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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我惹你不開心了嗎?

這裡有了改變。

祝桓知記得。

按照原本的劇情,應該是和何平打了熱水,沾溼毛巾去給妹妹擦手,擦臉,擦身子。

現在因為道具並沒有準備齊全,所以屈溓憶省略了這個步驟,而是直接走到另一邊坐下。

他眼裡已經沒有了任何情緒,連最初從莊稼地裡走回來時眼裡的失望都消失殆盡。

最後只剩下一望無際的空洞和淡漠。

是絕望到極致的平靜。

祝桓知覺得眼睛有些刺痛,別開眼不去看,垂下眸子不想看屈溓憶身上,出現的與悲慼相關的情緒和神色。

儘管他明確地知道這是在試鏡,屈溓憶並沒有真的感到絕望。

這是何平。

但祝桓知卻像是一個入戲的人,久久不能出戏。

“好,可以了!”孫導大聲打斷。

這是他意料之中的結果,屈溓憶依舊是正常發揮,即便和幾個藝人同臺競爭,他也是那個最讓人移不開目光的那一個。

他無比慶幸在拿到劇本的第一時間就聯絡了林餘。

他對這部劇有滿分的信心。

試鏡不出意外,男主立刻就定了屈溓憶。

*

官博在發出去的半分鐘內被頂上了熱搜,屈溓憶出演現實劇《苦難》的訊息也是意料之中的引起了質疑。

不過桓憶就沒那麼簡單了,對桓憶的質疑聲遠遠超過屈溓憶。

屈溓憶剛從星宇出來,被桓憶大張旗鼓地將人挖了過去,按理說應該會有很好的資源,卻沒想到第一步當真是出人意料。

祝桓知今天又在桓憶待了一天,一直忙到晚上太陽穴開始刺痛都沒停下來。

夜幕降臨時,柏油路上的車流恍惚閃過,速度太快以至於叫人看不清,或者看得人本就沒有用心。

桓憶大樓燈火通明,和商業區周圍的所有大樓一樣,即便已經七點,外邊的路燈和中心商業區大樓裡的燈光,撐起了這一片天的光亮。

所有人都在努力。

——旗治坐在一邊喝茶。

從現場回來之後,他就慢悠悠地把茶具都拿了出來,閒情雅緻都給他玩完兒了。

屈溓憶試鏡的事兒勉強算是告一段落,旗治能暫時歇一會兒,所以他非常樂意跟祝桓知待在一塊兒,方便監督他,也好擋住一些不速之客。

他在這兒已經等了一壺茶的時間了,茶壺裡的水倒了又燒,祝桓知都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旗治百無聊賴,目光放鬆之後打了個哈欠,又望向祝桓知那邊,忽然發現他好像也在出神。

剛才以為他是在想事,這會兒才發覺他目光散亂,沒有焦點,對著窗外不知在看什麼。

“桓知?”旗治叫他。

祝桓知的反射弧轉了一圈,隱約聽到有人叫他,回頭望了一眼,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呢,嘴就張開了:“怎麼了?”

“想什麼呢?”旗治倒了一杯清水端過去,放在辦公桌上,祝桓知的手邊。

“嗯?沒想什麼?”

“忙完了嗎?回去不?”旗治一邊問他意見,一邊示意他把熱水喝了。

祝桓知還不想回去,前陣子忙屈溓憶的事情,把桓景的事兒給耽擱不少,剛才又給祝勤回了簡訊,腦子都忙到發懵。

嗡嗡直響。

他看著窗外的夜景,腦子裡卻是亂成一團。

一會兒是屈溓憶的影子,一會兒又是祝家的那些人的聲音,他都躲到了桓憶,那些人也沒能放過他。

旗治猜中了他的心思,偏頭繼續問:“不回去那訂個餐?”

咚咚——

話音剛落,一陣有序的敲門聲響起,祝桓知和旗治都同步朝那邊過去。

“進來。”旗治朝那邊喊了一聲。

門應聲開啟,進來的是屈溓憶,臂彎裡搭著外套,微微笑著,看眼前有些怔愣的兩人。

“我看你們辦公室還亮著,沒有來得不巧吧?我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們吧?”屈溓憶站在離門很近的地方詢問。

彷彿一定要等到主人應允了才敢往前走。

祝桓知看了眼旗治,才對屈溓憶說:“沒有,有事嗎?”

得了回應,屈溓憶才徑直我往祝桓知那邊去,後者的視線也不知不覺中定在他身上,由遠及近,到了自己身邊。

“沒什麼事兒,就是來問問你什麼時候回家?”

屈溓憶笑著,眼神溫柔,像是專門來接誰下班一樣。

這樣的眼神祝桓知有承受不了,他只好默默垂眸,忍了幾分呼吸,暗暗長吐出一口氣。

他想不出什麼話來應對這一句,他認為有些不同尋常的,顯得有些親暱的問話。

只好隨口回答:“怎麼了嗎?我記得你錄了指紋,你可以先自己回……家。”

說完,屈溓憶並沒有答話,而是沉默幾秒,忽然垂了眉眼,放低聲音,似乎即將要說的話令他有些難堪。

神情染上了些自責和愧疚。

祝桓知心臟跳動,眉心和額角都跟著跳動了一下。

——節拍不是正常的。

“我惹你不開心了嗎?”屈溓憶忽然說道。

“……沒——”

“前不久我不是還可以跟你一起回家?”

他嗓音原本就低沉,此刻壓低了音調,更顯得磁性和沙啞,音色裡就夾雜著讓祝桓知心臟痠疼的委屈。

屈溓憶根本就沒給祝桓知反應的機會,話說完後就轉身要走,但動作放得很慢,一步步後退。

祝桓知一下子就急了,猛地站起身,腦子眩暈了一下,瞬間頭重腳輕,他迅速握著桌邊,抿緊唇忍過一陣暈眩。

旁邊看戲的旗治嚇得不輕,但理智還在,只是著急地小聲喊了句“桓知”。

幸好祝桓知只是眼前黑了一下,幾秒之後就恢復了正常。

屈溓憶驚覺玩過了,剋制著慌忙抬頭,往前走了幾步,但當他看向祝桓知的時候,後者已經是一副無事發生的狀態了。

除了臉上的血色還沒有回來以外,彷彿剛才剎那間的眩暈壓根兒沒發生過。

但他依舊不放心,想了想,試探性地張嘴:“桓知?”

“我沒有說不願意跟你一起回去。”祝桓知解釋。

迫不及待的,慌不擇路的,想解釋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