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的聲音,所有人朝著外面看去。
馬縣令瞧見來人,面色一喜站起身,連忙走上前來迎接。
“閻公子,你來了,你看看本官抓了誰來了!”來人正是倉惶趕來的閻樂,馬縣令正得意的向閻樂邀功。
閻樂並未理會馬縣令,反而臉色蒼白的走到扶蘇面前。
“拜見扶蘇公子!”
閻樂強裝淡定行了一禮。
“爾等好大膽子,還不快給扶蘇公子解開!”閻樂對著衙卒吼道。
頓時,空氣彷彿凝固一般,馬縣令與那縣丞面色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那縣丞不會認為閻樂是在開玩笑,他們官職卑微,沒有見過扶蘇。
但閻樂他岳丈乃中車府令,是有機會見到扶蘇的。
本有些醉意瞬間清醒,冷汗不住地往外滲出,年過半百的縣丞雙腿,戰戰巍巍的走了出來。
張掌櫃也是吃驚的看向扶蘇,難怪這年輕人一開始始終都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沒想到竟然扶蘇公子。
“哦,你見過本公子?”衙卒正要上前為扶蘇解開鎖鏈,扶蘇一躲,擺擺手不要解開,而扶蘇身上的鏈子咣噹當的直響。
閻樂聽到這個聲音,頭皮瞬間發麻。
“早…早年見過幾次公子容顏。”閻樂有些不解扶蘇為何不讓人解開鎖鏈,說話都有些結巴。
他做夢沒想到,自己竟然是以這種方式與扶蘇相遇,千萬不能讓扶蘇知道這個跟自己有關係。
“閻。。閻公子,這。。這真是扶蘇公子?”馬縣令顫顫巍巍的走上前,手止不住哆嗦。
“爾等好大膽子,竟然如此對待扶蘇公子,要被陛下知道,夷三族都難以平復陛下的怒火!”閻樂怒瞪馬縣令,真他媽的蠢貨,扶蘇都敢動。
“哎喲,下官知罪,饒命啊!”想想都來氣,閻樂一腳踹到馬縣令肚子上,馬縣令被踹飛兩米,將案几壓成兩半,閻樂緊跟上去,連踢帶打的,痛的馬縣令苦苦哀求。
很快,馬縣令被打的暈死過去,本就肥胖的臉,腫的更像豬頭了。
“夠了!”扶蘇皺眉道,這要被打死了,可就死無對證了,扶蘇也沒想到這個閻樂看似為自己出氣,其實是在殺人滅口。
“公子,還有氣兒!”一旁的王貴見扶蘇的示意,上前在馬縣令鼻子上一探。
“公子,此人如此對待公子,打死活該!”閻樂喘著粗氣,揉了揉手,還好那馬縣令比較胖,換個瘦點的,自己的手估計都得腫了。
“這馬縣令可是你的朋友啊,你下手怎如此之重?”
“公子說笑了,我與這縣令並不熟悉!”閻樂擺擺手,說的話彷彿真的一樣。
“你應該沒有任何官職或者爵位吧,你竟然敢毆打朝廷命官,不怕被腰斬嗎?”扶蘇眼冒寒光,眼睛緊緊盯著閻樂。
“大秦百姓都知公子宅心仁厚,而且公子還是皇子,在下毆打此僚,也是為了替公子出氣,更是為了大秦百姓出氣,想必陛下知道此事,也是不會怪罪於我。”閻樂說的義正言辭,要是不知道內情還真是被他哄騙到了。
“哦?那本公子說起來還得謝謝你了?”扶蘇戲謔道。
“不敢不敢!”閻樂擺擺手。
“長公子大人有大量,放過下官一馬,下官願為長公子當牛做馬。”縣丞也是跪地連連磕頭,扶蘇的寬厚仁義是出了名的,他心底對於扶蘇的饒恕還抱有一絲幻想。
其他衙丞紛紛跪地求饒。
“饒命?你們又沒做錯什麼,我能饒你們什麼命?”扶蘇看著跪倒一地的人,剛剛還趾高氣揚要拿自己問罪的他們,此刻如同癩皮狗一樣。
“你們還不快將公子身上的鏈子拿下來?”扶蘇說話的時候身上的鐵鏈會嘩啦啦響,閻樂聽的心裡直膈應,索性沒有其他人看到,要是傳到始皇帝耳朵裡,十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別急,這鐵鏈豈是你們想給我戴就給我戴的?我等會回章臺宮,讓父皇也看看,這咸陽縣令是如何關愛我的,還送我這麼大的一副項鍊。”一名衙卒正準備起身給扶蘇解下鎖鏈,卻被扶蘇阻止。
縣丞萬念俱灰,額頭都磕出血來了。
正在閻樂準備說話時,外面響起腳步聲。
扶蘇見狀,嘴角不由翹起。
只見二三十名身穿鎧甲手持長戈計程車兵井然有序的站在府衙門口兩側,隨後又進來二十多名手持弓弩計程車兵。
幾十名士兵將府衙圍得水洩不通,只要衙卒一有舉動,就會被弓弩亂射而死。
此時外面不少百姓簇足觀望,指指點點。
在這個沒有娛樂的年代,只要有熱鬧湊,就會有一群人。
一名身穿黑甲,束髮上包著紅布巾,臉上長著絡腮鬍須的魁梧大漢,從士兵中間走了進來。
