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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章 成親

第二天,易凌雲前往楊府,接回無憂。易家在京城也有自己的房子,因是商人,房子的門臉比楊家的小,但進去之後,裡面的房屋和景緻佈局卻更精緻,房間擺設也更富麗,無憂心中不由暗暗咋舌:“自家不愧是雲城首富,雖說當年折了近半家產,但屋中擺設用具也比京中大多的官宦家中還要好!”無憂雖說近幾年都在雲城,但在京城時,也去過閏學中幾個好友家中玩耍,就算比起幾家侯府,除了因為易家按制不能使用的器物,所用也不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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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氏從無憂進門就陪在身邊,為她介紹家中佈局,又帶她去了給她準備的院落,易家的院子並未起名,謝氏準備的是一個離主院最近的院落,裡面亭臺樓閣,花圃假山,更勝其他地方,無憂忙忙推辭,謝氏溫柔地笑了:“小小姐……”無憂忙道:“母親喚我無,玉兒吧!”謝氏心中一暖,知道無憂這是認可了自己:“玉兒,你自小離家,雖說是情非得已,但我和你父親卻日日牽掛,更是心中愧疚難安,如今你又出嫁在即,你就當這是讓我們安心,放心住下可好?”

無憂想了想,側身行了一個福禮,回道:“女兒讓父母操心了,就聽母親安排,謝謝母親!”謝氏高興了,一直把無憂送進屋內,問了她的喜好,又囑咐她身邊的人細心照顧,才回到主院。

晚食是一家人在主院用的,易凌雲還沒進學堂,易浩也還在等待朝廷對他與魯王關係的定論,所以是否長期留在京城心中還是沒譜。易家的根基在雲城,但京城也有不少生意,只要不被魯王事件牽連,待在雲城還是京城對於易家來說沒什麼差別。易家二老已逝,但楊家二老已至花甲,這兩年因牽掛兩個出門在外的孫子和外孫女,老太太身體已虛空很多,易浩也想長居京城,一是捨不得離女兒太遠,二是想就近照顧楊家二老,以彌補這十多年的虧欠。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易凌雲就來找無憂,姐弟二人雖十多年沒在一處相處,可能是血脈相連,竟也無話不說,無憂問了易凌雲這些年家中境況,得知易家二老是在去廟中上香途中被山匪所害,等易浩帶人找到他們時,二人乘坐的馬車已翻下山崖,兩老摔得面目全非,雖送醫治療,但卻回天乏術,二老抱憾而終。

無憂看見弟弟面上顯現悲慼,心中也十分悲痛,想起自己小時二老對自己的疼愛,早已淚流滿面。凌雲也心中悲傷,但仍強裝笑容,安慰姐姐。看見知禮懂事的弟弟,無憂心中悲傷稍減,凌雲忙轉了話題,問起了姐姐在京中的生活。

謝氏忙完家務,帶著貼身媽媽來到前院書房,媽媽留在房外,謝氏進了屋把手中的一本冊子遞給易浩:“老爺,這是嫁妝冊子,您看看可還有新增。”易浩接過冊子,開啟仔細看過,點頭道:“你安排的很妥貼!”將冊子放在書桌上,扶著謝氏坐下,聲音哽咽:“對不起,當年情勢所逼,讓你做了這麼多年有名無實的夫人,你在家替我孝敬雙親,撫育幼子,我心中有愧,如今還要受這種罪!”頓了頓,他轉過身,從抽屜中取出一隻牛皮袋,輕聲道:“我已寫了休書,管家已給你訂了客棧,行李也已讓人悄悄送到客棧。”

謝氏如遭雷擊,雙腿一軟跪在地上:“老爺,我知道老爺心中只有姑娘,妾不敢奢求能取代姑娘在老爺心中的地位,但求老爺不要棄了妾。妾知道老爺是想放妾一條生路,但妾只想跟隨老爺,就算老爺放妾離開,但妾也絕不會獨生!”

易浩吃驚地轉過來問道:“你說什麼?什麼意思?”謝氏抹掉眼淚,站起身來,眼神堅定地望著他:“老爺,您對小姐情深意重,每置一處產業必有小姐的院落,但咱們現在的家裡並沒有安置,小姐當初的嫁妝是我親自對的,現在無憂的嫁妝與當初的大多相同,但老爺斷不會去楊家取回嫁妝,所以老爺是想以小姐當初的嫁妝為名來給無憂陪嫁。凌雲學習那麼刻苦,可入京後,老爺不曾為凌雲尋找名師,更不曾去聯絡學院,老爺,您肯定遇到了過不去的坎,老爺,請您看在我對易家一片赤誠的份上,讓妾留下來,妾與老爺必要甘難與共!”

易浩仰頭,臉上已珠淚洶湧,望向謝氏,問道:“如果有性命之憂,無有生路,你也要留下嗎?”謝氏點頭:“我隨小姐入易家近二十年,易家已經是我唯一的牽掛,如果易家註定要毀,妾定與老爺共存亡!”易浩仰天長嘆,擁她入懷,喃喃道:“夫人深恩,浩來世再報!”謝氏身子微顫,卻靠得更緊!

無憂姐弟來到主院,只見易浩與謝氏端坐主位,姐弟倆見了禮落座,早有丫環婆子擺好餐食,四人用完餐,閒聊了一陣,無憂就告辭回了院子。

日子過得很快,楊興博與楊興彬同時下場,經過幾場博弈,楊興博中探花,楊興彬是傳臚。在一片歡欣喜悅中,無憂與楊興博成親的日子到了。

一早起床梳洗打扮,無憂與前來迎親的楊興博去大廳拜別了父母,凌雲看似單薄的身子穩穩地揹著無憂上了花轎,看著搭著蓋頭的姐姐坐穩,凌雲笑著郎聲道:“姐姐,你和姐夫一定要幸福,永永遠遠地幸福下去!”無憂心中暖暖的,點頭道:“凌雲安心!”新郎上了馬,迎親隊伍緩緩離開,易浩與謝氏站在大門口,含淚望著花轎離開。

楊家已是高朋滿座,京中官員富戶大多到場祝賀。新人入門,拜了天地,進了洞房,滿屋的熱鬧與洞房的溫馨自不必說,第二天晨起,夫妻二人用了早餐後去拜見親友,楊正卓夫婦也帶了楊悅入京,楊欣有了身孕不便遠行,但也命人送了禮來。

看到二人進來,楊悅調皮地朝無憂眨眨眼,無憂看見她,也笑了。依次敬了茶,新婦送了禮,長輩也送了回禮。楊家人口簡單,但一圈下來,無憂也感到疲累,老夫人看出來,對何氏使了個眼色,何氏會意,笑著說:“我們想靜靜說會話,都散了吧,無憂也回吧,你的院子中的物什也要整理,今天可夠你忙的!”無憂又站著與幾位長輩說了會話,到底被趕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