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這,這是我能聽的?!”,花漫漫內心驚動不已,像是吃到了什麼大瓜。
“一曲高腔唱不盡,幾多感慨在心頭。”
“我便為恆朗再唱一曲。”
薛景年側過身對花漫漫道:“姑娘,要閉館了,要聽戲的話改日兒個再來吧。”
此時戲樓裡只有他們兩人,葭景年再次登上戲臺,蘭花指扣扇,開嗓,聲音如絲竹之樂,婉轉悠揚,盪漾在空氣中,令人陶醉。
謝恆閉上了眼,就這麼聽著他在臺上吟唱,眉目平靜,帶著笑意。
周圍的一切都暗淡了,彷彿他們此刻互通心意,這一剎那…只有他眼裡迸發出來的光。
謝恆拿著柺棍回到家,一進門便感受到了氣氛不對。
“你又去觀月樓聽戲了?”
“你個逆子!”,謝家老爺,抽出手來扇了謝恆一個耳光,謝恆極力抑制著本能的衝動,沒有還手。
“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麼傳你的嗎!簡直敗壞我謝家聲譽!”
他的臉頰一片潮紅,瞬間變得煞白,彷彿被命運輕蔑地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謝家老爺氣得手指發抖,指著謝恆:“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可知錯。”
見謝恆無動於衷,甩袖一揮:“來人!家法伺候!”
“老爺,恆兒他知錯了,你別責罰他。”
繼母一臉假惺惺的模樣,勸說謝恆:“恆兒你快些給你爹認個錯。”
“你不必再為他求情!你看他的樣子像是悔改嗎!”
“你們還站著幹嘛!還不把他給我摁住!”,聽到謝家老爺的命下,兩位下手摁住謝恆的胳膊,踢他腿迫使他跪下,另一位下手拿出鞭子抽在他身上。
最開始是鞭子行刑,這一過程伴隨著響亮的鞭子聲,謝恆在疼痛中不斷扭動,但這鞭打只是開始,隨後,使用浸過鹽水的板子進行更嚴厲的懲罰,板子打擊在身上會帶來極度的疼痛,導致他的背上留下紅紅的斜印子。
謝恆拖著重傷找來薛景年,本身眼睛就看不見加上夜晚,不能聽聲辨位,好不容易才到達觀月樓。
無錯書吧出來準備關大門的薛景年看到謝恆渾身是血的站在面前。
“怎麼受這麼重的傷”,他趕緊攙扶著謝恆回到房中。
他的指尖輕輕地挑起藥棉,溫柔地在擦在謝恆傷口處塗抹藥物,滿是心疼。
葭景年默默地低下頭,雙手緊握, 努力壓抑內心的愧疚:“是因我才受的傷。”
“這不是你的錯,阿年…我真覺得自已好沒用,一個瞎子能幹什麼…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語你別在意,太髒了…”
“我不在乎,你別這麼說自兒個,誰說你是瞎子,我就是你的眼睛”
外面響起喧鬧聲,不少人拿著火把圍著觀月樓。
繼母囂張道:“這是老爺的命令,今天一把火燒了這破戲樓!”
“害怕嗎”
他握住謝恆的手:“有你在便不怕。”
他們走出了門,他不顧重傷的身體,把薛景年護在身後:“你有什麼衝我來。”
“還真是琴瑟和鳴啊,你們這對有情人整個京城恐怕只有你們一對吧”,繼母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彷彿在看他們此該的表演,那眼神中的輕蔑和嘲諷不言而喻,讓人感到一陣寒意。
戲班主聽到門外的動靜,連忙大跑出來:“對不住對不住,這戲樓可是我的吃飯本,使不得啊。”
“給我滾。”
“謝恆,你應尊稱我一聲娘。”
謝恆面孔上的嫌惡、鄙薄、不耐煩,不斷在加劇:“你不配。”
“你不過一個瞎子又是庶子,你拿什麼和我槓!”
她嗤笑:“果真和你娘一樣的賤種,讓人犯惡心。”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娘!”,心頭強烈的恨意湧上,下意識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用力到指尖發白。
他娘是個通房丫頭,只因他娘在一個雨夜跌入湖中,死因不明所向,之後把他過繼給謝家主母,成了他繼母。
葭景年看到戲班主心急如焚的模樣,向前道:“班主,這事因我而起,我離開吧,這樣便不會讓觀月樓陷險。”
葭景年可是他的搖錢樹,多少達官貴人都是為了他,要是他走了,這戲樓的生意得少一半。
“別急,這不是有他嗎”,戲班主眼睛瞟向謝恆,因為他知道謝恆哪怕豁出性命也會保全觀月樓,因為有葭景年在。
若事因有變再另說,不過一個賺錢的棋子罷了。
葭景年心裡都明白,除了謝恆無一人真心待他。
“你們還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放火!”,繼母催促著。
“要想過去,先過我這關。”
他們手中武器舞動,發出陣陣破風聲,因為這謝恆能辨別他們的位置,他躍起,一記重拳擊向對方頭部,對方應聲倒地。
他們手持刀槍棍棒,不斷地攻向謝恆,其中一人突然從背後偷襲他。
薛景年急切提醒他:“小心身後!”
聽後,謝恆轉身一飛踢在那人胸口,對方倒飛出去。
就這樣薛景年做他的眼睛,告訴他下手們的方位,而他與下手們較量,沒多久都應聲倒地。
繼母也有些害怕起來,向後退了幾步:“你給我等著,老爺知道了不會放過你。”
花漫漫回去的路上,突然感到胸口悶得慌,頭痛得緊,腳步浮虛, 勉強找了個破敗的靠著牆角坐下,擦了擦周身不斷外湧的虛汗,嘆了口氣揉了揉額頭。
小七擔心道:“姐姐,你怎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難受的很。”
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思維逐漸變得混沌起來,好像掉進了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洞之中。
“姐姐!姐姐!”
只聽見有人一直在喚她的名字,且聲音越來越小,聲音完全消失後,意識也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