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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小產

楊欣姐妹撲到母親身邊,問道:“娘,大姐姐怎麼了?”王氏艱難開口:“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姐姐不好了!你爹也不在家。嗚嗚嗚嗚嗚”這時,一個婆子滿臉焦急跑了出來,著急,道:“大少奶奶小產了,但看情況不大好!”朱大夫人一下子站了起來,怒吼:“想辦法呀!一定要保住大少奶奶!郎中呢?快讓郎中看看呀!”

楊欣猛的站起來,拉著妹妹和無憂就向內室衝去。婆子想攔,可她哪攔得住。

三姐妹進到屋內,只見楊元滿頭大汗,頭髮凌亂,一個婆子正在給她清洗身體。另外一個郎中正在診脈,看見她們進來,收手去去屋外寫方子。

楊欣姐妹哪裡見得姐姐這個樣子,心疼地趴在床上哭了起來,無憂也握著楊元的手流淚,突然覺得不對。

她看向婆子:“大姐姐孕期多久了?”婆子害怕道:“回親家小姐,大少奶奶有喜不足三個月。”

無憂忙給楊元診脈,發現她氣血虧損嚴重,胎兒應該也是因此沒能成活。她心中帶疑,朱家這種家庭不說楊元有孕會精心養著,就算是平時不說是頓頓山珍海味,至少也是飲食精細,怎會出現這種情況?

郎中開了藥方,對朱大夫人解釋了楊元的病情,果然是氣血兩虛,王氏聽說,恨得咬牙切齒,一雙眼睛噴著怒火望向楊元婆婆,恨聲道:“我女兒做錯了什麼,你們要這樣對她?”楊元婆婆也覺得不可思議,一口咬定大夫是不是誤診,氣得郎中連診費都不要就走了。婆子拿著處方不知怎麼辦,還是朱大夫人身邊的婆子連忙派人另請郎中!

無憂從自己荷包中拿出個瓷瓶,對楊元說:“大姐姐,這是外祖父親手製的養血丸,我餵你吃一粒。”楊欣連忙倒了一盞溫水,兩人扶著楊元給她餵了下去。

吃了藥,楊元本就疲累,不由沉沉睡去。楊欣姐妹給她稍做整理,就出來了。王氏還在找楊元婆婆要事情真相,楊悅拉了無憂說:“我肚子疼,你陪我去恭房。”無憂點頭。楊悅對朱府已經很熟悉了,拉著無憂,也不用人帶路,直接去了花園一角的淨房。

無憂無聊地在淨房外等著楊悅,覺得有點曬,就往旁邊走了走,躲在一片藤蔓下。

突然,她聽到外面的路上有人在小聲爭吵,一個女聲說:“以後這事你自己去幹,別拉我下水!”另一個男聲道:“這都是主子吩咐,你以為我有這麼大膽子?”女聲又道:“少奶奶這次小產,是不是因為這個?”男聲回道:“你不要命了?這話也敢說?那藥你扔了沒有?”只聽女聲帶著哭腔:“我扔在灶火裡燒了!大少奶奶出了事,如果被查出來,我們哪有活命?”

男聲小聲哄著,聲音漸漸遠去。無憂聽了,感覺渾身冒冷汗,等到聽不到聲音了,才走出來。

又過了會兒,楊悅出來。二人回到楊元院子,她把楊欣拉到一邊,悄悄的把剛才的事告訴了她。

二人來到廚房,一個婆子正在煎藥,看見她們,忙問:“二位姑娘要什麼,告訴奴婢,、奴婢做好了送來。”楊欣擺手,“你忙你的,我做些湯水給我姐姐!”婆子行了禮,回去照看藥了。

楊欣假裝在櫃子裡尋找食材,天憂走在灶門口說:“你做,我來燒火!”然後細細地在灶口尋找,突然,一個黑影出現在她面前,無憂嚇了一跳,只見那婆子臉上掛著討好的笑,手裡拿著一根細長的圓形草紙,對無憂說:“姑娘,我來幫點把柴點燃吧!”說著,對著那紙筒輕輕一吹,那紙就燃了起來。

無憂接過來,假裝去點灶裡的柴火,看見一根木棍上有一些粉末,她忙對那婆子說:“多謝你了!我來就行!”那婆子訕訕地走了!

