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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潛入清淤宮

太醫院的人都在忙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沒人注意到沈卿懷走了進來,沈卿懷想開口問一些問題也不知該找誰。

“你怎麼來了?”程書琰從太醫院內堂走出,看見沈卿懷的身影便走上前來。

“我,我身子不大舒服,來抓幾副藥”沈卿懷隨便找了個理由想搪塞過去。

程書琰一聽,眉頭皺起有些擔憂“可有發燒?頭疼?”

沈卿懷搖搖頭“就是累著了”

程書琰本還想說幾句,被內堂走出來打雜的小醫官叫住。

“程公子,那名侍女的症狀與皇后娘娘一樣”

程書琰轉身走了幾步,又想起沈卿懷還站在原地,轉身開口道“你先回去,到時會有人送藥給你”

說完程書琰便轉身快步離開,沈卿懷聽到了那小醫官的話,更加確認了皇后娘娘的病或許就是與祁梟國的爆發的病疫一樣。

沈卿懷走回寢宮的路上一路都在想該怎麼確認病況,拐角的時候沒看路,與一位提著湯藥的宮女迎面撞上了,湯藥撒了兩人一身,那侍女瞧著沈卿懷的穿著打扮便看得出來身份尊貴,連忙道歉。

沈卿懷擺手示意無礙,平常宮中的侍女都行事穩妥,方才見這侍女行色慌張想必是有什麼事情。

沈卿懷見侍女提著湯藥盒便叫住了她“宮中可是還有人病了?”

侍女停下腳步,行禮答道“皇后娘娘病情還未好轉”

沈卿懷凝眉“這是送去皇后娘娘宮裡的?”

侍女點點頭,見沈卿懷不再過問便提著藥離開了。

待回到寢宮沈卿懷才覺著哪裡不對,往常貼身伺候皇后娘娘的宮女是蔓菁,方才那位好像從未見過應該不是皇后宮裡的人。

沈卿懷差小桔去打聽,不到一刻鐘小桔便小跑回來,沈卿懷見小桔跑回來直喘氣,笑著給她倒了杯茶,示意坐下慢慢說,小桔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手扶著胸口順順氣。

“我向廚房打聽了,皇后娘娘宮中的吃食並未減少,倒是往常照顧皇后娘娘的蔓菁姐姐這兩日都未露面,但打聽到皇后娘娘生病宮中需要增派些人手照顧,現下除了本就是皇后宮中的,還添了許多新侍女”

沈卿懷聽聞小桔這般說,心裡有了打算,把小桔拉近兩人湊到一起計劃著什麼。

兩人聊完已經到酉時了,小桔和沈卿懷按照計劃分頭行動,沈卿懷先獨自走到皇后的清淤宮附近,觀察著進出的人行蹤,沈卿懷主要盯的是進出的侍女,她的計劃是,待有時機的時候混入其中,而小桔則是去司織局偷偷拿一件宮女的衣服。

沈卿懷觀察許久,找尋到規律後正準備離開,轉身的一瞬間,發現昨日草叢那處似乎又有一個人影,沈卿懷眯眼想瞧個仔細,可是天色太暗,沈卿懷也看不出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沈卿懷只能先行離開,等明日再來看看。

沈卿懷回到淺夢殿,將詳細的計劃寫了下來,又吩咐了小桔幾句保證日後不要出錯,如今的清淤宮想要飛進一隻蒼蠅都難如登天,沈卿懷還需謹慎計劃怎麼混入宮女的隊伍才能不被發現。

待第二天一早,沈卿懷便到太醫院藥房門口等著,每日的這個時辰太醫院都會給清淤宮送藥,這送藥的隊伍有五人,一人負責皇后娘娘的湯藥,其餘人負責清淤宮其他下人的湯藥,而只有負責給皇后娘娘送藥的侍女才可以進入清淤宮,沈卿懷需想辦法拿到給皇后送的湯藥才行。

沈卿懷邁進藥房,煮藥的醫官瞥一眼沈卿懷的穿著便知是來給清淤宮送藥的,醫官拿起煮好的湯藥遞給沈卿懷,抬頭看了沈卿懷一眼。

“你是新來的?昨日給皇后送藥的那人呢?”

沈卿懷心裡盤算了一下開口道“我也不知,今日一早便叫我過來給皇后娘娘取藥”

那醫官聽聞後,正想問什麼,小桔此時從門外走進來。

“皇后娘娘宮中的藥煎好了嗎?怎還不送去?”

