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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賞賜

老婦人身後出來兩位婦人,接過孩子,其他的人擁到產房,產房裡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產婦安靜地躺在床上,臉色慘白,老婦人撲上去又要哭,李掌櫃上前把脈,長舒口氣:“沒事,是累暈了,回去後可得好好補補。”這時老婦人才想起兒媳的救命恩人,可哪裡能找到。又問李掌櫃,李掌櫃早得了那大夫的話,雙手一攤說:“我一直跟你們在一起,不知道是誰。”這是事實,老婦人無法,付了診金,又拿了幾副給產婦補身子的藥,就讓人抬著兒媳,抱著兩個孫子走了。

無憂和尚嬤嬤坐車回府,二人都累壞了,沐浴更衣後,無憂去壽安堂略坐了坐,就給老夫人告了罪,晚飯也沒吃就睡了。柳兒和珠兒擔心壞了,一個晚上都溫著點心和茶水,無憂卻一覺睡到了天亮。她懵懂地坐了起來,柳兒心疼地給她更衣,淨面,無憂清醒過來,坐在梳妝檯前讓柳兒給她梳頭。尚嬤嬤進來,換下柳兒,給無憂梳了雙螺,用綵帶系成蝴蝶狀,穿上外衣。珠兒已拿來早餐,雖然昨夜沒吃晚飯,但無憂並沒有多少胃口,尚嬤嬤給她盛了半碗粥,又夾了一個水晶餃,哄她吃下。

帶著珠兒去請了安,無憂懨懨地去花園轉了轉,冬天了,花園裡一片蕭條,開敗的菊花垂頭喪氣地耷拉在枯黃的枝頭,幾株臘梅還剛打花苞,卻讓空氣中多了一絲若隱若現的清香。無憂深深地吸了吸,對珠兒說:“咱們出去走走。”

稟過老夫人和何氏,無憂帶著兩個大丫鬟坐車出了城,她還沒看過茶寮的樣子,想去看看。半個時辰後,前面傳來吵鬧聲,車伕隔著門簾對她們說:“姑娘,茶寮裡好像出事了!”珠兒怕無憂受牽連,說:“姑娘,咱們回去吧!”

無憂搖頭說:“把馬車停在路邊,去看看出了什麼事。”車伕應了,將車停好,自己上前去看了會兒,快步回來:“姑娘,是一夥乞丐來搶地盤,要趕小石頭他們走,孫大廚報了府上的大名,那些人根本不信!”無憂問:“可有人受傷?”車伕想了想:“對方砸了桌子,不知道傷沒傷人。”這種情況,無憂上前去也沒辦法,對方明擺著要強佔茶寮,不會跟她講道理。她們三個女孩子,上前去完全就是送人頭。她想了想讓車伕卸下馬車,騎馬進城,先去京兆府衙門報案,再回府報信。京兆府衙來得很快,因為無憂的地契在衙門蓋過章,留有底子,一查就知道了;再者這裡破廟變茶寮,生意紅火早已傳到京城,如果不是利潤薄,可能早就有人想分一杯羹了。 誰也沒想到最先想分一杯羹的,竟是京城裡面的乞丐,衙役們到了茶寮,乞丐如臨大敵,“轟”的一聲,就四散逃開,衙役怎能放過他們,一個逃,一個追,很快七八個乞丐被京兆府衙役抓住,帶往了城內。楊伯也帶了十來個府丁趕來,無憂進了茶寮,發現有兩個孩子受了傷,小石頭被砸破了頭,石柱腿被打折了。楊伯忙讓人護送他們去醫館,又讓人給無憂的馬車重新套了馬,又安排了一人趕車,就匆匆往回趕。孫大廚和車伕已經跟著衙役去了衙門,楊伯也匆匆趕去,必竟這是楊家的產業,出了事要他出面周旋。

無憂沒有立即離開,她進去檢視了損失,桌凳倒在地上,簡單修一下可以繼續用,碗碟摔爛了十來個,需要添置,還好孫大廚他們攔著,那些乞丐沒進後院,三個女孩嚇得抱成一團。季秀才被小石頭他們護著,沒受傷,但衣服被撕了個囗子。狼狽地站在櫃檯後面,無憂覺得頭疼,茶寮就孫大廚和季秀才兩個大人,孫大廚平時顧不上前院,季秀才手無縛雞之力,其他的孩子最大才十四歲,還有三個女孩子更是沒有絲毫戰鬥力。珠兒和柳兒已經扶起桌凳,讓無憂坐下,她們又開始清掃屋內外的碎瓷片。這期間,有幾波客人看見這裡亂糟糟的,就去對面大樹下歇休了。無憂把茶寮安置好,讓楊伯留下的四個府丁照看著,就回城了。

