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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上山

栓子這幾天正和幾個小夥伴到處找桑樹,可附近的山頭找遍了也沒有。雖然可以砍樹枝扦插,但樹枝砍多了,樹上能結桑葉的枝條就更少。

於是,他們在山腳下開了塊空地,釆了樹上熟透的桑葚,把桑葚籽種在空地上。半個月後,桑葚發芽了,栓子他們照顧得更仔細了,可惜新種的和扦插的都還不能採葉,於是,栓子決定再走遠一些。莊頭聽說了,就讓以前跟著他們的幾個青壯繼續跟著,同時也幫著照顧那些桑樹苗。楊興彬知道後,也要跟著去,老太爺和老太太沒法,只好都去了莊子。

這天,無憂正和曹媽媽在老太太跟前逗趣,就看到柳兒快步走進來,道:“老太太,姑娘,二少爺救了一個人,傷得很重。老太爺正在給他治療,請姑娘去一下。”無憂很吃驚,連忙向老太太行禮退下,去了外院。

院子裡,楊興彬和栓子還有幾個青壯都在,看見無憂,幾人連忙行禮。楊興彬迎上前說:“那人中了箭,傷得很重,祖父在裡面,讓你來了直接進去。”無憂也不猶豫,快步進屋。

一個年約十七八的少年臉色慘白,躺在床上,胸囗插著一支箭,呼吸微弱。老太爺抬頭看了她一眼,說:“傷離心脈很近,又有倒鉤,我需要有人協助,在我拔出箭的同時,用銀針止血,否則他這條命就休矣。”無憂臉色白了,她雖然學醫,但從沒有任何實際經驗,如果一個不慎,豈不害了別人?老太爺沒容她拒絕,又道:“我已用銀針護住了他的心脈,你大膽施針!”

無憂深吸口氣:“外祖父,我會盡力的!”老太爺卻深深看了她一眼:“無憂,我們必須救活他!”說完,老太爺遞給無憂三枚銀針,自己握住箭桿,用力拔出。無憂連忙運針止血。箭出時,一股血隨箭湧出,很快,血止住了。老太爺在那傷口上灑上金創藥,又拿起一塊白布,細緻地為那人包紮好傷口。

看著外祖父滿頭大汗,無憂忙取出手絹為老太爺擦拭。老太爺寫下一張藥方,對無憂道:“你親自撿藥,熬藥,千萬不要讓別人經手。”無憂疑惑地煎了藥回來。那少年還暈迷著,老太爺用一根竹杆輔助,給他餵了藥。

無憂實在忍不住問:“外祖父,這人您認識嗎?”老太爺知道無憂的疑慮,解釋說:“這人中的箭是軍隊用的,但栓子他們是在後山救的他,我們這裡離軍隊很遠,最近的是聊城魯王私兵。但魯王私兵無旨不能出聊城,所以不管這人是什麼身份,我們都要救他,等他醒來後再說。”

當晚,那人發了高熱,祖孫倆忙了一夜。到天亮時,才退了燒。老太爺年紀大了,就搬了張貴妃榻躺著休息。楊樂隨時注意那人的體溫,無憂在外間候著。

一連三天,那人反覆發燒,也幸虧老太爺醫術高超,生生地從閻王爺手上把那人小命給搶了回來。但那人還是很虛弱,需要小心地養著。老太爺連著累了幾天,到底年紀大了,連軸轉了幾天,就病倒了。無憂一人照看兩個病人,暗自慶幸那人沒發高熱,否則自己也會受不了的。

半個月後,那人已能下床慢走幾步。老太爺過來給他號脈,那人請老太爺清退眾人。老太爺點頭應了。無憂和楊樂雖然不放心,但不敢抗命,只好出去。

半晌,老太爺的聲音從屋內傳來:“無憂進來!”無憂進了屋,老太爺示意她關好門,對她說:“錢參將,這是老朽外孫女無憂,上次就是她和我兒媳去的吉祥村。”

那錢參將微微躬身:“麻煩無憂姑娘送我到吉祥村!”無憂忙避開,回施一禮:“錢參將多禮了,可你這身體,要登上慈恩寺很難的!”無憂明白,外祖父是要找汪氏兄弟給這人帶路,又不能假手予人,才讓自己前去。可這人的傷太重,最少也得將養一個多月,現在翻山越嶺的,如果傷口繃開或太過勞累,後果不堪設想!

可錢參將卻道:“多謝姑娘好意,可我不得不走!”無憂無法,只能與二人商量了一些細節,然後回屋連夜與柳兒一起趕製了兩身男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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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無憂與柳兒換上男裝,與錢參將上了馬車,楊樂趕車向吉祥村趕去。中午時候,已到吉祥村外,柳兒進村尋了齊大嫂,請汪氏兄弟送他們上山。

幾人下車步行,錢參將身體虛弱,汪氏兄弟用樹枝和藤蔓紮了個簡單的步輿抬著他往山上走,但走了半個時辰左右,由於山路太陡,錢參將差點摔下來。幾人只好停下休息。

錢參將看著凹凸不平的羊腸小道,沉聲道:“汪大哥,前面的路更難走,我自己走吧!”汪傑文和汪傑武也累壞了,山路本就難走,又抬著一人,很多地方連身都轉不過來。於是二人道:“那我們扶著你走!”

