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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入股

慈恩寺中,白巖一身便裝來到後山的一座茅草屋,楊興博恭敬地把他迎了進去,無憂的腳還包著,不能下地,看見他進來,忙跪在床上就要磕頭,皇帝忙道:“無憂免禮!我就是來看看你,你這樣,豈不違了我的初衷?”

無憂謝了恩,楊興博扶著她坐下,皇帝眼神暗了暗,問了無憂的傷勢,留下帶來的藥材就出來了。

楊興博送了出來,對皇帝說:“皇上,舍妹的腳已好得差不多了,明天我們就要回雲城了。”皇帝不同意:“她的腳還沒好全,山路難行,我不同意!”楊興博回道:“皇上,舍妹已離家十餘日,就怕有心人去莊子上查探!”

皇帝嘆了口氣:“那你可要護好她,別讓她再傷到了!”楊興博稱是。目送皇帝離開,楊興博回屋,和柳兒一起收拾明天要帶的東西。

翌日,無憂和楊興博走出茅屋,只見一人長身玉立,站在屋外。無憂認出是錢參將,忙行了禮,並介紹了楊興博。楊錢二人見了禮,互道久仰!

楊興博對錢紹磊的出現很意外,錢紹磊從懷中摸出一個信封,遞給楊興博,楊興博看後,把信又遞回去,錢紹磊五指一捏,信成了碎末,落在了地上。無憂和柳兒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暗稱奇,楊興博卻冷冷地瞟了一眼,心中冷哼!

幾人來到斷崖,順著山邊的灌木走上下山的小路,無憂看著腳下的小路,每走一步,幹滑的小石子就向山下滾去,無憂覺得自己的腿肚子都在發抖,但又不好意思表露出來,一手拄著木棍,一手拉著柳兒,小心地向下移動。

楊興博看了心疼,但旁邊又有個錢紹磊,自己也要顧忌男女大防,只能儘量走慢些。錢紹磊卻輕鬆地一路向前,走了一段,發現另外幾人還沒跟上,回頭看見三人小心翼翼地樣子,皺眉道:“這樣走,天黑也下不了山。”

只見他竄進了樹林,一刻鐘後,拿著兩根削去枝丫的木棍鑽了出來,他握著兩根木棍一端,示意無憂和柳兒一手握著一根站在中間,再讓楊興博抓住木棍尾端,四人一排向前走去,別說這方法還真行,無憂雖然覺得彆扭,但比起攙著柳兒走確實更穩當,速度也快了些。

午後,四人到了吉祥村外,柳兒帶路,四人去了齊氏家中。齊氏婆家人口很多,齊氏上有公婆健在,一個小姑子已經出嫁。汪傑文兩兄弟名下各有一兒一女。一大家子也沒分家,生活雖不富裕,但相處和睦,是村裡人都很羨慕的一家人。

看到無憂他們的到來,齊氏很高興,請了公婆陪著說話,自己和妯娌倆把家裡存的好東西拿出來,整治了一大桌菜。無憂看著這頓豐盛的晚飯,知道這應該是汪家的家底了,心中非常感動。在席間,無憂發現有一碗炒豌豆,就問齊氏:“大嫂子,這豌豆是自家種的嗎?”齊氏樂呵呵地說:“對呀,每家都會種一些,這豌豆呀可以做很多菜,不但可以炒,還可以涼拌。嫩豌豆也可以炒著吃。幹豌豆磨成粉和著玉米麵可以蒸窩窩頭!”無憂問:“產量多嗎?”齊氏道:“產量不是太高,但官府收賦時不收豌豆,所以大家都會在田邊地頭種一些。”

無憂點頭,吃完飯,柳兒幫著收拾了廚房。汪氏兄弟幾口子就擠到了孩子房中,四個小孩都跟著祖父祖母去休息了。這樣就騰出了兩個房間讓四人休息。在齊氏拿出乾淨的床單給他們換時,無憂叫道:“大嫂子可想過做點小生意?”

齊氏含笑望著無憂,說:“姑娘說的什麼生意?我家沒多少本錢,以往一年的糧食剛好餬口,村裡雖然種了藥材,但到年底每家最多的分過八兩銀子,平時的用度加上人情往來,有時還不夠。再說,我們除了會種田種地,其他也不會呀!”

