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禁足在這重華宮中。
一天晚上,我正準備就寢,一個黑影搖搖晃晃地出現在我的寑殿外。
我適才已經叫柔兒和青蓮各自睡去了,這黑影是誰?門外把守的侍衛也沒有看見嗎?
我起身藏到了床邊的簾帳之後。
直到這黑影踹開了我寑殿的大門,我才看清楚,他是玄澤。
屋內沒有掌燈,藉著一點照射進來的月光,我看見玄澤跌跌撞撞地走進來,他跌坐在我床前的地面上。
我看著他,此時的他面色通紅,又貌似痛苦不堪。
我伸手到他摸了摸他的脈搏,又聞到了他身上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
我熟悉這種藥的味道,因為我曾經對他用過,是情絲繞。
情絲繞只需飲一口,便會感到周身燥熱不安,心中難受,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啃噬,除非情慾得到宣洩,否則便會痛苦不堪。
除了我,還有誰會對玄澤下藥?難道是柳細細?
我不出這重華宮也知道,玄澤夜夜傳召柳細細侍寢,她沒有理由去下這種烈性的催情藥。
況且,這藥本就不易得來。
“誰?誰給下的藥?”我問玄澤。
“水,水……”玄澤似乎沒有聽到我在問什麼,只喃喃地要水,我起身去給他倒水。
而我給他水的時候,他卻沒有接住,水撒了一身,當我起身再去倒水的時候,玄澤一把把我拉到了他的懷裡。
玄澤向我索取著,連著他鋪天蓋地的氣息,就像在乾涸的沙漠裡索取一汪清冽的泉水。
我推了他幾次,才把他推開。
“昭姬,不要拒絕我,好嗎?”
“王上認錯了,這是重華宮,我也不是柳細細。”
“本王不會認錯,本王只認你,本王只要你……”
隨即,玄澤將我的氣息和他的氣息融為一體,天地不過一片混沌,人世間不過一片鴻蒙。
我不知道我那時為何沒有再拒絕他,就像那日我不曾能夠殺了他一樣。
“你愛過我嗎,昭姬,哪怕一絲一毫?”
“告訴我,昭姬,告訴我,你是愛我的……”
“昭姬,為何偏偏是你?”
深夜,我甦醒過來,覺得口渴難耐,就披起衣服,點了一盞燭燈,起身找水喝。
“別走”,玄澤拉住我的手,“你說過會永遠陪著本王。”
不知他是清醒還是在睡夢之中。
“長淵說得對,是我輸了。昭姬,你是我連夢裡都患得患失的人。”
我扯開了他的手,灌了幾口水,當我回頭看向玄澤時,他身體微躬,依然是剛才抱緊我的姿勢。
我沒有了睡意,悵然若失地坐在床頭,
我看著他這般溫存脆弱的模樣,想起來他白日裡霸道冷酷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在殘留的印象中,我本是一直坐在床頭的,但是,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回到了床上。
我睜開眼睛望向了玄澤,他正在整理衣冠,在他轉身看我之前,我重新閉上了眼睛。
“等我回來。”
玄澤在我的額間,輕吻了一下,即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