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去那裡吧!那裡安全(1修)
無錯書吧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汪家人來勢洶洶,他們目標明確,殺氣騰騰。
整個張家上下亂作一團,驚恐和絕望的情緒在空氣中蔓延。他們沒有逃生的時間,沒有喘息的機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汪家人四處搜尋。
手起刀落,人頭滾滾,每一次砍殺都毫不留情。
張弘和一把將他拉回房間,緊閉房門,眼神中充滿了決然。
“我們得趕緊逃!”他喊道,聲音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緊張和嚴肅。
他有些失控地攥緊了張起靈的手腕,失控的力道讓張起靈微微發疼,但兩人都沒時間去搭理這點小事。
即使張弘和算到了張家爭鬥的激烈,卻也沒想到有人居然找汪家聯合。
意料之外的差錯讓他不能接受,只能抓緊一切。
張起靈必須活著,更不能落到汪家之手。
可即使張弘和第一時間就尋來,也躲不過四處搜查殺紅眼的劊子手。
雙拳難敵四手,縱使他有一身好本事,但面對同樣本事不低的幾個汪家人,他還是力不從心。更何況,他還一心記掛著張起靈。
又是一記刀鋒險險擦過頭皮,幾根極短的髮絲不幸遇難,張弘和喘著粗氣被張起靈接住。
如今,張起靈已經十二歲了,他的身手也頗為不錯,但在這個危急的關頭,他仍然無法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張家無人是真正的廢物,與此同時,能和張家一爭的汪家不可能是省油的燈。
在一次激烈的交鋒中,刀刃劃過了張弘和的大腿,帶起一塊血肉。那劃過空中的一串血珠幾乎要噴濺到張起靈的臉上。
最終,在他摔下一記毒氣彈的攻勢下勉強甩掉追擊者。
在那個逼仄的空間裡,喘息聲如同被拉緊的弦,一陣緊過一陣,迴盪不息,像舊風箱在夜色中嗚咽。
張起靈看著張弘和血絲瀰漫的瞳孔中透露出恐怖的氣息,一身的兇戾氣息彷彿被逼到了極致之後的最後反撲。
他知道,張弘和快撐不住了。
而他也不逞多讓,雖然有張弘和照料,但是汪家人也不是吃素了,打鬥中暗器自然防不勝防,一種形狀奇特的蓮花狀暗器擊中了他。
那銳利的尖端,如同冬日裡的霜刃,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肉體。每一次的顫動,讓尖端在他的體內攪動得更深,無情地撕扯著血肉,將原本完整的肉體絞碎。
他咬緊牙關,迫不得已地用雙手將這暗器從腹部的傷口硬生生拔出,連帶著糾纏在一起的腸子。
一種痛入骨髓的折磨讓他倒吸涼氣,疼痛如同烈火般燃燒,直透他的心靈。
被拉扯出的筋肉像是被風吹動的破爛布條,淒涼而悲慘。
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已的內臟在空氣中暴露,微微的涼意像針一樣刺入他的身體,讓他不禁顫抖。
一隻大手從旁邊伸來,搭住了他的肩膀,他順著手力道向張弘和靠近了幾分。
冰涼的身體在靠近中,微妙的讓他感到幾分虛幻的溫暖。
是有新的血液流出了吧,張起靈恍神地想,隨及伸手就要找尋張弘和身上破漏的傷口,可他悲傷的發現那只是無用的舉動。
傷口實在太多了。
此時的張弘和,已如風中殘燭,搖搖欲墜。他那被砍斷的右臂,以及身上那數不清的刀傷,都在宣告著生命的脆弱。血液的流失,將他全身浸染,有他自已的,也有那些汪家人的。
他用獨臂攬過張起靈,那張英俊卻因血跡斑駁而顯得有些猙獰的臉龐,此刻卻綻放著淡淡的笑意。那雙透露著決絕又不失溫和的眼睛看著張起靈。
望著眼前這個孩子,他心中滿是感慨。
再過幾年,這個孩子必定是風華絕代。不愧是他(前任族長)的孩子啊!可惜的是,他的時間已然所剩無幾,再也不能親眼見證張起靈的成長。
他渴望在張起靈的耳邊留下幾句囑咐,然而血沫與唾液交織,順著那唯一的通道湧上喉嚨,像是蒸騰而起的氣泡鼓膜膨脹,讓他無法控制住那陣陣咳意。
唉,在生死之間,連說句話都顯得如此艱難。他內心不禁自嘲,此刻竟還有閒心去品味這種微妙的感觸。
終於,強忍住血氣的翻湧,張弘和咧開嘴笑著。
血汙覆蓋了他的整張臉,每當他笑起來,便更添幾分驚悚之色。
但是在此地沒有人會在意。
“起靈,你還記得...我帶你走過的那條路嗎?去那裡吧!”他急切地囑咐著,“那裡...安全,別人都不知道。”
“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嗎,起靈。”張弘和竭力穩住氣息,斷斷續續地向張起靈交待著。
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責任,也是他最後的請求。
張起靈說不出自已到底是什麼感覺,傷心嗎,悲痛嗎,或許都有,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糟糕地絞成無狀的線團,難以理清。
他試著張口說些什麼,可微顫的嘴唇在張合幾次後,只能感受到乾癟起皮的刺撓。
望著張弘和堅決的眼神,他知道,他只能按照對方的要求去做,任何多餘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為什麼不帶張弘和一起走呢?
他想的,可,張弘和似乎不願。
他想死在這裡,死在這個他最初開始的地方。
或許,張弘和希望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想到了族長,他完成了族長交代的事,是不是能夠更加輕快的追上族長呢,那個沉默的背影才是他一直追尋的方向。
張起靈默默跪下,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只是靜靜地目送著張弘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朝著一個相反的方向跑去。
那裡,隱約有幾個靠近的汪家人。
………………
墓室裡,墨玄胤睜開了眼,瓷白的腳掌從斜邊的棺槨上垂了下來,虛虛畫著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