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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叄拾章-簡將軍竟如此表裡不一

“誒喲我去”沈卿懷見身邊突然多了個人,嚇了一跳,手撫了撫胸口。

“今日竟得空遛出來了?”嚴司珩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你這話說的不對,我可是光明正大出來的”沈卿懷反駁道,忽而又想起了,那日幫許成言最後還是有他幫助才能順利擺脫那些人的。

“上次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謝謝你,今日這頓我請”沈卿懷叫店小二上了酒,給嚴司珩斟滿。

“有意思,沈小姐現在對待人情世故可謂是如魚得水”嚴司珩領情,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不過你這簫吹的,還有待進步”沈卿懷咂嘴,眼神看向嚴司珩放在凳子上的木簫。

“你懂簫?”嚴司珩意外,從前沒聽說過沈卿懷竟還對這些有了解,先前的沈卿懷一直覺得簫這種東西只有在程書琰這樣的人身上佩戴才有風雅的氣質。

而嚴司珩常年流竄在樂坊與酒坊之間,還喜歡研究什麼道法仙術,偶爾出城還惹得一身風流事蹟,那時的沈卿懷對嚴司珩可是敬而遠之,有多遠避多遠,別說今日能在同一桌席上吃飯還給他斟酒了。

沈卿懷與嚴司珩由簫聊到他的樂坊,再聊到樂器如何維護,樂坊如何經營,樂曲如何編排,兩人相談甚歡,而小桔茶足飯飽後開始打瞌睡。

兩人不知聊了多久,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沈卿懷透過窗戶朝外看去猛然想到。

“糟了!差點忘了!”沈卿懷搖醒小桔,起身叫來店小二結賬。

沈卿懷拿起食盒準備離開,嚴司珩頭一次見沈卿懷這副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

嚴司珩拿起座位上的簫,端倪了一番“這人性格會變,生活習性也會變嗎?還是說······”

隨後嚴司珩將簫系在腰間,走出霖粹樓,望著沈卿懷的馬車漸漸離去。

“浮景啊,可有意思嘍”嚴司珩將手背在身後,嘴裡哼著樂曲走著。

安靜的道路上,只聽得馬鞭的聲音,馬車飛馳而過,沒多久便到了軍營,還未下馬車就聽到了軍營裡傳來的操練聲,沈卿懷手搭在食盒上,還是溫熱的,小桔先行下了馬車接過沈卿懷手裡的食盒。

“我還當小姐是要給丞相和夫人帶回去呢,誰知道小姐心既在這裡”小桔往軍營裡看,打趣的說著。

“許成言過幾日就要同他們走了,我來看看他”沈卿懷也不惱,和小桔往軍營中走去。

走到門口時,一位將士攔住了二人。

“在下沈卿懷,前來探望新入軍營的許成言,還望您通傳一聲”沈卿懷與這位將士說著,將士打量了一番,隨後差人進去通傳。

兩人在軍營外稍等了一會兒,誰知這眼看都要入冬了竟還有蚊子,沈卿懷手來回煽動,卻還是被咬了好幾個包,軍營裡出來的將士與守門人交代後,便放行了。

還沒走近,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劉岫白的聲音沈卿懷再熟悉不過了。

“許成言我可警告你啊,你再這樣,簡將軍南下可不帶你去了!”劉岫白毫無殺傷力的威脅道。

“略!我才不信呢,你少以小人之心奪簡將軍君子之腹了”許成言順道還做了個鬼臉。

“嘶,你這才上幾日學,到學會用這些罵人了”劉岫白氣笑了。

“那可不,我聰明唄,學什麼都快”許成言叉著腰驕傲的說著。

沈卿懷見二人拌嘴,笑的直不起腰,半晌劉岫白才發現一旁站了兩位看笑話的人。

“你什麼時候來的?”劉岫白愣了一下問道。

“看了好一會兒了,小白呀,你這偵察能力不行哦”沈卿懷將食盒提過去,放置在石桌上。

簡逾不知何時也在一旁“夜晚天涼,進去吃吧”

沈卿懷點點頭,隨著三人一同走入屋中。

小桔先進屋將飯菜從食盒裡拿出擺放在桌上,沈卿懷和簡逾走在幾人後面。

“這孩子很聽話,你不必掛心”簡逾似是看出沈卿懷此番過來的意圖。

“嗯,他雖比我們小几歲,但心智倒是成熟,南境不比京城,還需你多費心盯著他些”

劉岫白見二人在後面嘀嘀咕咕“喂!你倆說什麼悄悄話呢”

又盛了一碗飯放在旁邊留給簡逾“再不吃就涼了啊”

沈卿懷將早已備好的衣物與書籍,拿進屋內,把許知州寫給許成言的信放在最上方,正與幾人閒聊時,一位將士敲門入內。

“簡將軍,防寒樣品已經到了,還需請將軍過目”

簡逾飯都沒吃幾口聽聞又放下筷子,和將士一同走出屋外。

沈卿懷望著簡逾的背影,心裡竟有些觸動,這樣一位將軍,大家很難不喜歡吧。

“別看了,他經常這樣,飯都不吃就忙著處理軍務”劉岫白夾起菜摻合著米飯刨入口中,擦了擦嘴,也放下筷子向外走去。

“你去哪?”沈卿懷問道。

“當然是去看看嘍”劉岫白推開門,屋外的寒風吹了進來,沈卿懷不經意打了個冷顫。

沈卿懷叮囑了幾句許成言,也跟了出去,傍晚將士們圍在一起烤火,有說有笑,沈卿懷在屋外等著,有一位將士走近停下。

“敢問,您可是沈卿懷?”將士不確定的問著。

沈卿懷點點頭,有些疑惑。

得到回答的將士忽然抱拳向沈卿懷深行一禮“末將再此謝過沈姑娘,救我天水百姓於危難”

