出了他強壓下去的焦灼。

老者表達了自己族人想投靠楊家的想法,並且提出只籤活契,五年後可以贖身。楊正卓心中冷笑,上次這幫人不守承諾,偷偷溜走,這次回來,肯定在某處吃了大虧。於是譏笑道:“楊家廟小,供不起大佛!請另謀高就!”

老者聞言,面上一片死灰,帶他過來的村民又要給他繫上帕子帶他走。老者面露掙扎,少傾,他掙開那些人,“噗通”一聲跪下,頭伏在地上,大聲道:“請主家庇我肖氏族人,我們願意教人種梯田!”楊正卓冷哼:雖然不知那些田地叫什麼名字,但他已令人照著肖家之前的樣子開出了一千多畝他口中的梯田,有了田地,種什麼不是就簡單了?這些人不守誠信,楊正卓並不願意接納他們,害怕關鍵時刻這些人背後插刀!

老者看他不為所動,狠狠心,從懷中掏出一大一小兩個橢圓形的果子,說:“小老兒有寶貝獻上!這是一種高產的糧食……”楊正卓忙止住他,讓人去叫楊興博。

看到侄子來了,楊正卓屏退了村人,示意那老者說話。那老者早已淚流滿面:“小老兒是泉州肖家人,家族以經商為主,前幾年自家組建了船隊,出海到海外國家用絲綢茶葉換取海外的琉璃回來販賣,前年船隊遇到風浪,船隊被衝散,只有兩隻船被大風帶到一處海島,島上人金髮碧眼,面板白皙,說的話也聽不懂,在島上,我們族人發現他們種植的不是稻子和麥子,而是這兩種球形的物品,口感軟糯,能夠飽腹,並且產量奇高。家裡人多方打探,知道了它們的種植方法,就購買了兩船種子,回程途中,又遇大風,兩隻船都傾覆了,小老兒的兒子拼死帶了一袋種子,趴在一塊船板上漂了兩天兩夜,後被人所救,才知道小的這個叫馬鈴薯,大的叫番薯。”

老者擦擦眼淚,把手中的物品遞給叔侄二人,兩人細細觀察,這兩樣種子樣子奇特,拿在手裡沉甸甸的。楊正卓過了會兒問道:“你們家族經商,又遇到這些新鮮糧食,又為什麼會如此狼狽?”不怪他多心,破船還有三斤釘呢,更何況是肖家這樣幾輩經商的人家,豈會那麼容易就垮了?

老者抹了把心酸淚:“肖家雖不敢自稱富甲一方,但在泉州也是響噹噹的存在,但天有不測風雲,我兒子在去年才回到家,誰知救他的人不安好心,從兒子口中打探到我家基業,糾了一群盜賊,寅夜上門搶劫,那些人兇殘冷酷,護院家丁死傷無數,我們連夜帶了細軟逃走,到了聊城附近,一眾兒郎全被官兵抓走,只餘老弱婦孺苟延殘喘。上次來到山中,本打算開荒種糧,誰知在老爺離開那天,小孫子攆一隻兔子,進入一個礦坑,裡面有人拿著武器看守,小孫子差點被發現,原以為是主家開的礦洞,但據我所知,主家才買下山林,而我後來偷偷去看了,那礦洞應該開採了好多年了,並具那些看守的人身穿鎧甲,手拿長矛盾牌,是軍人的裝束,我們怕惹上禍端,所以才匆匆逃走。”“那你們既然逃了,為什麼又回來了?”“老爺,我們走到另一個城池,還沒進城,就被驅趕,後來城中有人出來捉拿青年婦女,我們無處安身,才又回來了!”

楊家叔侄交換了下眼神,楊興博問:“你說有人開礦,但我們已經進山一個多月,為什麼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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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嘆道:“如果不是機緣巧合,那地方真的不易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