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祝桓知都還有點精神不濟。
晚上下了一場雨，臨近日出時又停了，烏雲散開，只有馬路上一些低窪的地面積起來的水能看出來昨晚下了雨。
下面比昨晚暖和一點，祝桓知下樓的時候特意看了眼，發現空調被開啟了。
十一月開空調其實有些早了，除了祝桓知。
只是昨晚屈溓憶在這兒，祝桓知沒開，但早上卻是暖和的，想必是他開的。
祝桓知下樓，一眼就看見在廚房裡的人。
腳步落在木梯上，一時忘了自己要幹嘛。
正巧屈溓憶轉身，看見他愣在木梯上，只是笑了一下：“醒了？來吃早餐。”
“你……”祝桓知嚥了咽口水，“你不用做早餐。”
會容易讓他產生錯覺。
他掩下眸子到廚房燒水，卻發現熱水壺裡已經有滿滿一壺，正要碰的時候被屈溓憶叫住。
“先別碰，我剛燒了熱水！”
說完又猜到他想的什麼似的，解釋道：“……早餐，也是我應該做的。”
祝桓知茫然地看向他，忽然明白了什麼，於是瞭然地點頭。
緊接著又聽他說：“昨晚下雨了，今早降溫降得急，我有點冷，所以開了空調。”
屈溓憶注視著他，像是怕他生氣一樣，還問他意見：“可以開吧？”
“……可以，什麼時候開都行。”
祝桓知點頭，但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屈溓憶看他思索的樣子有點好笑，轉身去倒水，掩住笑意，將熱水遞給他。
“那熱水我也可以燒？”
“嗯！”
祝桓知想明白哪裡不對勁了。
他微微仰頭，十分認真地問：“你身體不好嗎？”
不然為什麼十一月就跟他一樣開空調喝熱水？
屈溓憶：“……”
是個好問題，他需要怎麼樣回答才最好。
要是順著他的話說了，倒是能解釋開空調燒熱水的行為，但祝桓知應該會一直擔心。
屈溓憶笑笑：“沒有，拍戲作息不規律，養養生保養一下。”
“也可能是年紀大了。”
他自嘲。
祝桓知無語：“……你就比我大兩歲。”
“嗯哼，大兩歲也是大。”
祝桓知不在這問題上糾結，他覺得屈溓憶只是隨口一說，但他莫名不想聽這話，所以就反駁了一句。
但要是屈溓憶再反駁他，他也無話可說。
他一向和屈溓憶說不了反話。
要是在祝家人面前的虛偽面孔，帶到屈溓憶面前來，那他當真就不是自己了。
“吃早餐。”屈溓憶覺得他神情看起來有些憋屈，所以選擇終止話題，繼續叫他吃飯。
“那你有保溫杯嗎？”
祝桓知坐在餐桌前問他。
屈溓憶怔了一下，不太明白祝桓知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見屈溓憶茫然，祝桓知解釋：“旗治說養生要保溫杯泡紅棗枸杞。”
“……補氣血。”他補充道。
祝桓知說的很認真，因為這真的是旗治跟他說的。
他不喜歡喝茶，旗治總是開玩笑說要給他買個保溫杯泡紅棗枸杞。
祝桓知一直對這種玩笑話無感，但現在聽見屈溓憶說，忽然就起了給他買材料的想法。
屈溓憶此時算是明白了，這人顯然還沒從剛才“養生”的話題裡出來。
只不過他氣血旺盛的很，要真是喝了那茶，怕是要整日都在流鼻血。
“這倒是不用，我身體健壯，不會很虛，倒是不用補。”
屈溓憶拒絕，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要不你摸一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摸，摸一下？”
摸哪兒？怎麼摸？
祝桓知很難冷靜，他耳根都微微泛紅，別開眼不看屈溓憶。
可屈溓憶卻像沒有半分旖旎心思一樣，猝不及防的就握住祝桓知的手腕，然後貼在自己剛才做早餐時，挽起袖子，露出來的一截，結實有力的小臂。
微微大的力道拉的祝桓知一個趔趄，身子小幅度的前傾了一下。
祝桓知的手很涼，貼在屈溓憶身上，激得他起了雞皮疙瘩，身上也有些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他後知後覺想趕緊把祝桓知的手挪開，但祝桓知些羞澀好像只存在剛剛那一秒。
現在把手擱在屈溓憶的小臂上後，還握了握，確實很結實。
跟他不一樣。
祝桓知是純瘦，身上細嫩的像可人兒的女孩。
比不得屈溓憶。
摸到了也放心了。
等小臂上的手鬆開後，屈溓憶忙把袖子放下來，握了握拳，輕咳一聲，也坐下來吃早餐。
昨晚祝桓知不舒服，屈溓憶就著冰箱裡的食材，煮了青菜粥，極其簡單，因為他對祝桓知的冰箱實在無從下手。
旗治怎麼會給他吃速食了。
屈溓憶實在想不通。
還是說旗治不知道祝桓知的身體狀況？
祝桓知沒吃多少，沒睡好加上前幾天透支過度，沒什麼胃口吃飯，喝了半碗粥已經很給屈溓憶面子了。
“不吃了？”屈溓憶看著他碗裡沒有掉多少的食物，微微皺眉。
祝桓知點頭，什麼也沒說。
屈溓憶也不好多說，一邊吃早餐一邊跟他說：“十一月二十號我要去試鏡。”
“孫導的戲？”祝桓知坐在椅子上也沒動，等胃裡的東西消化完。
屈溓憶點頭。
“是什麼？”
“《苦難》。”
祝桓知看向他：“《苦難》？災難劇？”
“不是，現實劇。”
聽起來好像對演員要求挺高的，而且應該挺難。
祝桓知知道他要去拍孫導的戲，但他對孫導多少有些瞭解，以為還和以前一樣，是有目的性的偶像劇，還真沒想到是現實劇。
很顯然，拍的大概是人間疾苦。
他朝屈溓憶看過去，張了張嘴，還是問：“演員要很辛苦吧？”
“具體的還沒跟我溝通，但估計是的，畢竟是現實劇，多少不能像現在這樣。”
屈溓憶吃完最後一個肉包，喝了一口熱水，接著說：“大概是十二月中旬開機，先得試鏡。”
“……哦。”
祝桓知不說話了，看上去有些糾結，他不想屈溓憶因為拍戲過的太苦，又不想他沒被選上。
心裡倆小人打架。
還是屈溓憶出來將那小人拉開：“沒事。這原本就是我的工作，怎麼樣都是拍攝需求。你要是想監督，等我開機之後你可以隨時來視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