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景年睜開雙眼,緩緩坐起,看著陌生的環境。
“你醒了?”
花漫漫端著藥遞給他:“你現在身子虛弱,好好休息,明早再回去吧。”
“多謝。”
花漫漫問道:“你怎麼跪在雨中暈厥過去,是發生了什麼嗎。”
“無事,班主有些生氣。”
“是因為那個叫謝恆的人?”
見他點頭,又見他們關係非比尋常人:“那你們不在乎外界的議論嗎,上次聽到著實太過分了!”
薛景年搖搖頭,輕微一笑:“我們不在旁人是怎麼評價我們,我們只在乎彼此。”
花漫漫好奇心上來:“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無錯書吧他眼波流動,往事如一泓清水湧入心頭。
薛景年出去遊街時聽到一處吵鬧聲,停下腳步,上前檢視。
謝恆顛了顛手中的錢:“錢少了。”
“你個瞎子看的到我給了多少嗎?別在這冤枉人。”
“這錢在我手中的重量明顯不對。”
商販一下心虛:“你個死瞎子!瞎說什麼!早聽聞謝家少爺從小克死了娘,原來是沒娘教啊,讓你在這胡亂說話。”
這一句話直接讓謝恆動了殺心,把攤子打翻,一腳把商販踢倒在地,拿出匕首抵在脖子上。
薛景年故意靠近被謝恆不小心撞到,手中果子掉落在地。
“抱歉,我眼睛看不見。”
“公子,眼睛看不見不可怕,可怕的是心臟了。”
轉身看向地上的商販:“既是做生意的要憑良心,先不說你欺他一個盲人少銀兩,而你的言語已經傷害到旁人,若不是我,這位公子的匕首早已劃破你的喉嚨,之後說話小心點。”
商販連忙叩謝:“是…是。”
他溫柔對謝恆說道:“公子若是要謝我的話,便來觀月樓聽我的戲吧。”
這時的薛景年的名聲並不大,臺下聽他戲的只有寥寥幾人。
謝恆入座,雖說眼睛看不見,但可以聽。
他聽得出神入化,身心都被戲中的情感所打動,無法自拔,彷彿與戲中人物融為一體。
戲落幕,薛景年下臺來,謝恆鼓掌:“你表演的很好。”
“公子若是喜歡可以常來”
就這樣謝恆便每天來聽戲,而薛景年也一曲成名,臺下坐滿了賓客。
內院。
“你一直在這戲樓嗎。”
“我很早便學藝了,我無父無母,是班主撿到我,養我教我藝技,不然就活活凍死在那個冬天了。”
薛景年拿了些糕點:“吃點桂花糕吧。”
聽到謝恆先是一顫,拿起一塊桂花糕,咬下的那一刻,緩緩閉上了眼睛,眼眸止不住地顫抖淚水從臉龐滑落。
他緊咬著下唇,強忍著不哭,可是眼淚卻不爭氣的不停的往下掉。
他的阿孃就是在他幼時,給他買桂花糕回來的路上掉入湖水中淹死的,也是這時候哭瞎的。
他紅著眼眶,忍住眼淚不讓它掉下,葭景年將他抱在懷中:“會過去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阿年,我好想看看你…我怕是永遠不知道你的樣子。”
葭景年拉過他的雙手,放在他臉上,從額頭鼻尖順下摸去到嘴唇:“這下知道了嗎。”
“嗯…”
“他在調查他孃的死因,他一直覺得有蹊蹺,可這麼多年依舊無果。”
花漫漫內心感嘆:“這世間欠他們一個婚禮。”
“我來幫你們,而且他既不是先天性的盲人,我可以醫好他。”
花漫漫指了指他的膝蓋,薛景年看向自已的膝蓋,跪破的膝蓋不僅無事還沒留疤,如果是尋常人,是不可能短時間內醫好的。
“原來是道長,拜見道長。”
“不必不必,我也只是身上多擔了分責任。”
花漫漫進入神識,看著自已空闊的空間。
“主人,我已經修復了些你破碎的一些殘片,但遠遠比不過之前,這大大折扣了修為啊。”
“放心,就算我神識已毀,憑你主人這麼厲害,好好修煉,會補回來的。”
“那主人,那個齊俞的事怎麼算?”
花漫漫握緊拳頭,一腔怒火:“等我先把這件事處理好,回頭再和他算賬。”
玄狐:瑟瑟發抖
次日葭景年帶著花漫漫登門謝府,剛要叩門,迎面和開門的謝恆對視上。
“恆朗。”
謝恆也感識到他身邊有人:“你身邊的是?”
“這位是花道長,她是來醫好你的眼睛和調查你母親當年的死因。”
“我的眼睛當真可以醫好?”,謝恆還是帶點不信。
花漫慢笑笑:“包醫好的。”
花漫漫先是拿出一株仙草把它煉化成丹藥給謝恆服下,再打坐往他的身體運作靈力,一柱香的時間,謝恆緩緩睜開雙眼。
朦朧間越來越清晰,他第一時間急切找薛景年身影,發生就在身旁,兩人相視一笑。
謝恆留下激動的淚水,顫抖的手輕撫他的臉:“阿年,我終於可以看見你了…”
“在外面就算了,現在把人都往家裡帶了。”,不遠處就聽見他繼母的諷刺聲。
一旁還有謝老爺:“來人!給我把這戲子打出去!”
“我看誰敢!”,謝恆把他護在身後。
五六人向前動手,被謝恆三五下給打倒,用挑釁的眼神看向繼母:“別來無恙。”
“你那什麼眼神!你嚇到你娘了!”,謝老爺扶過她:“別怕如意,有我在他不敢對你做什麼。”
如意娘有些驚恐:“什麼?!你能看見了!”
“怎麼?我能看見你失望?”
謝老爺也驚奇:“你竟然可以看見了?怎麼做到的。”
謝恆不想與他們多說一句,先是把薛景年護送出去,再來和花漫漫道謝。
謝老爺:“你竟醫好我兒的眼睛,需要什麼儘管說。”
花漫漫胡亂編造了個理由:“我是道長嘛,下山遊歷沒地方住,想著在你府上住上幾日”,住是假,主要是幫謝恆調查他孃的死因。
“這簡單,你儘管住,我讓下人給你備好房間。”
此時的如意娘咬牙切齒:“這花道長本事這麼大的嗎,現在這賤種可以看見了,可不能讓他與我憐兒爭家產,這謝家的一切都是我的!得想辦法和這花道長聯手陳掉這禍害,大不了多給些銀子”
握著衣角:“我能除掉你娘,照樣可以除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