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帶著什麼心情,在凌滄和張曖的陪同下,到了臥室。
這房子整體佈局和梅主任的一模一樣,當初我租的時候,已經空置好幾年了,牆上全是黴斑。
鎮上單位房嗎,都是分給以前老師的,裝修也不太差,本身也不缺錢,租便宜了,又捨不得。
租貴了,也租不起價錢,畢竟鎮小的老師都是本鎮的,沒幾個要租房子的。
再者,學校還有宿舍。
所以我租在這裡的時候,我家裡人都不太理解,還提出讓我回家。
可我實在不想到家裡見到奶奶,以及嫂子為了懷男胎,吃的各種東西了。
住宿舍吧,那會田彤和謝景豪已經好上了。
不知道是為了噁心我,還是因為刺激,兩人總喜歡在宿舍,當著我的面親暱。
一般親親抱抱的,也就算了。
有好幾次,我回去,謝景豪都在洗澡,更不用說田彤一臉雨後春花的模樣了。
這種撞見的也就算了,有時我在,兩人還肆無忌憚,每次我都是避開。
有一次,我硬下心來,不肯走。
結果兩人,居然還更猛。
最後,終究是我敗下陣來,租了這房子。
那會我哥隱約知道謝景豪的事情,過來幫我搬東西的時候,特意清理過房子。
說牆上黴斑太重了,不能直接住,他幫我重新刷一下白,再把壞的瓷磚修一下。
廚房和廁所的水管,也得整理。
床太舊了,床墊這種東西,也得換一下,別人用過的,萬一有什麼傳染病什麼的,多不好。
最後折騰了小半個月吧,幾乎等於小翻了一下。
牆上都貼了淡紫色碎花牆紙,壞的瓷磚全部換了新的,廁所和廚房完全是重新裝過。
更不用說,傢俱也全部換新,雖說不是太好的,可零零散散加起來,至少花了小兩萬。
那會我哥已經結婚了,嫂子也幫著選了窗簾,交待了我很多獨居女性要注意的什麼,生怕我出事。
我說把錢轉給他們,他們也不要。
說以後有了小侄子,我就得幫他們帶娃,輔導作業這種事也交給我了。
現在這房子看起來這麼溫馨,什麼都用起來都順手,都是他們幫我添置的。
那會我以為自己是最幸福的小姑子了,哥哥大方,嫂子溫柔體貼,根本就不像網上傳的,姑嫂成仇。
卻沒想,這居然是個大坑。
我伸手摸著牆紙,突然感覺不知道什麼是真的。
果然,至親的背叛,才最傷人啊。
張曖見狀,伸手想拍我,卻還是收回了手。
凌滄冷呵了一聲,直接摸著牆紙,跟著手指往裡一摳。
一塊巫術石片,就從牆裡摳出來了。
只要能找到一片,剩下的就順理成章了。
我看著凌滄手撫著牆,精準尋找。
一片又一片的摳出來,遞給張曖。
這種巫紋,和前幾次看到的都不太一樣,似乎精緻了很多。
無論是人的四肢,還是蛇的形態,都很清楚。
更甚至,能看清楚,是什麼蛇。
凌滄找完牆,就開始找床底,還有瓷磚下面。
果然都有!
一直到全部找完,倒因為是精準尋找,房子沒有多少破壞的地方。
反倒是拿著石片的張曖,一時無語,有點同情的看向我。
我知道他同情什麼。
他跟張暖的姐弟關係,好得可以捨命。
可我和雲霆……
“先去學校標本室,拿另外兩塊羅剎鬼骨吧。”凌滄似乎沒心思在這種情感上。
張曖將石片收好,示意我帶路。
我都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情,帶著他們下樓。
這會小區外面剛出了車禍,肯定圍滿了人,加上學生還在上課,不好直接從大門進去。
帶著他們從小路,翻過圍牆,從後門進去的。
到標本室時,校長和胡隊他們都守在門口,另外幾個警察守在樓下的窗戶口。
見我們來了,校長瞥了一眼張曖,忙迎了上來:“張專員,您好。我跟您說一下情況啊,那狗頭金真的是學校的,您不信,問雲老師。”
跟著扭頭,朝我瞥了過來:“你說是吧,雲老師。”
眼睛卻不停的眨啊眨的。
我呵笑了一聲。
校長以為張曖是我的後臺,但還想瞞著狗頭金的事情。
不過這個時候,也沒心思跟他多說,只是點了點頭:“他都知道。”
“就知道專員肯定是英明的。”校長一拍手。
掏出鑰匙,打著破爛的門鎖。
邊開,邊抱怨,說鎮小現在招生難,生源流失,上面不肯撥款,這學校的標本室啊,年久失修,門都是壞的。
又說,現在學生有多難,很多政策落實不了。
年輕老師,又不願意留在鄉鎮。
他一個校長,要管行政,要管學生,要兼職當老師,還得留住這些年輕老師。
說來說去,反正就是訴苦。
可那門,就是一直不開。
凌滄冷著臉,站在一邊上下打量著校長。
張曖見慣了這種場面,反正巫紋石片已經翻出來了,也就靜靜的等著。
因為只要接了腔,校長肯定又是一通話。
明顯,他不開門,就是等張曖鬆口。
要麼,就是把狗頭金留在學校。
要麼,就是順著校長的話,答應幫他解決某個問題。
說到底,還是要錢。
“校長!”最後是胡隊看不下去了,沉聲道:“這金子死了四個人了,你再拖下去,我就要帶你走了。”
跟著一掀外套,露出腰上掛著的手銬。
“這……”校長嚇得握著鑰匙的手一用力。
咔的一聲捅開了鎖,還瞪了胡隊一眼:“這不是和專員反應一下情況嗎?你以前還在學校讀的書,二三十年了,有什麼變化嗎?越來越破了!”
胡隊也只是苦笑一聲,推開門,示意張曖進去。
羅剎鬼骨的氣息,凌滄很清楚。
根本就不用校長帶路,直接往最裡面鎖著的保險櫃去。
“我都不明白了,這學校這麼窮,怎麼還裝保險櫃?”胡隊冷笑了一聲。
“你不懂,我們收學費,有現金的啦。”校長見他不幫自己說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掏出鑰匙,不甘心的開鎖:“這狗頭金真的是學校用來當標本的,我掏空了家底才買了這麼三塊,梅主任那塊是拿去研究的。”
這說法,和他交代的差不多。
只是當櫃子“吱”的一聲拉開。
裡面擺著兩坨赤紅的黃金,只是那模樣,更像骷髏。
而且……
其中一個,和校長還挺像。
似乎就是把校長的頭,砍下來,風乾,再塗上一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