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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二合一)

“單子要給他嗎?”渠意快速將自己碗裡的麵條吃完,把碗挪開專心跟他說話。

隋穗點頭:“剛好給我解決了一個麻煩,他樂意,又不是我逼他的。”

隋穗也吃完了碗裡的最後一點麵條,那點湯吃到現在都已經涼透了,隋穗沒再動。

他聳聳肩繼續說:“原本我就拒絕過這個合作,我不太想和隱藏過多的人合作。”

渠意倒是對他的這話沒什麼意見,知道他真的沒有太鬱結於心,才起身收拾碗筷。

隋穗呼了口氣也跟著他想幫忙,被渠意握住手截住。

“洗澡了就不要碰了。”

“哦。”

雖然這麼說,但隋穗還是跟在渠意身後,他洗碗,隋穗就抱著他的腰,手伸進他的上衣裡面,摸著他有些硬的肌肉。

摸起來很舒服,他靠在渠意身上,臉貼著渠意的後背,感受著渠意身上的溫度。

在大夏天裡,這樣身子貼著身子很難說不熱,但隋穗像感覺不到一樣,一直抱著渠意,閉著眼睛,似乎又要睡著。

渠意也沒趕他,隋穗感覺不熱,但他身上到處都是熱的。

不動聲色的洗完碗,渠意洗乾淨手抱著隋穗去了床上。

隋穗舒服的伸長身子,渠意已經離開了自己身體,他隱約聽見有水聲傳來。

他閉著眼有些睏倦地問:“你去洗澡了嗎?”

渠意還盤腿坐在地板上,在床頭櫃的抽屜裡數藥片,隨口回了句:“沒有,待會兒。”

“那我怎麼聽到了水聲……”

說著隋穗忽然睜開眼,緩緩撐起身子,看向渠意,發現渠意也頓住了手裡的動作,正和他對視。

在水的嘩嘩聲裡,兩人對視了幾秒,之後迅速起身跑到歲歲和小意的房間裡。

隋穗一把將門推開,看著這裡面幾乎水漫金山的浴室,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渠意和隋穗站在門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幾秒後,小意叼著歲歲從泡沫裡鑽出來,歡樂的轉著圈。

看到主人臉色不好後立刻停住轉圈的動作,定定的看著他們。

大狗嘴一鬆,小貓就又掉進了破泡沫裡,不服氣的叫了幾聲,小意又趕緊將它撈起來,牢牢的叼在嘴裡。

隋穗光著腳站在浴室門口,沒一會兒腳就被泡沫水淹了個徹底。

他死死忍著,才避免發出尖銳的爆鳴聲,但看著逐漸流出來的水,還是沒忍住咬著唇大喊:“小意——!”

一邊的渠意眉心一跳,忙捂住他的嘴,這名字太怪了,他不願意聽,也怕隋穗暴走。

抱著他順著胸口,聲音柔和的唸叨:“好,好,不生氣,不生氣!”

*

第二天早上,渠意先送了隋穗去工作室,然後才趕去醫院。

昨晚的傷患有些嚴重的還在重症住著,一群實習生見到渠意來了,像見了主心骨一樣,瞬間就鬆了口氣。

先不說這些傷患他們能不能搞定,單是這些鬧騰的家屬就麻煩得很。

“渠醫生,您終於來了——”

那群實習生已經很疲憊了,有些人安撫了那些家屬一個晚上,但總是見不到什麼效果。

還一直鬧著說沒檢查好,還要安排檢查。

實際上連骨折都沒有,該做的檢查也都做了,這些實習生也都是剛出學校,步入社會的學生,沒見過這樣麻煩的問題。

有耐心的也是一直在解釋,沒耐心的乾脆離得遠些,攬了查房查血壓血糖的活去幹。

“怎麼了?”渠意一邊走進辦公室一邊問話。

小實習生都跟著他,烏泱泱的一片,活像領導視察似的。

“昨晚來的傷患太多了,住院部沒有床位給他們,有些人一直找我們要床位。”

“能空出來嗎?”渠意翻著手裡的匯總表,仔細檢視了每一個病人的血壓和血糖。

實習生猶豫了一下,說:“我去沒問了下,能倒是能,但是那個病人傷的不嚴重,我怕會有什麼急事騰不出床位來……”

