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保險櫃裡那個和校長極為相似的人頭，一時也感覺荒謬。
校長自己也愣了一下，伸手指著那個羅剎鬼骨：“這塊狗……金子，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啊？這頭怎麼和我的好像了啊？”
他也知道不說狗頭金了，一說，等於自己就是狗頭。
可說著說著，他舌頭就開始打卷，臉上的皮肉也開始繃緊。
有什麼從下巴往下滴。
還沒等我看清，凌滄一把就拉著我避開。
只聽見“啪”的一聲，有什麼金黃的東西，從校長下巴掉到了地上。
落地後，還跟融化的蠟一樣，啪啪的又滴了不少。
“這……這！”胡隊嚇得連忙後退。
詫異的看向我們，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見校長的頭，一點點變得乾癟，大滴大滴金黃的油脂從下巴，啪啪的往下滴，就好像琥珀一般。
沒一會，他腳下就積了好大一灘金黃的液體了。
不過眨眼間，原本紅光滿面的臉，就變得和櫃子裡的羅剎鬼骨一樣，乾癟，金黃。
他還張著嘴，啊啊的看著我們，雙眼溜溜的轉，好像想說話。
可一張嘴，金黃的油脂就從嘴角滴落，舌頭也因為脫脂，變得乾癟，根本說不出話來。
連脖子和身體，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金黃的油脂，和水一樣，流了下來，堆積在一起。
空氣中，盡是油腥味。
這情況，看得我們都目瞪口呆。
連張曖都詫異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看著凌滄：“我們就這麼看著？”
“面對了面，點破了術法，他就是個死了。”凌滄瞭然的看著校長，沉聲道：“我在龍鱗棺中，用雲渺的手機上網學習的時候，聽過兩個詞。”
“一個是民脂民膏，一個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凌滄瞪著校長。
冷聲道：“先天之民，雖說巫術詭異，可行的是天道。道雖不同，卻依舊有道可循！”
“啊……”校長聽著，艱難的扭頭看向凌滄，似乎還要解釋。
可就在他扭頭時，頸骨咔咔的響。
跟著“咔”的一聲，校長帶著疑惑和不解的雙眼，瞬間擴大，跟著失去了光澤。
正好有幾滴油脂從眼皮耷拉下來，將眼眶糊住。
那顆腦袋，順著靠我們的胳膊，軲轆滾到地上。
落地時，又正好擺正，臉對著保險櫃。
兩個一模一樣的腦袋對著，無比的詭異。
校長無頭的屍體，依舊站在那裡不動，可整具屍體都宛如干屍，卻並沒有像腦袋一樣，變得金黃。
這場面……
無法言說。
張曖自來走研究路線，並不急著做什麼，圍著校長的屍體轉了轉，又看了看地上的頭顱和保險櫃的。
凌滄倒是很冷靜，朝我沉聲道：“你可以查一下，這校長肯定貪汙了不少。要不然，也不會活人流脂，聚而成金了。”
其實算下來，先天之民行事，確實走的是天理迴圈，報應不爽的路線。
但校長貪錢，流脂成金，和梅主任又有什麼關係？
“那這？這？”胡隊整個人都是懵的，臉上的震驚比剛才看到梅主任家的羅剎鬼骨更嚴重。
更不用說，後面兩個警察，已經完全痴呆的狀態。
一個還不停的掐著自己的虎口，似乎讓自己保持清醒。
張曖已經看完了，嘆了口氣，朝胡隊招了招手：“你們先出來。”
“那這……這！”胡隊指著校長的屍體，還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出來！”張曖又嘆氣，冷聲道：“你們這接受能力，還不如人家雲渺呢。還說是當警察的，死個人，就這麼緊張。”
“可這不是死人啊，他的腦袋，變成金子了！就是剛才梅主任那種狗頭金！”胡隊反應了過來，還知道反駁張曖。
“沒有狗頭金！”張曖見他們都沒有動。
臉帶無奈，直接將門關了，指著保險櫃裡的兩塊羅剎鬼骨：“這也是骷髏頭，和校長的一樣。”
“啊？”胡隊身後一個警察，猛的尖叫了一聲。
用力將手在身上擦了又擦，快要哭出來的看著張曖：“連滅絕師太家裡的，也是骷髏嗎？我碰過了……不會和校長一樣吧？”
鎮上的警察，也都是鎮上的人。
張曖點了點頭。
那警察甩著手，恨不得給剁掉。
“帶他們出去，先安下神吧。”凌滄見他們這樣，也嘆了口氣：“你還是把你們張家人調過來吧，他們這些普通人，對這種事情的接收能力是不行的。”
“現在人手不夠。”張曖也嘆氣，從身上摸了摸，好像要找藥。
我看著校長他們那樣，就知道受了驚，一時也難再平復情緒了。
尤其是那摸過羅剎鬼骨的警察，這會恨不得把手都擦禿嚕皮。
把針囊掏出來，扯過那警察的手，捏著針，在他虎口紮了一針。
然後一點點捏轉，等針貫穿虎口後，彈了三彈，再拔出來，在他耳後輕紮了一下。
這是壯膽氣的法子。
果然扎完後，那警察的注意力，都在虎口上了。
好奇的看著我手裡的針：“剛才扎穿了啊？怎麼沒有洞？”
我又依樣，給胡隊和另一個警察紮了。
等他們情緒穩定後，張曖帶他們出去，估計是交待後面怎麼找羅剎鬼骨，找到該怎麼佈防。
這種事情，需要極強的領導和全域性把控能力，張曖這個從小當少主培養的，比我們強太多了。
我看著保險櫃裡的兩個骷髏：“一個是校長，另一個看不出人的模樣，是沒有所指嗎？”
現在這情況，和當初祭兒嬰一樣，就是先天之民特意送到我手裡來的。
就是告訴我，除了重男輕女，以人為祭之外，還有這種貪汙的事情。
其實在小草收助學款的時候，我大概就知道了。
因為她收到的錢，和上面撥下來的不對。
能給小草發，主要是她家太窮了，窮到沒了這點錢，就活不下去。
其他的學生，申請了，是不會發的，直接學校領了。
家長一般都不會好意思，去問著要這麼點錢。
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羅剎鬼骨化成的金子，從頭到尾，都不是羅剎的，而是人心變的。
“只是還沒變出來呢。”凌滄伸手，將校長頭模樣的羅剎鬼骨直接丟到地上，和校長的頭撞在一起。
伸手捧著另一塊羅剎鬼骨：“你猜下一個會是誰？你們這所學校，果然很有意思啊！人心如鬼，藏汙納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