那醫官聽聞後,將沈卿懷手上的藥拿走,又換了一個。

“皇后娘娘的藥是這一副”而後轉身獨自嘟囔著什麼“哎,倒下一個又倒下一個,這個病也太可怕了”

沈卿懷與小桔對視一眼,而後勾起嘴角笑了,這件事已經成功一半。

沈卿懷提著要送給皇后娘娘的藥往清淤宮的方向走,想起方才那位小醫官說的話,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皇后的貼身侍女蔓菁也感染了病疫。

沈卿懷端著湯藥混進隊伍,因為都是新侍女,再加上都帶著面紗,門口的侍衛也認不清臉,沈卿懷順順利利的進入了清淤宮。

清淤宮失去了往常的風貌,整個宮內都充斥著草藥味失去了生機,就連花池裡的花都因為無人打理已經蔫了,唯有前段時間新送來的花還開著,沈卿懷路過這裡便想起皇后靜靜的立在那裡打理花葉的寧靜景象,沈卿懷快步走向皇后的寢殿,裡面很暗,加上有燻藥草的煙,顯得這間屋子看上去有些詭異,沈卿懷皺眉,屋內怎麼能燻草藥呢?

連叩門兩下,沈卿懷放輕腳步,輕聲的走進屋內。

皇后在昏睡中,沈卿懷走近蹲下才看得清皇后的面色,不過短短几日而已,皇后的面上已經失去了血色,沈卿懷開啟藥罐,撲面而來的藥味使得沈卿懷忍不住乾嘔的一下,只是聞著味道便知道這藥有多苦,沈卿懷輕聲喚皇后娘娘,而後又將她扶著坐起,正當沈卿懷有些吃力的扶著皇后,一位侍女恰好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

沈卿懷轉頭看了她一眼“你來幫我”

而那位侍女在原地似乎有些猶豫,沈卿懷瞧出了她的擔憂,開口道“不會有事的”

侍女將皇后扶著坐起靠在身上,沈卿懷則是拿著藥勺喂藥,又怕湯藥太燙吹了吹,又抿一小口試了溫度才餵給皇后,侍女見沈卿懷居然直接自己試,驚的半張著嘴,而後又怕這屋中的空氣連忙把嘴閉上了,可皇后娘娘似乎有些牴觸這藥,幾次都沒有喂進去。

沈卿懷心想大概是這藥太苦了,比尋常的湯藥不知苦了有幾倍,皇后不願意喝,可這也沒法子,藥哪有不苦的?

二人扶皇后睡下後,沈卿懷走出寢殿問方才那位侍女可有見到蔓菁,這才確定蔓菁早已病倒,現下正在太醫院裡,沈卿懷在院中看了一圈,竟連個灑掃的人都沒有,沈卿懷問這位侍女今日是誰當值,這才知道自皇后生病以來,許多侍女怕被傳染都不往皇后寢殿這邊走,更別說親身照顧了,自蔓菁病倒住入太醫院後,便更無人照顧皇后了。

沈卿懷轉身看向這位侍女“旁的人都躲的遠遠兒的,你為何還願意來皇后寢殿內?”

侍女抿嘴,有些扭捏的答“皇后娘娘人很好,對我們也很照顧,我擔心皇后娘娘在這樣下去會沒命的”

正說著,這名侍女的眼圈漸紅,走上前來拉住沈卿懷的手“姐姐,你可有辦法抵訊息出去?”

沈卿懷奇怪她為何會這般說,皇后宮中有何吩咐直接與門口的侍衛說便是了,何來需要偷偷摸摸的抵訊息?

直到仔細問過後,沈卿懷才知道,自從蔓菁離開後,這裡便交由一等宮女素月管理,那宮女貪生怕死又嫌事兒多,自己不做便罷,居然危言聳聽,惹得旁人也不敢踏足皇后娘娘寢殿,而每日來送湯藥的侍女也都是敷衍了事,根本不會喂皇后娘娘喝完藥。

沈卿懷聽聞這些事情後,拳頭攥緊,這怎麼會不生氣?別的不說,皇后娘娘平常是多麼平易近人的一位主子,有時還常常給宮中的侍女送吃食送布匹,或是常常給些賞錢,能在皇后宮裡伺候,簡直是撿了天大的便宜。

沈卿懷本想去找那素月理論,卻被聽荷攔住了,聽荷不知沈卿懷的身份,只怕她會惹麻煩,便告訴她若是出去後得空,便去淺夢殿找沈姑娘,一五一十的告訴沈姑娘清淤宮的情況就好,聽荷說沈姑娘自會有辦法。

沈卿懷覺得聽荷說的在理,只好暫且先壓住怒火,由於沈卿懷在殿內待得有些久,門口的侍衛便開始催促了起來,沈卿懷只好先行離開。

回到淺夢殿後,沈卿懷立刻鋪開紙筆,將皇后的症狀一一寫下,又把方才去太醫院裡順出來的藥渣包好,和寫好的信一併放著。

沈卿懷此時有些懊惱,先前在另一個世界的時候沒有好好學醫,若不然現在自己也能對付一二,這煮過的藥渣沈卿懷實在是辨別不出。

沈卿懷將信交給小桔,叫她儘快送出去。

另一邊,宋玄知提前到達祁梟國城門口將運送到的靈根帶回驛站,宋玄知一邊點著自己所需要的東西,腦子裡一遍想著,賀筠居然願意幫他們運輸物資,還是用的為首的墨道運輸。

這沈卿懷是給了多少好處,才說服賀筠使用墨道的?

