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恢出宮後就接到了手下的傳信,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當即就報上去。
他倒也沒有那麼忠心耿耿,迎著李隼的怒火火上澆油。
左右四夷館那邊是大皇子的人在負責,出了什麼事情,也不能把責任都推到他身上。
鄧恢這邊有著自己的心思,並祭出一記拖字訣,所以李隼並不知道,他的五萬兩黃金已經張腿跑了。
李隼在宣佈完他要進行祭天大典後,就派出小太監前往各家大臣,主要是各部在安都的領頭官員家中安撫情緒。
至於楊行遠那邊,怎麼說永安塔那邊也出了意外,所以李隼除了要派去安撫各家大臣外,又特意派人去了永安塔那邊慰問一下。
結果慰問的太監還沒進永安塔,就撞見了幾個被雷劈過的侍衛惶惶跑了出來。
他們身上還有被雷劈過後的焦黑的衣料,看起來分外狼狽。
“梧帝,梧帝被劈死了!”
李隼聽到這個訊息後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暈死過去。
他鐵青著臉,派人封鎖永安塔和四夷館,一時間,本來已被壓下來的流言又風聲再起,安都風聲鶴唳。
然而,李隼派去四夷館的人給他帶回了另一個致命打擊。
“皇上”
侍衛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四夷館,四夷館裡的梧國使團,跑了!”
……
寧遠舟那邊帶著使團一路跑到了俊州,在從楊行遠身上拿到雪冤詔之後便想將楊盈他們託付給錢昭。
“諸位,寧遠舟的使命已到此為止,之後,世上便再沒有六道堂堂主寧遠舟這個人了。”
寧遠舟竟是想趁著楊行遠未醒,直接假死脫身去找任如意!
元祿知道寧頭之前就有退隱的打算,卻沒想到分別的一天來得那麼快。
他猶豫地看了眼身旁已經紅了眼眶的楊盈,到底沒有把隨他一起離開的話說出口。
楊盈知道他去意已決,但到底不想他離開。她握住寧遠舟的手,又變成了那個小哭包公主。
“遠舟哥哥,既然,既然皇兄肯提前寫下那樣情真意切的血書,就證明他不是不可救藥的君王,即便如此,你也不肯留下來嗎?”
寧遠舟搖了搖頭,知道楊盈是捨不得,但人生就是充滿著離別。
“阿盈。”
他輕輕勸她。
“我離開並非是因陛下不肯下雪冤詔之過,在出使安國前我就有了歸隱之心,不要難過,我會帶著如意姐回來看你們的。”
他的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大約是想到了之後和任如意縱馬江湖,逍遙天下的日子。
楊盈知道,自己是真的攔不了遠舟哥哥離開了。
她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眶看著他。
“那你一定要記得和如意姐回來看我。”
寧遠舟摸了摸她的頭,眼神中帶著柔和。
他拱著手,向錢昭和於十三他們鄭重地行了個禮。
“之後使團就拜託大家了。”
於十三眼眶也隱隱有紅的跡象,他扭頭,不肯看他。
孫朗倒是比於十三那傢伙灑脫,他拍著胸脯和寧遠舟保證自己絕對會照顧好殿下。
錢昭抱著懷中的重劍,鎮定開口。
“我和你一起離開。”
說實話,寧遠舟倒是不太意外,即便錢昭放棄了刺殺楊行遠的打算,也絕不可能再接受做他的羽林軍都尉。
更何況,顧棠還在安都呢!錢昭趕回安都的心思只會比寧遠舟更強烈。
他們牽著馬,在驛站外向大家告別。
“大家,山水有相逢,今日一別,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