無憂從荷包裡拿出一個瓷瓶,把那粉末裝了進去。又裝著被嗆著了,咳了起來。楊欣見機,忙說:“我會做的這裡都沒有,走吧,無憂!”無憂笑道:“咱倆都賣口了,現在做不出,真的好丟人!”無憂給了那婆子一塊碎銀說:“媽媽可別出去說,太丟人了!”婆子忙道謝,並保證說不會說出去。二人才出去了。

到了楊元房中,王氏正拉著楊元的手抽泣,楊元婆婆尷尬地陪在一邊。無憂進來故意拉著王氏道:“舅母可知剛才欣姐姐說要親手給大姐姐做點心,結果她不認識廚房的食材!”大家都笑了起來,連王氏也停止了哭聲。楊欣惱羞成怒:“這有什麼,不會做,我有錢買!”說著,拿出個荷包,隨手塞到旁邊柳兒手中:“你快去買些新鮮點心,多大點事,還值得到處說嘴!”無憂有點尷尬了,柳兒拿著荷包,心疼姑娘。語氣就有點衝:“欣姑娘多心,我家姑娘只是想著與欣姑娘好,才隨口玩笑。這點心,該我家姑娘賠禮!”說完,把荷包還給楊欣,自己拿著無憂的荷包出去了。楊元婆婆忙藉口安排晚食帶著人走了。

半個時辰後,柳兒板著臉,提了兩盒點心進了朱府。來到楊元院中,把點心交給楊元身邊的媽媽。楊欣也覺得不好意思,對無憂說:“無憂,剛才我脾氣不好,你別計較!”拉著無憂往外走:“我悄悄跟你賠禮好不好?”柳兒不放心,跟在自家姑娘後邊也出來了。

避開了人,柳兒把瓷瓶拿出來說:“我問了三家藥房,都說這種藥不是毒藥,是活血化瘀的,服用過量會引起人體出血,造成血氣虧損,久了就有生命危險!”楊欣接過來握在手中,恨恨道:“到底是誰在害大姐姐?”

無憂擔心地問:“欣姐姐,我們可以跟誰說?”楊欣搖頭:“姐姐多次被害,這朱家不能相信。娘和妹妹性子急燥,也不能和她們說,可惜我爹不在。等姐姐滿了月我再跟她說,畢竟要查這事,還是得她自己才好!”

無憂贊同地點頭。

這時,外面有婆子進來。原來是楊興博不好進內院,又不知道楊元怎樣才差了人來問。無憂對王氏說:“舅母,我和表哥先回去了!朱伯母事情繁忙,無憂就不去打擾了,請舅母幫無憂告罪!”王氏點頭,命自己的大丫環送了無憂主僕出去。

在回山莊的路上,無憂把楊元的情況告訴了楊興博,下藥的事也沒瞞他。說完,感嘆說:“堂堂的太傅家裡,居然一片烏煙瘴氣,說出來,又有誰信?”

楊興博說:“好多人都是外面光鮮,內心陰暗,朱老太爺如果治家嚴謹,又怎會養出朱姒那樣的女兒?咱們大姐姐又何致於吃那麼多苦?”

回到山莊,楊興博去了書房,繼續整理自己的遊記,無憂自去休息。尚嬤嬤看他們回來,連忙去安排晚上的膳食。

蠶繭的數量已經達到了柳嫂預計,種植的桑樹也大多成活,扦插的已經可以釆葉子。柳大嫂來找無憂商量,蠶繭是自己巢絲還是賣給別人,無憂不太懂,請了楊興博和尚嬤嬤一起商量。

柳大嫂過去都是自己巢絲的,她婆婆織得一手好絲綢,只是後來家中男子不在,柳婆婆也要幫著種地做活,才沒再養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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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柳大嫂有經驗,幾人分析了利弊和市場行情,決定自己巢絲織布。這樣,投入又增大了,不但要增加蠶房,還有紡紗機和織布機,還要建布坊。為了規避風險,楊興博建議她先不要自己染布,因為染布太複雜,一不小心就會掉色或出現色差,到時得不償失!

如此一來,莊子上的地方就不夠了,因為要建房就要佔耕地,無憂並不想因此影響莊子上原本的產出,就讓秦伯幫著在莊子附近買地。

秦伯來到莊上,對無憂說:“姑娘,這附近的地都是姑娘的呀!”無憂不解,聽了秦伯的話才明白:附近的兩個莊子就是易家給她的一千畝水田。無憂良久無語,對易家,她心中是懷念的,但更多是排斥的,所以易家給的東西她從不去碰,田在哪裡,她沒問過,三個鋪子在哪裡,做的什麼生意她沒問過,就連這些地的產出,她都從不經手。她陷入了困惑中!

尚嬤嬤知道了這些事,她也很早就知道了無憂的身世。她只默默地抱了抱無憂,輕拍她的背,“姑娘,這些東西是對你母親的尊重和對你的愛!”無憂不明白,愛她又怎會不要她?尚嬤嬤道:“你甫一出生,易老太爺就用這些東西向易家人表示,他對你母親的認可,對你的到來的喜悅!當你離開時,這些東西跟著你,是代表故土難離,他們對你是不捨的。姑娘,嬤嬤不知道易老爺為什麼要那麼做,但肯定不是因為厭棄!”

快十年了,無憂第一次因為自己的身世在尚嬤嬤懷中哭了一場,哭完,她決定好好經營這兩個莊子和三個鋪子,她希望有一天,能解開自己被拋棄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