無憂給錢參將檢查了傷口,又給他上了藥,重新包紮好。接著又從隨身的包袱中拿出一個紙包,從中拿出一顆藥丸遞到錢參將手中,錢參將把藥放入口中吞下,又飲了水。就繼續上山。

錢參將拄著汪傑文給他削的木棍,努力地向上攀爬。無憂和柳兒也互相幫忙,鼓氣爭取緊跟前面幾人,努力不讓自己掉隊。

錢參將看了無憂幾眼,眼中露出讚許的神色,無憂卻不知道,她現在只覺得腿和腳都不是自己的,已經疼得沒有知覺了。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停,一停下肯定是站不起來了。中途,大家在一條小溪邊休息了一會兒,吃了帶來的乾糧,無憂又為錢參將號了脈,情況不好,但沒有辦法,無憂仍然給他吃了丸補氣血的藥丸,就掙扎著繼續前行。

半夜時分,幾人終於上了斷崖,無憂實在堅持不下去了,癱坐在地暈了過去。

無憂是被疼醒的,她睜開眼睛,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順著疼痛她伸手摸過去,兩腿脹痛,痠疼,好像有些腫,兩隻腳疼得更利害,她伸手過去,一隻手抓住了她,一個清朗的聲音道:“無憂忍忍,上了藥就不疼了!”她驚喜地叫道:“表哥,你怎麼在這?”

楊興博鬆開她的手,輕柔地用針挑著她腳上的泡:“無憂的腳都磨出血了,很疼吧!你忍忍,一會就好!”說著,又拿過來一隻精緻的小瓷瓶,輕輕抖動,裡面有黃色的藥粉被抖出來,覆在她的腳上,很快,灑過藥的地方一陣清涼,疼痛感也減輕了不少。

無憂不好意思地縮縮腳,說:“表哥,讓柳兒幫我上藥吧!”楊興博笑道:“我親自上才放心,再說柳兒也傷得不輕,上了藥在外間休息呢!”

皇宮內,一座宮室中燈火通明,錢參將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位太醫正在向皇帝稟告:“患者的傷有點繃開了,已重新上藥,但因為傷勢太重,失血過多,加上過度勞累,需要靜養,否則重者有性命之憂,輕者以後痼疾纏身。”

皇帝問道:“他為什麼時候能醒?”太醫道:“為他身體著想,就讓他睡到自己醒,如果陛下想讓他早點醒過來,微臣可以用銀針刺穴位的方法,刺激他醒過來!”

皇帝搖頭,“不用,讓他休息,你就在這候著,不得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太醫忙躬身領命!

皇帝來到御書房,拿著一根箭頭看著,箭頭有倒鉤,上面還有隱隱的血跡。皇帝錘了一下書案,咬牙道:“魯王,你好大膽!”有太監總管端來一碗餛飩,勸道:“皇上,您從下午就一直等著沒吃東西,吃碗小餛飩墊墊吧!”皇帝煩燥地揮揮手,問:“楊家小姐可還好?”太監總管忙道:“姑娘累壞了,腳磨破了皮。楊公子已經把她安排在慈恩寺後山養傷。”

皇帝默了默,用手捏了捏鼻子,說:“皇叔狼子野心,私自開釆鐵礦,鑄造兵器,可惜卻無實證。這一次錢紹磊冒險查探,雖知道了他的所做所為,也知道他釆的鐵礦和鑄造兵器的地方,但沒有實證。大臣們是不會同意聯對他有所行動的!”

太監總管低頭,不敢應答。

第二天下朝之後,皇帝來到太后宮中,英王也正巧來給太后請安,皇帝也不避他,講了魯王的異動。太后震怒:“難道他想造反?”皇帝又講了魯王屬地民不聊生的事,說:“母后,皇叔屬地年滿十四歲男子的男子都被徵了勞役,就算他開採了鐵礦,私鑄兵器也用不了這麼多人,並且他的兵器是自用還是販賣出去也沒查清楚,兒臣擔心他是在養私兵!”

英王擔心道:“親王最多養五千私兵,如果皇叔真的把這些人都編入軍隊,可不下四萬呀!”

太后說:“錢參將身份可曾暴露?”

皇帝道:“不曾,他接了密旨就孤身潛入聊城,全程末與外人接觸,只是在探兵器庫時被發現。他當時假裝成外族人,還用了蠻語說話,應該沒有人會想到我們這裡來。”

太后點頭:“前日有人參聊城太守貪贓枉法,皇上可派欽差巡察,打草驚蛇,驚驚魯王,在暗中派人監視,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母子幾人商議半天,各自回宮。

第二天,皇帝下旨,英王奉旨南巡,監察各地,戶部侍郎楊正裴隨行,主管監察糧賦稅收。英王領旨,帶了三千護衛和隨屬官員,浩浩蕩蕩地出京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