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口中的她正是柳細細,不對,應該叫她柳妃。
柳妃懷孕的事是由太后昭告全宮,想必是確信無疑,此時距離她入宮正是三月有餘。
雖然我心裡也有一絲絲懷疑,但是我沒有理由不去相信那不是玄澤的骨肉。
畢竟除了那一夜,玄澤都夜夜傳召柳妃侍寢,這是東玄宮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本王只認你,本王只要你”,那夜我居然會相信這樣神志不清的鬼話!
我寧願相信那時我也是被玄澤身上縈繞的情絲繞所迷惑。
幸好我被禁足在重華宮中,免去了許多眼不見心不煩的事。
誰承想,你不上門,偏偏有人上門來找你。
這柳妃帶著人又來到我重華宮,和她一同來的還有她的哥哥,東玄宮大內帶刀侍衛柳原。
看到這兄妹倆帶著數人衝破宮防而來,柔兒和青蓮也如臨大敵,柔兒更是已經將髮簪攥到了手中。
我將柔兒和青蓮護在我的身後,我告訴柔兒不要輕舉妄動。
這柳妃的肚子已經攏起,步伐也小了很多。不過三個多月,這柳妃的肚子已經圓鼓鼓的,已經不再像進宮時那麼細了。
“今日本宮高興便免了你的禮,還以為王上有多麼寵你,有了本宮,你不過是王上不屑一顧的舊人,來日本宮誕下王子,本宮就是這東玄宮的王后。”
柳細細在我重華殿內踱著步,然後找到了殿內正中的椅子,坐了下來。
“本宮聽聞你出身於煙花柳巷之地,叫什麼來著,哥哥告訴過我,喔,對了,叫聘婷閣!都說你有傾國媚術,原來不過是倡妓作派!”
青蓮氣不過,咬著牙,身體也微微前傾。
柳細細也看到了青蓮的舉動,
“又是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怎麼你主子不行禮,你也不跪下來向我行禮嗎!看來那日的一巴掌你是嫌不夠,來人啊,給我掌她的嘴,直到本宮說停為止!”
柳細細身邊的一個嬤嬤上來從我身邊抓過青蓮,我竟然也沒攔得及。這時,柔兒以無影術從我身前閃過。
下一秒,柔兒的簪子已經對準了柳細細的脖子。
但是,柔兒沒想到,與此同時,柳原也拔出劍對準了柔兒。不僅如此,更多的侍衛衝破了宮防,團團圍住了我。
我本想以無影術來遏制柳原,但是很明顯,他們有備而來,此時大內侍衛將我團團圍住,我已是無法脫身。
正當侍衛圍住我的同時,柳原一劍挑落了柔兒手中的簪子,並再次將劍鋒指向了柔兒。
而另一邊,那老嬤嬤領會了柳細細的眼神,幾個巴掌連續扇下去,青蓮已經被扇倒在地。
我看見青蓮的嘴角已經滲出血跡。
那老嬤嬤的巴掌又揚起來——
“昭姬參見柳妃娘娘,請柳妃娘娘息怒。”
我面朝著柳細細,跪了下來。
“柳妃娘娘如今有孕在身,實在不宜動氣,如今是昭姬教導下人無方,惹得娘娘不快,昭姬任憑娘娘責罰。”
柳細細慢慢地從椅子上起身,朝著我走過來,她示意了圍在我身後的侍衛。
我只覺得後背被踩得生疼,左右胳膊被身後的侍衛向後反抬——
柳妃然後才示意讓我身前的侍衛散開,她抬起來我的下巴,
“很好,這樣,才有求人的姿態。”
柳妃起身,揚手扇了我一個耳光。
“這是上次的。”
她說罷,反手又是一記,
“這是今天的。”
我意識到我的嘴角正在流血,我抬起頭看著她,眼神已有殺意。
我的眼神也同樣掠過柳原,柳原也凝視著我,他上前來,
“妹妹,這氣已經出了,你有孕在身,不宜勞累,今日就算了,留著她,將來還有用,時機到了,哥哥自會替你除去她。”
說罷,柳原扶起來柳細細,直到他們離開後,這些大內侍衛方才撤走。
我跪倒在地上。
我不願站起來,寧願讓自己這麼跪著,確實是懲罰,我懲罰自己的無能。
柔兒和青蓮把我扶起來,我才覺得我胳膊生疼,臉上也火辣辣的。
我護不住自己也就算了,我原來連身邊的人也無力相護。
“姐姐,我們逃走吧。”青蓮說。
“青蓮妹妹,柳原今日如此囂張跋扈,他既然能衝破王上的宮防,眼下這東玄宮恐怕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中。”柔兒說道。
“不錯,柳原統領大內侍衛,看如今這陣勢,他必然是盯緊了我們。”我說道。
“此時王上尚在前線,柳原瞅準了時機,他們來者不善,難道我們就這麼坐以待斃?”柔兒問我。
這戰爭起的突然,我心中也沒有良策。
柔兒一一給我和青蓮上藥,
“這柳細細真是下了狠手。”
我顧不得嘴角的疼痛,我想著柳原最後走之前那句話,
“到了時機”,到了什麼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