原本重症裡還有些病人沒出來,床位優先給病重患者是理所應當的,重症裡的人隨時都會出來,實習生也是出於全域性考慮。

渠意還在翻著手裡的病歷本,漫不經心地說:“誰要就給,記得報價格,把各項檢查再做一遍,拿著報告開住院手續,之後分床位。”

實習生倒是通透,能明白渠醫生說的話,又帶著那些人浩浩蕩蕩出了渠意的辦公室。

有人撐腰,好像背都挺得直了些。

等人都出去之後,辦公室裡來了個病人。

渠意坐穩看她,問:“考慮好了?”

“……嗯。”枳遙挎著包,坐在桌子對面點頭。

“我已經遞了辭呈了。”枳遙小聲說著話。

渠意看著她並沒說話,像是覺得不好意思,不願意讓認識的人見到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

“專心治病?”渠意問她,從電腦上調出她的檔案。

對枳遙這樣關注,多半因為隋穗的關係,上半出於醫生的責任心。

實話來說,渠意的醫者仁心是有的,只是還沒有到達林教授那個地步。

世界上人的生死沒有定數,願意落在他手上的病人,他竭力救,不願意的,他也不想強求。

以病人自己的主觀意識做決定。

“先安排住院吧,我再安排檢查,把各項檢查都要做一下。”渠意公事公辦的態度,讓她自己拿著病歷去繳費處辦手續。

等人出去之後,渠意發了會兒呆,也或許是在想事情,半晌之後,還是拿手機給隋穗發了訊息。

*

隋穗今天會很多,明天要去景市參加商會,工作室的一些事情都得先交代乾淨。

正經工作的隋穗和渠意跟前的隋穗像兩個人一樣。

跟工作室裡的人說話時,雖然嘴角是帶著笑的,很溫和,卻也因為這一抹笑,添了幾分疏離感。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笑只是皮笑肉不笑。

隋穗辦公桌上疊了一沓檔案,正要去開會,就收到了渠意的訊息。

他一邊進會議室一邊看訊息。

看到熟悉的名字,腳步也頓了一下。

【你跟枳遙還有聯絡嗎?】

隋穗微微皺眉,怎麼渠意忽然問起枳遙了?

他回了個“有”過去,又順口問了句,關了手機進會議室。

會議室坐了將近十來個人,雖然只是一個工作室,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大平層的工作室其實也不小,員工也有近百來人,會議室雖不大,容納十個人倒也還寬敞。

隋穗先進了會議室,小楊拿著檔案跟著進來,又給隋穗倒了杯濃茶。

隋穗點頭示意她坐下,翻開檔案看了兩眼。

“設計部的稿子有完成的嗎?”隋穗合上檔案,靠在椅背上問話。

頗有些悠閒的意味。

設計組的組長說有,把手上準備好的材料遞給隋穗,一沓草稿。

設計部不是隻設計商業建築,還有居民房和橋樑這些。

隋穗看了眼商業建築的圖紙,尚且還好,只是橋樑和居民房顯然就沒有那麼過關。

越看眉心越皺,他抽出一張居民房的設計圖,並不問是誰的,放在大螢幕下展示。

“設計組的居民房設計,是設計什麼?”

他稍沉了聲音問,全然沒有和渠意說話時的那股子黏糊勁,咬字清楚,嗓音清冷,微微透露出些語氣裡的威壓。

設計組的組長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說:“格局,外觀,還有——”

“停。”隋穗打斷他,“要求有哪些?”

“美觀,新意。”

“沒了?”隋穗問他。

那人思考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看了眼隋穗,正好對上琥珀色的瞳仁。

他心裡一驚,慌忙道歉:“對不起,隋工,是我的疏忽!”

隋穗沒理他的道歉,將那張草稿遞還回去,同時開口:“注意本末倒置,居民房的採光是必須要考慮到的,不僅僅是格局問題。”

他頓了頓,眼神淡淡地掃過會議桌上的眾人。

又說:“單子交給你們,你們有去現場勘察過周圍環境麼?”

“憑空想象一個特定的場景就可以了?”

“這樣的稿子能交的出手麼?”

