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傅一臉凝重：“少東家還記得你這古方的來歷，還有懸賞兩百兩銀子的事情嗎？”

小方雖然覺得這事確實見不得光，但為了救人，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原來這個方子是從某位從事特殊職業的朋友那裡淘來的古方。

這些東西見不得光，是從地底下挖出來的，原本他並不打算同他們有所交集，但恰巧他送來的物件中就有一張香粉方子。

聽說是從前宮廷裡頭寵妃所用，味道清雅，持久彌香，只要一點點，就能數日不散。

當然，多少也帶那麼一點點暖情的效果。

不過這點效果對於販賣香粉的他們來說不僅沒有害處，反而還有好處。

長安城中多的是有錢的深閨怨婦，花魁名妓。

小方心心念念就是在父兄面前爭一口氣，於是就將這張方子給買了下來。

因著年代久遠，上頭的方子不全，製作胭脂水粉的師傅們花了好大功夫，也沒配製出來。

無奈之下，負責研製脂粉的吳師傅只能同老爺說，請他重金請他的師妹香過來幫忙復原古方。

於是才有了兩百兩懸賞的事情。

但這位香師傅卻不在家中，怎麼找也找不到人。

正當大家一籌莫展，眼看這筆投入就要打水漂的時候，吳師傅突然有了主意，將方子給補全，領走了這兩百兩賞金。

“老吳拿了獎金，我自然是不服氣的，搞得神神秘秘，其中定有貓膩。”

王師傅很久不太滿意吳師傅，於是沒事的時候就在旁窺探，想知道吳師傅的秘方是什麼。

沒想到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一天終於被他知道了吳師傅的秘密。

“那天晚上我不死心，趁著他不勝酒力從他嘴裡套出話來，又偷偷溜進他的屋子，終於在床底下發現了一些女人的骨頭還有這個。”

說罷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顯然也是謄抄下來的副本。

“我怕被他發現，看了兩眼，回房間偷偷默寫下來的。”

小方接過那紙，將上頭的內容給讀了出來。

“妙齡女子骨磨粉混入香料中可製作胭脂香粉，有奇香，男子聞之，不可拒，常為女子邀寵之用。”

“這聽起來，挺玄乎的，也不是誰都能用吧。”

我撓了撓頭，覺得這事不太可信，這吳師傅看著老實本分，也不太像是會幹這種事的人。

“傳說，有術士精通秘法，能驅使畫妖為自己所用，畫妖需得選用妙齡美貌女子，以秘法耗盡其血肉，將骨頭碾磨成粉混入顏料中，繪成美人圖，美人魂魄附在紙上，即為畫妖。”

唐禮慢慢補充：“對於香料我不太懂，但剛才這盒子裡頭有一味原料，我倒是十分熟悉。”

見他說話，小方忍不住抬頭，下意識開口。

“犀牛角？”

生犀不敢燒，燃之有異香，沾衣帶，人能與鬼通。

這個傳說並不神秘，家中的《晉書》就有這麼一段。

出自溫嶠傳，說他路過一處叫做褚磯的地方，傳聞水中多精怪，好奇之下點燃犀角照之，水怪盡出，奇形怪狀。

後來因為干擾到他們，還被這些精怪教訓了一場，生了場大病。

是他唯一能夠與這些事聯絡到一塊的東西。

“誰知道。”

這種事情唐禮也沒把握，總而言之，還是要從吳師傅嘴巴里頭撬出些什麼。

“最近吳師傅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嗎？”

面對唐禮的問題，小方將目光轉向了王師傅。

他們是呆在一塊的時間最長的，如果他都不知道，恐怕其他人也不清楚。

王師傅只是不太服氣吳師傅，人並不壞，仔細想了想，欲言又止。

我見他那樣，似乎真有什麼發現，鼓勵他放心大膽說，有啥事我們給兜著。

“老吳的女兒常年吃藥，偶爾聽說是從胎裡帶出來的弱症，從會吃飯開始就吃藥，好不容易養到現在，體弱多病不說，光是長安城的大夫都看遍了，輕易不能痊癒。”

小方點了點頭，這事在胡家並不是秘密，好幾個大夫還是自己託人去請的。

不過那些大夫都說這病痊癒不太可能，只能小心將養，避免犯病。

“可就在兩個月前，老吳喝多了，偶爾說起，說他找到了治病的辦法，到時候他閨女不僅能跟正常人一樣，還能嫁人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