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八，王俐的新店升級裝修完畢。只等貨到上架就可以開門營業。

加上付航追加進來的資金，王俐透過分銷合同，籌到了四百萬的現金流。她第一時間找鄭乾幫忙，把銀行的三百萬貸款先還了，一下子省了幾十萬的利息。整個人感覺神清氣爽。

還有兩天就過年，王俐終於得空在家休息。她睡到自然醒，一出臥室門就看到姚鴻語做好飯菜端上桌，叫她吃飯。

“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

“唔。想給你去買件新衣服。”

王俐沒好意思直說，姚鴻語實在穿得太土了。一件PU皮的夾克已經穿得翻了皮，裡面一件棕色毛衣，下面是牛仔褲。這打扮還像活在80年代一樣，活脫脫給他穿老了十歲。

“我這衣服還挺暖和，不用買新的。”姚鴻語倒是樂天知命，對這些外在的物慾沒有一點追求。

“好什麼好，你這皮夾克皮都掉了。這還是咱們結婚那年買的吧？快過年了，買套新的。迎接明年這個好年！”

“好。那給你和凱凱也買兩件。

王俐帶老公孩子上街一塊買新衣，往年這時候她都忙著在店裡做別人生意。終於有一年自己能輕輕鬆鬆和家人逛一回街。

街上人頭攥動，因為過年的緣故，到處都張燈結綵透著喜氣。

凱凱聽到商場裡放的好運來和恭喜發財，搖頭晃腦跟著扭屁股，看得姚鴻語和王俐都笑得直不起腰。

王俐本來想給姚鴻語買一套定製西裝，姚鴻語堅決不肯要，“自家就賣西裝的，還浪費這錢幹嘛？而且我一年到頭也穿不上一次西裝。”

七拐八轉最後還是進了一家快時尚的休閒男裝店，姚鴻語自己選了兩件POLO衫和休閒褲，王俐對他的品味哭笑不得。

“這樣，你買你的。我去選我喜歡的。你買完來找我。”

王俐回到她剛看西裝的店，她看中一件黑色襯衣，正在摸材質。突然聽到背後有個熟悉的男聲：“我還是喜歡那件黑的。”

她回頭看到楊楠站在不遠的一個櫃檯，一個身材曼妙的妙齡女郎挽著他手。倆人在選襯衣。

楊楠抬頭往這邊看，王俐下意識側身躲到鏡面後。她心臟怦怦直跳，好像那種被抓姦的小三。

“小姐，您喜歡手裡這件襯衣嗎？這個碼子店裡現在只有這一件，介意我先拿給客人試一下嗎？”服務員走過來，王俐這才意識到自己手裡一直拿著那件黑襯衫。

楊楠和他的女伴也被服務員的聲音吸引注意力。看到王俐，楊楠臉色一變。

王俐趕緊把襯衣遞給服務員，硬著頭皮走出去和楊楠打招呼：“楊總，好巧啊。”

“嗯。”楊楠拉著女伴的手更緊了，“Lily，給你介紹下，我的合作伙伴-王總。這是我女朋友，Lily。”

“幸會幸會。Lily小姐很漂亮，和楊總郎才女貌。”王俐客套地和Lily寒暄了兩句。

“楊總過年怎麼會回香城？我以為你還待在歐洲。”

“哦。請了個年假。陪Lily回來見父母。”楊楠隨口編了個理由，Lily看了他一眼，沒有拆穿。

“看來好事將近，恭喜。我的那批貨沒問題吧？最近給Robert發資訊，他都回復很慢。”

“肯定沒問題。我離開歐洲的時候，聽物流說已經全部打包上船了。Robert事情多，回訊息不及時也正常。不用擔心。”

聽他們談起生意，Lily乖巧走到一邊去挑衣服，把空間留給他們。

王俐跟他彙報了一下分銷商的事，楊楠欲言又止，最後只說了句：“現有的分銷商足夠了，不要再招募新人，步子邁太大有風險。”

“明白。”

他們公事公辦站在店門口聊了幾句。姚鴻語推著嬰兒車，提著一袋衣服快步朝她走來。

“打你電話怎麼不接？我就猜到你在這。”姚鴻語走近才看清王俐對面站著的是楊楠，“楊總？你怎麼在這？”

“剛碰上的。”王俐連忙解釋，好像生怕他誤會，還指了指旁邊的Lily，“楊總陪他未婚妻來逛街。”

“先生，衣服已經掛到試衣間。您可以去試了。”服務員過來提醒楊楠。

楊楠看向王俐，“那件衣服是不是你給姚哥選的？我襯衣很多，多一件少一件都無所謂，讓給姚哥吧。”

王俐總覺得楊楠話裡有話，聽著有點不舒服。

姚鴻語完全不知道楊楠的話外之音，還開心地問王俐：“你給我選的？”

“嗯。既然楊總不要，你去試試吧。”

服務員的目光在兩個男人中間飛來飛去，不知道到底服務誰。直到姚鴻語大踏步往試衣間走，她這才跟了過去。

門口又只剩王俐和楊楠，倆人不說話，目光在角力。

Lily走過來，“聊完了嗎？沒看中什麼，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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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楠點點頭，和王俐告別。走了幾步又回頭，往嬰兒車裡放了一個紅包。“新年快樂。”

姚鴻語從試衣間走出來，穿著店員為他搭配的黑襯衣，西褲套裝。整個人煥然一新，他本來就身材好，天生衣架子，一打扮韓劇歐巴的氣質都出來了。

“好看嗎？”姚鴻語問。

楊楠回頭看見王俐推著嬰兒車，滿臉笑容朝她丈夫走去。

“先生真的很適合我們家衣服，黑色多顯氣質。走街上回頭率絕對100%。”

姚鴻語被店員的彩虹屁誇得樂開了花，扭頭看到凱凱身上的紅包封。“楊總給的？”

“嗯。新年紅包。”

“這怎麼好意思。我以前還誤會你倆。老婆，對不起……”

王俐面色透出一點難堪，強行擠出笑容為姚鴻語整理衣領：“我老公真帥。”

從店員的視角看，鏡中的夫妻依偎在一起，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神色，他們可愛的孩子在嬰兒車裡乖乖睡著。再平凡不過又幸福美滿的一家人。

只有王俐知道，或許，愧疚才是維持婚姻的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