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章 試探

受到全場矚目的祝紹妍就像一隻高傲的孔雀,又把矛頭對準坐在坐位上默默飲茶的無憂:“無憂妹妹是從肖家族學出來的,一定有我等比不了的過人之處!不知妹妹可否讓我們見識見識?”

無憂差點都要當眾扶額了,這個人要表現就表現,總盯著自己幹嘛?亭亭地站起來說:“妹妹是在肖家學習,但資質平庸,擔不起祝姑娘口中的有過人之處,無憂就不獻醜了,以免攪了王妃和各位夫人的雅興!”“祝姑娘這是瞧不起我們呢,不屑於與我們同臺競技呢!”

王妃柔柔地笑了:“無憂姑娘怎麼坐那裡了,快,搬張凳子到我旁邊,讓我好好瞧瞧!”

無憂一愣,不明白王妃怎麼想與自己親近,只好上前見禮。只見一個小胖子像一枚炮仗一樣撞了過來,她下意識想避開,可已經來不及了。小胖子撞到她旁邊的茶几上,茶杯倒了,摔在地上。小胖子也跟著摔倒。

無憂忙蹲下去扶那小孩,謝氏也已驚呼“凌雲!”跑了過來!小男孩舉起手,手上被碎瓷劃了個口子,正往外流血。無憂忙取出手絹給他包住傷口。謝氏已跑到小孩跟前,扯下無憂的手絹大聲說:“別碰他!”又低頭幫孩子呼呼。無憂無措地蹲在她旁邊,只聽她用極小的聲音道:“讓客人快回家!”

無憂詫異地望著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其他人已經圍了過來,王妃忙叫人請大夫。又讓人把易凌雲抱到裡間,自己也跟著進去。

何氏過來,把無憂拉起來,輕聲安慰。無憂對何氏說:“舅母,我要回家!”何氏心疼的說:“好,咱們走!”

回到家,無憂把謝氏的話告訴了老太爺,老太爺沉著臉去了外院。楊正裴並沒去魯王別院,因為他是悄悄來雲城的,也並不想讓人知道。未幾,楊正裴和白掌櫃跟著老太爺匆匆回到慈輝堂,何氏和無憂都沒來得及避開。

楊正裴和白掌櫃是來辭行的。老太太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知道兒子這麼匆忙地離開肯定有大事!吩咐人給他們收拾乾糧和衣物。老太爺卻道:“讓人拿兩身婆子的衣服來!”又另外告訴何氏:“你和無憂今天去莊子上,給他們把乾糧和衣服帶好。”何氏聽懵了:“父親,兒媳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楊正裴無奈,說:“我在路上告訴你!”

很快,三輛馬車從楊府出發。第一輛車上坐著何氏無憂和化裝成婆子的楊正裴和白掌櫃,第二輛坐著夏枝和柳兒,曹媽媽和尚嬤嬤,第三輛裝著一些平時應用之物。

楊正裴輕聲說:“皇上去皇陵遇刺,現在正趕回皇宮!”何氏大吃一驚:“皇上傷得重不重!”楊正裴望著她,說:“皇上沒去皇陵!但是現在皇上必須馬上回宮,否則會出大事!”

何氏呆了一呆,所以……

何氏和無憂艱難地把頭轉過來望著白掌櫃:“白掌櫃是皇上!”

白掌櫃點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兩人忙要下跪見禮,皇上忙止住了:“事急從權,不用講究這些。”無憂問道:“我們這是直接去吉祥村的?”楊正裴點頭:“我們連夜趕去吉祥村,然後從村後的山上上山去慈恩寺。到了那裡太后安排有人等著。”

何氏猶豫了,皇帝與太后不合的傳言由來已久,誰知道刺客是誰的人,何況太后膝下有個英王北辰澈,現在皇帝還沒有子嗣,如果皇帝歿了,北辰澈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皇帝看出了何氏的心思:“楊夫人不用擔心,聯這次出行母后也知道,這本來就是預先準備好的試探!”

試探!試探誰的?何氏覺得頭都大了,卻不敢問。無憂抓著何氏的手,就這樣,一行人在暮色中匆匆往東邊而去。

出城二十里,何氏讓車伕傳話:車伕跟後面的兩輛車去莊子上先行做好安排,夫人車上的媽媽趕著第一輛車去前面遛遛,不必等著。

半夜時分,馬車到了一個山腳下的村子附近,慘淡的馬燈燈光照在地上,模模糊糊看不太遠。偶爾傳來聲聲狗叫。

楊正裴下了車,嘴裡發出“咕咕咕”的聲音,但他的聲音一傳出,狗叫得更厲害了!馬車上,何氏緊攥著無憂的手,身子開始微微發抖,無擾心裡也很害怕,這裡荒郊野嶺,如果出來歹人,恐怕他們就要交待在這兒了。她不由得望向皇上,只見他身板挺直,看不清臉色。

狗叫聲越來越近,慢慢的可以看見模模糊糊一大兩小的三個黑影快速的向這邊移動。

楊正裴輕聲問道:“是汪兄弟嗎?”對面人回應:“楊老爺,白掌櫃,是我們!”

無錯書吧

車上,皇上起身準備下車,又頓了頓,溫聲道:“我留下一人護送你們去莊子上!”“哦,好!”何氏機械地回應著。

車子又轆轆地走動起來,一會兒外面傳來了一個婦人的聲音:“楊夫人,你們在車上睡會兒吧,等到了莊子上可能就休息不了了。”

何氏傻傻地問:“為什麼不能休息?”外面那人道:“昨天下午你們那麼大陣仗出城,有心人今天肯定要來打探原由的!”