賀家的商道運輸分為四個,金、銀、赤、墨。

通常的貨物大多數使用金銀兩道,赤,則有緊急情況才會進行使用,而墨,到目前為止,只開過一次。

墨道速度之快,聽聞是使用賀家特殊培養的飛鳶與快馬進行運輸,可到目前為止,無人見過賀家的飛鳶與快馬,只知曉賀家墨字頭商道,運輸東西隔日便可抵達他國,在世間唯有賀家能做到。

宋玄知分好東西后,將自己所需的東西包好,帶入了一間暗房,宋玄知就是在這裡研究毒藥的,而宋玄知手裡拿的,便是從毒谷運出來的。

宋玄知知道若是與張慈恩明說是根本不可能會同意的,所以,他在信上動了手腳。

他知道張慈恩必定會讓沈卿懷去藥山取靈根,也知道嚴司珩這個人平常沒事便會去那裡躲清淨,與其說躲,倒不如說是守,一是守住這裡不被有心之人發現,而是為了躲他師傅抓他回去閉關修心。

宋玄知便是利用嚴司珩怕告密這一點,讓嚴司珩配合自己去毒谷取了毒草,與藥山的靈根放在一起運送至祁梟國,宋玄知只需在張慈恩之前拿走毒草藥便好,此計劃只有二人知曉。

嚴司珩也並非是縱容宋玄知胡來,他知道宋玄知做事不說有十全的把握,但至少也有個五六分,至於剩下的,便就順萬物歸其終吧,他也不能插手。

宋玄知得了草藥,便開始一一進行研究,在暗房裡,桌子上擺滿了數十種草藥,各個毒性不一,宋玄知使用桌子上的工具,將草藥的毒性提取出來,方便到時入藥使用。

宋玄知在這暗房一待便是一天一夜,張慈恩找不見他人,只覺得是宋玄知鬧脾氣不肯見自己,現在情況不容樂觀,張慈恩不能再浪費時間在別的事情上,所幸也開始將精力投入到重新研製藥方之中。

兩人就這麼各自忙著各自的計劃,直到張慈恩收到沈卿懷的來信,當看到皇后娘娘也得了此種病疫後,張慈恩拿著信紙的手一顫。

這兩日張慈恩將改好的藥方投入使用,從草藥挑選好壞,到煎藥送藥,張慈恩都盯著不離開,街上幾個煎藥的鋪子都有張慈恩穿梭其中的身影,祁梟國的百姓們看見張慈恩忙的越來越憔悴有時也於心不忍,只有認真吃藥或許才對得起一個醫者的心。

宋玄知的以毒入藥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這不是浮景,沒有給宋玄知試藥的活物,宋玄知把制好的藥放好,又拿起一瓶帶在身上。

宋玄知在暗房待了幾個日夜,出來時對外界的光亮還有些不適應,宋玄知捂著眼往外走,一個小孩蹦蹦跳跳的拿著本書撞到了宋玄知身上。

宋玄知移開手低頭看著小孩,而後有些驚訝“十福?”

宋玄知見眼前活蹦亂跳的十福,有些詫異,他原本病重的連下地都困難的。

“醫仙哥哥!”十福望著宋玄知笑著喊道。

“你這是?好了?”宋玄知有些不敢相信,難道張慈恩已經研製出藥方來了?

“我好多啦!大醫仙哥哥叫我多走動走動!”十福拉著宋玄知的袖角,說著這幾日張慈恩有多忙,宋玄知心裡突然有些愧疚,若是這方子有用,他也不是不願意同張慈恩一起,只是他認為,以毒入藥,可以更快速的解決問題。

宋玄知走到張慈恩身邊,接過張慈恩手拿著的扇子,示意他去一旁休息,自己坐在這裡看著煎藥,張慈恩也不問宋玄知這兩日去了哪,走到一旁的竹躺椅休息。

張慈恩醒來已是夜深了,宋玄知這才看著煎完今日最後一批藥,正準備收拾,一名男子突然跑了進來,樣子看上去非常緊急,手指外邊。

張慈恩立馬起身,跟著男子往一間鋪子走去,夜晚風涼,風吹過巷子的聲音有些瘮人,夜晚感染病疫的人也會更加難熬。

張慈恩走進這間熟悉的鋪子,原本圍成一圈的人見張慈恩來了都紛紛讓了一個空。

張慈恩走到床前蹲下,看著氣息微弱的十福,輕聲喚他的名字。

“十福,十福,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張慈恩聲音有些許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