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入職的時候,桓憶裡邊鬧成了一片。
娛樂圈原本就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無論是哪個公司,什麼樣的人都有。
桓憶成立幾年,也不可避免的有內部爭鬥。
明爭暗鬥多了去了,只要不鬧出太大的事兒,祝桓知都懶得去管。
都是旗治掛名在管。
旗治也不會讓祝桓知整日操心這操心那兒的,基本上自己能解決的事自己就解決了。
他這表弟的身體原先就不好,這些年在桓景身上耗費了太多心血,又要應付祝家,身體素質更是一年不如一年。
祝桓知不常在桓憶,多半時間都在總部桓景,但桓憶原本就有屈溓憶的一份,所以祝桓知也會偶爾抽空來看一看。
這回簽約了,祝桓知來的更勤了,幾乎事事親為,任何事務都要親自過手打點。
本來就一直低燒不退,身上也不舒服,臉色就更差了,旗治恨他恨得要死,但又說不得什麼。
不敢說道他,怕給他壓力。
“開多少價?”祝桓知捧著一杯熱水慢慢喝,眼睛還不離手上的檔案。
旗治坐到他對面,看他乖乖喝熱水的樣子,不免覺得欣慰,好歹想起來的時候還會自己倒杯熱水喝。
“林餘的合同還沒到期,他籤的是十年,剛好還差一年,違約金按理來說只要三百萬。”
祝桓知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
旗治笑了聲,說:“星宇老闆獅子大開口,要了六百萬。”
“哦,才翻一倍。”
祝桓知漫不經心地回應,在檔案末尾簽了自己的名字,又蓋上公章。
“雖說在我們的預估之內,但星宇好像是缺錢一樣,直接就開口要了。”
旗治覺得奇怪,星宇這幾年靠著屈溓憶和林餘,應該是賺了不少,怎麼會缺錢呢?
祝桓知聽著覺得有點疲憊,眼前也一陣黑一陣白的,手撐著前額杵在桌上,淺淺呼吸幾個來回,才說:“沒什麼好奇怪的。”
“星宇……做的很大,但比任何一家娛樂公司都亂。”
祝桓知吞嚥一下,頭暈的厲害,緩了口氣又說:“星宇的老闆,養著那麼些小明星哪個不要花錢?除了和屈溓憶一塊被林餘帶著的人,尚且還能弄點盈利回來,但其他人呢?”
他話音頓了頓,旗治點頭,再從他桌上的盒子裡給他剝了一顆大白兔,遞到他嘴邊,見他含在嘴裡舒了口氣。
這才繼續跟他說話:“所以你是覺得他就是給自己開了個後宮?”
“嗯,”大白兔的甜水嚥進肚子裡,頭暈在慢慢緩解,心慌的感覺好了不少,“他五十歲了,什麼沒見過,這些都不夠他玩的。”
“光是靠屈溓憶給他賺的這些,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很厲害了。”
旗治皺眉,對這種辛密,他顯然是不知情的。
玩到這個地步,花出去的還沒有賺回來的多,不年年虧空才怪。
“他有家庭還玩成這樣?”
旗治覺得不恥,對這種人感到極其噁心。
祝桓知淺笑了一聲:“愛玩,咱們也管不著。”
“那屈溓憶是因為這個跟她解約?”
“或許有這個原因。”祝桓知睜了睜眼,動了動嘴裡的糖,“星宇近幾年的合資方都有撤資的勢頭,合作方他也出不起前些年的高價薪酬。”
“沒有資源和分紅拿出來給屈溓憶,讓他有解約的心思很正常。”
旗治覺得有道理,點點頭,把他剛簽好的檔案拿過來看,又叮囑他:“糖趕緊嚼完把熱水喝了!”
“知道了。”
“那我們要直接給六百萬嗎?”
“給。”祝桓知兩下嚼了糖,喝了口熱水,“屈溓憶的解約金多少?”
“哦,他的稍微貴一點,六千五百萬。”旗治翻著檔案,“不過也在預估之內。”
祝桓知好受點,有些疲憊的靠在座椅上,思考一會兒又說:“星宇老闆是個會做生意的。”
“嗯?怎麼說?”旗治疑惑,抬頭看他,卻發現他神情嘲諷,一時分不清他是說的正話還是反的。
祝桓知給屈溓憶預估的解約價是一億六千萬。
還剩一年合約到期,這時候解約一年一億六千萬,祝桓知覺得很合適。
一年屈溓憶的身價就是值一億六千萬,甚至更多。
“只要了個零頭,不是會做生意是什麼?”祝桓知嘲笑。
旗治也覺得好笑:“怎麼人家給你省錢你還生氣啊……”
說到一半他又覺得不太對勁,放下手中的檔案,忽然說:“你該不是覺得六千萬買屈溓憶,過於便宜才生氣的吧?”
“不行嗎?本來就是。”祝桓知沒否認。
甚至覺得理所應當。
“而且不是買,請注意用詞。”
“好好好,解約解約!”旗治無奈,又笑了一聲,“戀愛腦小孩兒!”
祝桓知不想反駁,他覺得旗治說的不對,但他不想多說,又喝兩口熱水,看上去還在對那六千萬的零頭耿耿於懷。
旗治不想討的不愉快,接著跟他談正事。
“我剛剛看了下檔案。”
“嗯。”
“這些都是給屈溓憶的資源嗎?”旗治記得上邊有很多合作方。
祝桓知搖頭:“不是,屈溓憶的等他自己來了再挑,這些分下去,按身價優先挑選。”
“挑好了安排人去簽約,剩下的不要的退回去。”
“好。”旗治拿著檔案起身,看他臉色還是不好,叮囑道,“你待會兒再吃點東西,吃糖就緩解那麼一會兒,不要等鬧胃就知道舒服了!”
“知道了。”
旗治拿他沒辦法,每次說就說知道了,確實是知道了,飯和藥都在吃,就是吃不到位,事做一半前功盡棄。
“處理完就叫小陳送你回去休息,你……”旗治還想說什麼。
只是他忽然想到等會兒屈溓憶就要來了,祝桓知是不可能回去的,索性就沒說了。
“不回去就去休息室睡會兒,人來了我通知你。”
祝桓知點頭,但沒有任何表示,還是坐在椅子上看新合同。
這椅子還是旗治專門買的,祝桓知會不定時的過來,看東西的時候,撐不住了就將就著趴在桌上睡,旗治擔心他坐久了不舒服,專門換了躺椅。
軟的,放下來就可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