沈卿懷連忙扶起“享朝廷之奉祿,這是我應該做的”

“不不不,我聽聞內子在書信中寫到,姑娘建立學堂,傳授商道,讓百姓們靠自己也有出路可尋,實乃姑娘心善”

沈卿懷人雖在屋外候著,可心早就擔心屋內的狀況,看方才簡逾那模樣許是又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我可否打聽一下?軍中是否欠缺防寒物品?”沈卿懷看著眼前的將士問道。

“這,軍中的情況,我不便細說,姑娘若有想了解的,何不親自問過簡將軍”

沈卿懷了然,只站在屋外等候著,幾人聊了些時候,簡逾出來時有些驚訝沈卿懷居然還沒走。

簡逾將沈卿懷請進屋中,直走向火盆,又加了一塊炭火。

“可是還有事?”簡逾說著,轉身在木箱裡翻找著什麼。

沈卿懷想了一下,還是沒有開口,簡逾翻出一盒像是胭脂盒的東西,轉身走向沈卿懷遞給她,沈卿懷伸手接過時顯然是不敢相信,簡逾還有這樣的東西。

“秋日的蚊子有毒性,若不及時塗抹藥膏明日會腫一大片”後有補充道“會留下疤痕”

沈卿懷見簡逾說的認真,不好打趣他,只點點頭謝過。

想來,好像還真沒有見簡逾與誰打鬧說笑過,從來都是一副樣子。

沈卿懷見簡逾事務繁忙也不叫他送,自己走出屋中,誰知一出來,對上許多雙眼睛,大家看見沈卿懷又假意紛紛忙著自己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八卦之心嘛,誰還沒有了。

走出軍營的途中,聽聞一位將士說,南境冬日極寒,再加上潮溼陰雨天氣,所晾曬的衣服半月都幹不了,而軍中本就人數眾多,長期以往,物資供應不求,可現如今也沒有什麼破解的辦法,只能多儲備些物資,簡將軍尋了一家商鋪想要做一些防寒的衣物給將士,不是要價太高就是工期太長。

沈卿懷心想,這些商家可真是不知廉恥,竟連軍中的錢財都要坑賺。

回府後,沈卿懷在院中散步,自己難道真的要坐視不管嗎?祁梟國的病役或許只是普通感冒而已,只不過古時候沒有那麼好的條件與藥材,浮景的將士遠赴南境,可連基本的防寒保障都沒有,所有人都在為自己所在的家國努力著,而沈卿懷現下已經來了這裡,難道當真要什麼都不管嗎?

沈卿懷倚附在池邊的石柱上,看著池水倒映出得月亮,頭一次有了無力感。

“卿懷?”一個輕柔的聲音在一側響起。

“母親?”沈卿懷走向前幾步,扶過。

“怎的還不睡?可是有什麼心事?”沈夫人拍拍沈卿懷的手背。

“我沒什麼事的,倒是母親怎麼還未歇下?”沈卿懷扶著母親走向院中的石桌旁,扶著母親坐下。

“你父親被聖上召入宮中,想必又是有什麼棘手的事情”沈夫人凝眉嘆了口氣,像是已經對此事習以為常了“你不必擔心,你父親為官多年,沒有他擺不平的事情”

沈卿懷點點頭,沈夫人又看向沈卿懷,抬手將鬢髮撫到耳後。

“前些日子聽聞,傲雛國長子謝琛贈與你寶馬,你病中時還曾想要來探望你,你可知此意?”沈夫人語氣極輕。

“母親,我與他不過是一面之緣”沈卿懷解釋道,沈夫人瞭然此意,點點頭。

“謝琛這孩子看著倒也實誠聰慧,只是這傲雛國近年來與我朝總有紛爭,他身為長子多少會牽扯其中,你父親回絕了他,也是為了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沈夫人又語重心長的說道“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你父親在聖上身邊也只得謹言慎行”

“明日你進宮有阿程陪著母親也放心些,切勿要使性子,勿讓皇后勞心”沈夫人語重心長的囑咐道,似乎有好多話,可到嘴邊也只說了這些。

“程書琰也進宮?”沈卿懷有些驚訝,自己進宮是被送去學禮數,他進宮是做什麼?

“是了,你與阿程自小感情就好,七位哥哥里啊你最是念著他,這孩子母親也喜歡,如今你也過了齊笄的年紀,聖上與皇后若是有意,你們的事也快了”沈夫人方才承重的心情彷彿在這一刻消散了一般,眉眼間都掛上了笑意。

“母親,我和程書琰並不······”

“夫人怎的還沒睡?夜裡風寒,不要著了涼”沈丞相快步走來,將自己身上的披風卸下,蓋在沈夫人身上。

隨即又看向沈卿懷“卿懷也還沒睡?”

沈卿懷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倒像是自己打擾了父母一般,從前未想到過,爹爹私下竟是這般。

“方才不困,現在倒是睏意上來了,我就不打擾父親母親了”沈卿懷起身回到自己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