何氏這才反應過來,開始後怕了,他們家這是捲入了皇權之爭啊!並且在與誰爭都不知道!

無憂知道的比何氏要多,心裡想的也比何氏多。

她想到了與皇上的幾次偶遇,現在想想,真的是偶遇嗎?還是皇帝故意的安排?但是皇帝這樣的安排到底是什麼呢?舅舅本來就在朝為官,皇帝接近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原由。外祖父應該是認出了皇帝才把他安排到布莊的,那麼,這又是為什麼呢?

另外,皇帝所謂的試探又是在試探誰?太后?太妃?還是某個親王?親王?無憂一下子想到了魯王,魯王妃對謝氏明顯的親近她是看在眼裡的,如果謝氏從魯王妃那裡得到訊息,知道皇帝遇刺才出言示警,可她又是怎麼知道皇帝在他們家的呢?皇帝的身份到底暴露了沒有?魯王是否已經知道白掌櫃的身份,還是僅僅只有謝氏知道。那麼,自己的父親知道嗎?易家在這當中又是什麼身份呢?

無憂想得有些頭疼, 更無法入眠。而何氏也毫無睡意,她不知道今天的事會給楊家帶來什麼後果。更擔心正前往慈恩寺的楊正裴是否安全。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婦人聲音又傳了進來:“夫人,快到莊子了,我要先去叫門嗎?”何氏連忙說:“不要大聲,以免驚動旁人。”

那婦人“嗯”了一聲然後就下了車,不一會兒,大門吱的一聲開啟,馬車被人趕著進了院子。無憂撩起車簾,就見正廳內燃著蠟燭,有兩人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那婦人把何氏與無憂扶下車,進了廳堂一看,原來是夏枝和柳兒等得太久,睡著了。無憂輕拍夏枝肩膀:“夏枝姐姐,醒醒,我們回來了!”可夏枝動也不動,無憂又去推柳兒,柳兒也沒反應。

無憂急了,抓著柳兒的手正準備切脈,那婦人笑道:“姑娘莫急,她們都中了迷藥,你這樣是叫不醒的!”說完,端起桌上的茶杯,灑了些茶水在二人臉上,須臾,二人清醒過來。看見主人回來,忙說:“夫人和姑娘回來了,快坐下休息, 灶上溫著飯菜,奴婢現在去拿。”扶著二人坐下,看見那婦人,何氏忙說:“這是我們昨天碰到的,幸虧這位媽媽送我們回來的。”那婦人笑道:“你們叫我賈媽媽吧!”二人和那婦人相互見了禮,去了廚房。

無憂盯著那婦人問:“這位賈媽媽,是你下的迷藥?”那婦人不在乎地說:“不算大事,雕蟲小技而已!”無憂氣壞了:“媽媽為什麼要對她們下藥?”那婦人不高興了,說:“不是夫人說不能驚動旁人嗎?”好有道理,無憂竟覺得是自己在為難人了。

她勉強壓下怒氣,聲音輕柔地問:“媽媽還迷暈了誰?”那婦人一聽,笑了:“就這座院子裡的,隔壁的我沒管,要不要我這會兒去給他們也下點?”

無憂忙說:“不用了,麻煩媽媽了,等飯菜來了,一起用些吧!”自己進了隔壁房間,用茶水灑醒了曹媽媽和尚嬤嬤。

用過飯,幾人洗漱一番,天就亮了。何氏想起賈媽媽昨晚說的話,對無憂說:“無憂,你說今天真的有人來嗎?”無憂淡定地說:“舅母別慌,如果有人來了,就說我昨天受了氣,心裡不舒服,舅母陪我散心的。”何氏嘆口氣,知道這個說法可不那麼讓人信服,但好像也只有這一個理由才說得過去。

到了下午,莊子上來了客人。竟是祝夫人約著幾位官夫人,說是天氣晴好,出遊踏青,走累了,想到莊子上歇歇,請莊主行個方便。何氏知道她們因何而來,出面把她們迎到客廳。

祝夫人看到何氏,大吃一驚:“原來是楊夫人!你昨天不還在雲城,怎麼到這裡來了?什麼時候來的?我還不知道這是你的莊子,如果早知道啊,我一定跟著你一起來你這裡看看。你這莊子的風景可真美!”何氏心中惱怒,可還是耐下性子笑著說:“這莊子能得您一聲誇獎,也算是莊子的福氣了!”

下人奉上茶,祝夫人四下看看:“無憂那孩子呢?昨天是她紹妍姐姐開罪了她,她是不是生氣了,看到我也不出來!”何氏斂了笑意,“無憂昨兒受了好大的閒氣,本來咱們這樣的人家也有底氣還回去的,無憂懂事忍了下來,到底心裡不舒服,昨兒哭了一夜,這會兒我剛哄了她去休息。”

祝夫人尷尬地笑笑,何氏沒說錯,自家老爺雖是知府,也算一方大員了,但在四品京官前還真不大夠看,更何況去冬南方雪災楊家可立了大功,現在聖恩正濃。她訕笑著:“所以說從京城來的姑娘就是比咱們這兒的姑娘大氣!”

何氏臉上淡淡的,拿著茶蓋,一下一下地颳著茶沫。祝夫人覺得沒意思,帶頭告辭,何氏也不虛留她們。看著她們上了馬車,轉身回到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