隋穗輕聲說話,桌上的人一聲不吭,都低著頭看自己手上的檔案。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隋穗看著他們,“無論是哪一類建築,都必須先考慮安全問題。”

“居民房,商業建築,橋樑,這些都是不能掉以輕心的建築。”

“不是給你們鬧著玩的!”隋穗抬高了點聲音。

隋穗其實是有點生氣的,早上交上來的一沓檔案中,選材組和監工組的審批都不合格。

他轉了轉面前的濃茶杯,垂著眸開口:“選材和監工是兩個合作部門,首先考慮的就是安全問題,不是成本!”

“能明白我說的什麼嗎?”

鴉雀無聲,半晌過後,才有人出聲說明白,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明白”先後響起。

“明天我到隔壁市參加商會,選材組可以開始準備實地考察建材市場了。”

“好,明白!”組長點頭。

隋穗學歷高,這裡邊的人學歷也高,但學歷素來跟人品和素質搭不上干係。

徐青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雖然他的學歷也是假的。

工作室是一條龍的工作,設計稿、選材加監工,還有許多零零碎碎的工作,都是工作室來完成。

實際上隋穗也可以不接受監工和選材,但他往後是想要成立一個更大的建築商公司,所以趁早將這些發展起來。

能發展成為優勢。

今天很忙,隋穗開了會還要到工地去視察一圈。

只來得及跟渠意彙報了一下實時狀況,黏糊話都沒有說幾句。

渠意收到訊息後及時看了眼,微微皺眉,囑咐隋穗按時吃飯,不要太累。

又翻出聯絡人,聯絡了一箇中醫。

枳遙的檢查很快,所有的檢查按日期在不同的時間內完成,開完住院單就算是住下來了。

渠意細想了下她的變化,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在讀書的時候,他對枳遙的印象來自於輪船聯誼會。

那個時候的枳遙看起來格外的活潑開朗,只是現在怎麼看都有些滄桑。

有些疲於應付的累倦。

渠意去看枳遙的時候,正巧遇上她在打電話,他進去找照常查房,沒多關注電話的內容。

但不可避免的有些話還是會鑽入耳朵裡。

枳遙見他進來,眼神慌亂了一下,快速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渠醫生。”枳遙喊了他一聲。

渠意點頭回應,問了下她的身體反應狀況,一一在檔案上記好,隨口問:“你跟隋穗聯絡多嗎?”

枳遙點頭,笑著說:“還行,隋穗爺爺去世的時候我去看了眼,那個時候才知道你去留學了。”

聞言,渠意的筆尖頓了下,握著筆桿的手指都緊了緊,心臟沒來由的疼。

枳遙還在繼續說:“那個時候隋穗狀態不太好,身體也很差,葬禮之後就住院了。”

“我那時候精力足,去病房去的勤,也是在病房聽明銘他們說起你,才知道你跟他在談戀愛。”

渠意沒說話,垂著頭看手上的東西,枳遙說的這些事情,有些他知道,有些他也不知道,但也能猜出個大概。

他應了聲,病房人多,枳遙也不多說什麼,簡單寒暄幾句就沒再繼續了。

渠意走之前看了眼病房,一個房間四個病床,除了枳遙之外,其他病人幾乎都有陪護床,只有她床邊的桌子上空無一物。

想了想還是問了句:“家裡人有時間嗎?”

枳遙愣了一下,垂下眼睫,情緒明顯低落,猶豫著開口:“應該沒有……”

她覺得有些難堪。

她今年二十七,生病住院也可以一個人來,但卻不能告訴家裡人。

多少都是個女孩子,遇上心臟上有問題的病,怎麼說都會害怕。

渠意不知道她什麼情況,只是沉聲:“要是家裡人有時間,最好派人陪護。”

枳遙嗯了一聲。

渠意見她這樣,無數次想到隋穗多次進重症,最上面一層的專屬病房,從回來開始,他就沒上去過。

他不願意去想隋穗有時候會病得多嚴重,但又控制不自己去預料更多的結果,然後膽戰心驚的看著隋穗。

心臟問題好了,但並不是沒有復發的可能,隋穗的呼吸系統是出生就帶來的。

況且那時去檢查,醫生給的話是隋穗還太年輕,心臟最好不要動。

但現在卻治好了不少,可想而知當時治的時候是已經嚴重到不得不治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