何氏昨天去了定國侯府,見了定國侯夫人,說了無憂的建議,侯夫人馬上令人給宮中太后遞了帖子,自己隨即帶上何氏上馬車進宮,太后和孫太妃一齊見了她們,幾人敲定細節,讓人告訴了皇上,皇上親自來到太后宮中,說一切請太后作主,早日讓災民恢復正常生活。太后嘆氣,她並不想管朝政,她生了先皇的遺腹子北辰澈,現在已經十四歲了,皇上封了他英王,現居宮中。皇上也已成親,封了皇后,皇后是左丞相郭宏的嫡長女,才貌雙全,但性子孤傲,與皇上並不和睦,皇上成親第二天,太后就宣佈由皇帝親政,自己與太妃等著含飴弄孫。但皇上卻毫無主見,處理了幾起政事後,大臣又聯名請太后垂簾聽政。皇后心中不忿,認為太后想為自己兒子謀利,覬覦皇位,雖被一個孝字壓著,不敢鬧在太后面前去,但經常埋怨皇上,嘆自己所嫁非人,皇上軟弱,只能自己避開。太后多次招左丞相夫人進宮,想讓她在中間調解,皇后反埋怨自己父母把她嫁了一個沒擔當的人,害了她,氣得郭夫人一個倒仰!如果不是錢悠悠年紀太小,太后和太妃更想讓錢悠悠為後,畢竟她的父親手握兵權,姨父是咸陽侯,咸陽侯文采斐然,在清流學子中地位尊祟。錢悠悠自己性格開郎,不拘小節,跟皇上性格正好互補。

定遠侯夫人和何氏前腳出宮,太后就下了懿旨,詔令各世家和大臣府緊急縫製軍服,三天之內,每戶最低上交八十套,不得偷工減料,弄虛作假,一經查出,按貽誤軍機處置;號召百姓捐衣物被褥,助災民過冬。朝廷向各地徵收糧食和藥材,運往災區,力爭全國上下一心,助嶺南人民早日渡過難關!

聽到此訊息,楊家人都鬆了口氣,無憂回家,讓柳兒帶著幾個婆子去繡房領了布料和棉花,聽雨軒有一個算個,會女紅的就開始裁剪,縫紉,女紅差的,就幫著把棉花抖鬆軟後,鋪在布料上。上下一心,全府女性共同動手,第一天就做出了三十套,加上布莊和莊子上僱的一些婦人做好的,三天後,楊府共上交了五百件軍服。京中勳貴三百多家,共縫製了八萬多套,這還是因為布料和棉花不夠,否則會更多。各家捐的衣物被褥也超出了戶部預估。李掌櫃把吉祥村和吉祥村附近的幾個村子合格的藥材都收了,送去雲城,交給了雲城知府,由官府押運去災區。村民們知道楊家買藥材是用予災民的,主動把價格降低了兩成。楊正裴知道後非常感動,把這事上奏皇上,皇上下旨,褒獎了吉祥村和他們附近的村民,免除這幾個村子三年稅收和徭役。定國侯夫人和楊侍郎夫人為救災出謀劃策,各賞黃金百兩,翡翠頭面各兩套,珍珠頭面各兩套。其餘各勳貴百姓家,捐贈達到一定數額,也都各有封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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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就像燒開的油鍋濺進了水,“滋滋滋”地響了陣,就銷聲匿跡,人們的生活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小石頭和石柱已經回到茶寮,他們的傷已大好,為了讓他們以後有自保之力,楊正裴請了兩個武師,一邊保護那些孩子,另一邊,如果石柱他們能吃苦就教他們武功,就這樣,十個孩子早起練武,白天做生意,晚上讀書,生活愜意而痛苦——練武太苦了!

去年楊興博秋闈輕鬆過關,進入前三,成為那一屆年齡最小的舉人。今年二月就可以參加春闈,但楊家人包括他本人心照不宣地放棄了——十六歲的舉人,如果這時進入官場,那簡直是給別人的免費磨刀石。三月是老太爺的生日,因為不是整生,一家人和知情的親友在一起吃了一餐飯,不到十張桌的客。生辰過後,老太爺和老太太帶著楊興博和無憂回了雲城老家。他們離開了六年,連楊正卓嫁女他們也沒能回來,只派了楊樂送了賀儀。如果不趁現在還能走動回去看看,那恐怕得遺骨返鄉了。近鄉情怯,離雲城越近,老太太總念叼:“六年了,不知道老姐妹們還好不好,楊家也不知道又添了多少人了?咱們老宅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老太爺總靜靜地聽她嘮叼,嘴角漾著微笑。

到了雲城城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迎上車隊,問車伕:“小老弟,是楊家的人嗎?”車伕勒停馬回答:“是秦叔嗎?老太爺和老太太回來了!”秦叔走到馬車旁,含淚躬身下跪行禮:“小人拜見老太爺、老太太!”老太爺在車伕挽扶下下車,親手扶起秦叔:“快起來,我們不在,家裡的事讓你操心了。”秦叔忙道:“是小的應盡之責,請老太爺上車,咱們回家。”起身扶著老太爺上車,自己退到一旁,等前面三輛車走後,才翻身上馬,跟著進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