無憂笑到:“大嫂子,明天借用你家鍋灶,麻煩準備一些豌豆和豌豆粉,我和柳兒來做早飯,謝謝你們一家的招待!”齊氏大喜,這是無憂要教做新的吃食呀!連連道謝,無憂笑說:“嫂子不用謝,汪大哥他們幫了我們幾次大忙,又不肯收錢。我們心裡也實在過意不去。再說我這也是借花獻佛,做幾樣點心給虎子他們甜甜嘴!”虎子是齊氏的兒子,剛好十歲,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年紀。

齊氏腦筋轉得快,回房後又跟丈夫和小叔一家商量,大家覺得學會了可以去附近的吉利鎮擺攤買點心,或者走鄉竄戶的也可以,四人又去見了公婆,說了這事。齊氏的婆婆當即感動得雙手合什:“好人呀!這真是好人!你們學到了手藝,做點小生意,咱家的日子也能過得寬裕一些,到時就讓兩個小子去識字,讓咱家也出倆讀書人!”說完就要去給無憂磕頭。齊氏忙勸道:“娘,姑娘已經睡了,咱們明天再去。”一家人興奮地聊了半夜才休息。

第二天一早天還末亮,無憂和柳兒來到廚房,齊氏和汪氏已把無憂說的材料準備齊全,汪傑文拿了連夜趕出的各種花型的模具。齊氏生火,柳兒把提前泡好的豌豆放入鍋中煮,等豌豆煮到脫殼盛出,汪氏兄弟用石磨把豌豆磨成細細的粉末。磨粉時,無憂又拿了個大盆,把齊氏盛的那碗豌豆粉倒進去,又用這個碗舀了六碗水加進去,用勺子攪和均勻。汪氏燒火,無憂把粉倒入鍋中,讓齊氏用鍋鏟不停地攪拌。很快鍋裡冒起了泡泡,等倒進去的粉變得粘稠,就全部舀進一個盆中,連盆一起放在涼水中讓它冷卻。

另一邊,豌豆粉磨好了,鍋洗乾淨,放入豬油,把粉也倒進去,加入白糖不停地翻炒,直到攪不動了盛出,倒入做好的模具裡,壓實,再控出,豌豆黃做好了。

這時,那邊的盆子裡的豌豆粉已冷卻凝固。柳兒拿來十幾個碗,從盆中撈出白色的粉,用刀切成細條,拌上佐料,首先遞給齊氏和汪氏:“這叫涼粉,兩位嫂子快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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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驚喜地接過,用勺子勺了進入口中:“味道真好!”“咦!這吃下去心裡好涼快!”

幾人把涼粉和點心端上桌,招呼大家吃飯。眾人吃了,都讚不絕口。

飯後,錢紹磊和楊興博告辭,無憂沒問他們去哪,但心中隱隱有個猜測,只在心中暗暗祈禱他們平安歸來。

無憂和柳兒在汪家住了五天,教會了齊氏妯娌做了其他幾樣點心,又在吉利鎮上買了個鋪子送給他們賣點心和涼粉。

誰知汪家二老堅決不肯收,無憂好說歹說,汪家人才同意,無憂以這個鋪子入股,分三成紅利,無憂無奈,只好讓柳兒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給齊氏,用做鋪子的裝修和前期的備用。汪家也確實拿不出銀子,就接了銀票,不過說了,賺錢後先扣出這一百兩本錢還給無憂後,兩家再分紅利。無憂同意了!

點心鋪子開張後,無憂和柳兒回到雲城。看到她們一回來,老太太就拉著無憂左看右看,直說“瘦了,瘦了!”說著說著,老太太眼淚就出來了!

無憂忙道:“外祖母,你別傷心,無憂回來了,外祖母又可以把無憂喂成只小肥豬了!”大家都笑了,老太太也繃不住,笑著輕輕給了無憂一個腦袋蹦。

無憂這次出去有點久,楊興彬的院試成績已出來,居然是案首。親朋好友都來道賀,但因家裡只有兩個老人家,所以就當時留了飯,回了禮,並沒準備大肆慶祝。

老太爺也接到了楊正裴的信,知道他正隨英王南巡,祝知府已來拜訪過老太爺兩次,老太爺不甘其擾,已決定回京城。

莊子上的養蠶場無憂放心不下,畢竟現在才剛剛起步,蠶種和桑樹都沒形成規模,但老太太不放心無憂單獨留下。

正在這兩難之時,楊興博回到雲城,聽說這事,表示自己這段時間要留在這裡,整理這一年來遊歷的所見所聞,並且已經同意書院山長的邀請,在雲城書院擔任夫子。這樣無憂在這裡和自己也可以互相照顧。

老太太還是不放心,對兩人千叮吟萬囑咐,依依不捨地跟著老太爺離開雲城。

送走二老,楊興博帶著無憂準備住到莊子上,這時楊欣楊悅找來了,表示想跟著無憂一起去莊子上住段時間,無憂當然願意,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莊子上。

誰也沒想到,不到兩天,楊家下人前來送信:楊元重病,讓楊欣楊悅馬上回家。

楊欣楊悅急得大哭,楊興博和無憂不放心,收拾了行李,跟著回到雲城。一到城門口,早有楊家的管家等著,馬車直接去了朱家。

一進楊元院子,只見裡面一片愁雲慘霧。朱大夫人和王氏愁眉不展,丫環婆子們屏聲靜氣。只有屋裡傳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呼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