大漢冷冷掃過跪在地上的人,隨後看向扶蘇,單膝跪地:“衛尉董翳護救公子來遲,望公子責罰。”
董翳這個名字扶蘇有點印象,董翳,三秦王之——翟王。
擔任秦都尉,後受楚封為翟王,再後歸於漢。
他與章邯因為屢敗項羽,又被趙高坑,於是勸說章邯投降,也好保留二十萬大秦將士性命,要扶蘇身處此地,怕也差不多。
奈何項羽不按套路出牌,最後被項羽坑殺。
扶蘇不是當事人,也沒有權利批判人家,如果自己沒穿越還可能不齒,可自己穿越成了扶蘇,他自然會竭盡全力不讓這事發生。
如果沒有趙高,沒有項羽不講信用,董翳還是那個忠心的秦衛尉。
扶蘇本以為有什麼黑冰臺,黑龍衛啥的組織,其實並沒有。
只有衛尉,是負責宮廷保衛治安的,而中尉,則負責咸陽城的治安。
本來扶蘇這些公子出門都是需要攜帶儀仗,守衛。
扶蘇覺得去逛街帶這些麻煩,而且自己穿著便衣,倒也不會遇上麻煩,於是就沒有準備這些。
但嬴政給扶蘇安排了一些暗衛,隨時彙報扶蘇的近況。
扶蘇來府衙後被抓起後,那幾名暗衛就急忙跑去衛尉彙報。
董翳得知此事大驚失色,讓人去宮中彙報給陛下,自己則帶上人趕往咸陽縣衙。
閻樂,縣令縣丞還有在場的十來個衙卒,見到如此多帶有兵器弓弩的衛軍,暗道這下真完了。
縣令和幾名心性稍差的衙卒,眼睛一黑,昏死過去。
“原來是董衛尉,快起來!”扶蘇將董翳扶起,董翳見扶蘇身上竟然帶著鎖鏈,頓時火冒三丈,叫人將扶蘇的鎖鏈摘下。
“董衛尉,你回去吧,我這犯了秦法的有罪之人,還得趕緊去上郡勞役呢!”扶蘇笑嘻嘻的說道,扶蘇越這樣,閻樂越心慌。
“這……”董翳沒搞懂扶蘇想幹什麼。
“誤會,公子,這都是誤會!”閻樂慌忙的跪爬到扶蘇腳邊,苦著臉說道。
“是不是誤會,將他們押送給廷尉就知道了。”扶蘇一語就決定了這些人的生死,縣丞衙卒如喪考妣,連連磕頭。
扶蘇懶得聽,擺擺手,董翳隨即就讓手下將他們帶了下去。
“他給我留下!”董翳本想將閻樂讓人押送去廷尉時,扶蘇突然叫住。
“公子,此人?”董翳本想問這人是不是縣令一夥的。
“不關他的事,幸虧他來的及時,不然本公子就被送去上郡修長城去了。”扶蘇將那罪狀扔給董翳,董翳接過看完差點拔劍刺死這幾個膽大妄為之人,幸好被扶蘇及時阻止。
這要殺了,就便宜這些人了,他要的是廷尉嚴加審訊,看看他們還做了什麼惡事,而且聽說這傢伙這幾年賺了不少,回頭抄了他們肯定收穫頗豐。
閻樂聽到扶蘇的話語,暗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就這麼給扶蘇給哄騙了過去。
張掌櫃不由嘆息,果然公子仁愛,被這閻樂三言兩語就糊弄了。
董翳將縣令縣丞他們押送出去,外面不少百姓竟對著他們吐口水,可見平日沒少幹著欺壓百姓之事。
董翳將人押上馬車,只留下十名護衛以保護扶蘇的安全。
“聽張掌櫃說,你不僅收了他的之前生意,現在的生意你也想霸佔?”扶蘇見董翳“合著走後,對著閻樂說道。
“公子,這張掌櫃之前的生意本就違法,在下如此做也是幫了張掌櫃。”
“合著你低價強買還是幫了人家?”扶蘇被這話給氣笑了,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公子你想想啊,要是在下不收購他的鹽,他那麼多鹽可就賣不出去了,就算賣出去,萬一被抓到,那可就是掉腦袋的事啊!”閻樂說的好像是這麼回事一般。
“好像是這麼個理兒!”扶蘇見他們把自己當傻子,那就索性裝給他們看。
“公子。。”張掌櫃見扶蘇信了閻樂的話,不由急道。
“那你找著地痞流氓來他酒館搗亂,然後想以此收購他的酒館又是怎麼回事?”扶蘇對著張掌櫃擺擺手道,示意莫急。
“這。。確實是在下乾的。”閻樂猶豫一下,索性承認道。
以扶蘇的地位,想要查這事很是容易。
自己只是找了些地痞鬧事,也不會因此丟了性命,無非是花點錢。
“既然承認那就行了,今日之事你也有責任,要是被我父王知道的話。。你看怎麼辦吧。”扶蘇看著閻樂,意思不言而喻。
“呃,在下願意替公子出!”閻樂沒想到扶蘇想訛詐自己。
“哦?出多少?”
“一百貫!”閻樂想了想!。
扶蘇搖搖頭,伸出一個手掌。
“五百就五百!”閻樂一狠心,點頭道。
“五千”扶蘇還是搖搖頭,直接說出心裡的價位。
“行,五千!”閻樂差點背過氣,自己搞了幾年,如今全給了扶蘇,唯一慶幸是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