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生活漸漸恢復了平靜。
寧心依舊每日同太上長老那個小老頭釣魚下棋,不同於以往安靜的在池邊一坐一天。
倘若夕陽西斜,不懂事的魚兒依舊沒有主動的咬鉤的話。
平靜的水面上就會出現一片片炸響,而這些倒黴的魚兒又恰巧正在炸響的水面附近,又恰巧被濺射的水流裹挾落入筐中。
是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巧合,命運當真是無比玄妙。
一旁濺了一身水的小老頭斜眼看著這個搖頭晃腦的天軒界未來的希望,腦子裡不住的想著天道的腦子一定是被狗啃了,將這絕世之姿給了這麼一個逗比。
老天怎麼就不開開眼呢,老頭子我雖然人老了點,但為人穩重,做事沉穩,不比這傻貨更適合引領天軒界。
唉,當真是可嘆可氣。
……
天機峰,一個巨大的燒烤架被擺在峰頂,三色的靈火樂此不疲的向頭頂的靈獸彰顯著自己的力量。
點點熱油不斷從烤肉上落下,滴得火焰猛地一顫,復而燃的更加旺盛。
這深諳犧牲精神的靈獸,奉獻了自己,化作了火焰的柴鑫,不久還將以自己鮮美的身軀,填飽一對虎視眈眈的師徒的肚子。
當真是大仁大義,大慈大善之輩。
一男一女,二人席地而坐,天衍劍一劃,肥嫩多汁的靈獸瞬間被分成了平整的數份。
一人一壺靈酒,師徒二人,交杯換盞,吃的滿嘴流油。
“小寧心,我今天路過酒館的時候,聽人說,這山上已經快沒靈獸了,真的假的。”
“野生的是沒多少了,他們都極具奉獻精神的以另一種方式陪伴在我們身邊了。”
說著,寧心拍了拍自己絲毫不顯胖的肚子。
“沒了!那怎麼辦?以後我們吃什麼?”
玉玲夕猛地站起了身,雙目中似乎掛上了一絲朦朧,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的小徒弟。
瞥了眼裝模作樣的小師父,寧心隨意的擺了擺手。
“沒了就不吃了唄。口腹之慾而已,都400歲的人了,還貪這點吃的,真是的,嘖嘖。”
只見玉玲夕臉上的神情肉眼可見的灰敗下去,從大口的啃肉變成了,滿是油的小手一點一點的撕下靈獸肉,鼓著的嘴還在嘟囔著。
“最後一頓了,省著點吃應該能多吃幾天,我可憐的小靈獸,峰主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好笑的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名義上的師父。
寧心決定不告訴她自己早已準備了一個靈獸養殖基地,真正做到了可持續迴圈生產,最近連太上長老那個小老頭都被自己帶歪了,啃的滿鬍子肥油。
至於那山間的野生靈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實在是不好意思,太香了,忍不住,吃完這餐,就去替這些志向高遠的靈獸們上柱香。
聊表自己對它們奉獻精神的感謝,唉,我真是太善良了!
……
悠閒的時光飛快流逝,生活變成了魚塘,靈獸園,天機峰的三點一線。
偶爾下個山轉轉撿回躺屍的玉玲夕,怒罵上幾句,給人扔到瀑布裡。
本以為自己已經很有涵養的寧心,在和玉玲夕一起住上8年後終是再也無法忍受。
一次下山將躺屍的女人拎回山上後,看到山邊的瀑布,寧心腦子一轉,隨手就給人扔了進去,自此寧心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
歲月轉瞬即逝。
180歲那年有感天機互動,寧心一舉破入了那數千年來再無人能夠成就的合道之境。
破入合道的那一天,天地為之慶賀,紫氣東來,瑞獸來潮,七色的祥雲鋪滿了整個天軒界。
端坐在祥雲之上,破入合道後寧心的視野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望著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絲線,看著天軒界愈發稀少的氣運,以及那不斷下降的靈氣,他明白了這天地之間再也無法誕生合道真君的真相。
看著遠處放聲大笑的小老頭,寧心笑著同他約定池塘再戰。
身形消失在了無數弟子充滿崇拜與震驚的目光之中。
天機峰,幾個色香味俱全的小菜擺在白玉製成的案臺上,楓樹下有一個深深的大坑,幾瓶仙釀被從其中取出。
看著晉升後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小徒弟,玉玲夕不禁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當年將那個小嬰兒撿回了宗門。
當然,如果這個小混蛋要是能對自己稍微放尊重那麼一點點,自己怕是一定能笑上三天三夜吧。
可惜了。
唉。
收拾好腦子裡飛到遙遠的未知之處的思緒,努力的露出儘可能甜美的笑容。
“來嚐嚐,這可是老孃我埋了兩百年的靈酒,老孃我自己平時都捨不得喝呢!”
狐疑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寧心心裡很是質疑,就這嗜酒如命的老女人也能把酒存上兩百年?我怎麼就不太信呢。
因晉升心情不錯的寧心並沒有把心裡所想說出來,只是朝玉玲夕笑了笑,師徒二人就這麼吹著微風,迎著暖陽,品味起了這珍藏的佳釀。
酒水入口,不算可口,但是對於如今的寧心而言,萬事萬物都有其獨有的線條,這幾瓶酒上交織的痕跡清晰的告訴著寧心屬於它們的厚重。
面上絲毫不顯的瞥了一眼眼前的小師父,只見她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這珍藏的美酒,臉色漸漸紅潤起來。
“小子,合道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啊?”
“挺玄乎的,看世界的感官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到處都是線條。”
“你就不能說點高深點的嗎?”
“不會。”
“嘁,真tn的符合你的風格。”
“你喝多了。”
“扯犢子,老孃可是千杯不醉,沒有撿到你前,老孃縱橫天地之間所有酒館,就沒哪家有名的酒館不知道老孃我大名的……”
“哦?”
看著眼前這個名為徒弟實為管家的小子看自己的眼神愈發不善,玉玲夕的聲音漸漸了小了下去,最後更是直接囁嚅了起來。
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看著這個喝多後說起過往的女人,寧心本想再多問一些,不過看到她那逃避的神情後,終是沒有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