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經過隋穗簡略的跟渠意說了一通。
剛說完，全身的疲憊就湧上來，眼皮開始打架，撐不住的窩在渠意懷裡睡著了。
最初呼吸聲中還有些喘，藥勁上來之後，呼吸平穩了不少。
眼看著時間不早了，有人敲響了渠意的辦公室門。
渠意微微皺眉，下意識捂住隋穗的耳朵，輕手輕腳的把隋穗放在沙發上，往他肚子上蓋了毯子之後才輕輕開門。
“渠——”
“噓，小聲！”渠意小聲提醒他。
站在門外的人愣了一下，好奇的往辦公室裡面望著，辦公室的格局很簡略，一覽無餘。
那人一眼就看見了沙發上躺了一個人，但沒等他細看，就聽見渠意冷不丁說話。
“還想看什麼？進去看？”
小實習生背脊一震，莫名發涼，仰頭看渠意，發覺的眼神不明，隱隱透露著危險的訊息。
他嚥了咽口水：“渠，渠醫生，這是剛才查房的匯總表，您看看。”
渠意接了單子合上，站到外面一點看走廊，問：“傷患安排的怎麼樣了？”
“哦，都差不多了，已經安排到各個科室去檢查了。”
“嗯，先走吧，我今天還有點事，你們也可以下班了。早點回去休息。”
渠意囑咐他們，原本這事兒也是急診科的事情，現在各個科室都來了人，等隋穗輸完液，渠意得帶著他回去。
在這兒睡一夜，第二天起來指定腰痠背痛，神經衰弱。
或許隋穗自己都沒發現，他有些認床，離開了睡了許久的環境，在一個陌生的環境睡覺，就不容易深睡，動輒就醒了，睡眠會得不到保障。
輸液得慢慢來，等輸完液已經將近十二點，快轉鍾了。
醫院裡也漸漸安靜了下來，該住院的病人也都安排到了病房和病床。
渠意帶著隋穗回了湖心亭，沒把他放到床上，而是放在客廳的沙發上後，再拍了拍他的臉，試圖喊醒他。
隋穗睡得迷迷糊糊，身上的疼痛好受很多，只是痛楚折磨的有些精疲力竭。
但渠意喊他的時候，他好似是乖乖的坐了起來，一手撐著沙發，啞聲帶著鼻音問：“怎麼了？”
“先去洗個澡，身上出了汗，晚上開空調容易感冒。”
隋穗還有些沒睡醒，反應有些遲鈍，當言語傳達到反射弧終端的時候，隋穗才後知後覺地“哦”了一聲。
渠意揉了揉他的臉，又摸了摸他的發頂，牽著他往浴室走，客廳裡一直被忽視的兩小隻也跟著一塊兒進去。
“在這守著他行不行？”渠意一邊放熱水一邊跟兩小隻說話。
好像聽懂了似的，兩小隻在渠意腿上蹭了蹭。
渠意又扶起軟在自己身上，險些又睡過去的隋穗，哄著：“自己洗，不要關門，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可不可以？”
隋穗又是遲鈍地點頭。
過了幾分鐘，終於從渠意身上起來，似乎是醒了。
渠意這才出了浴室往廚房去。
從冰箱翻了麵條出來，開火煮了一碗軟爛的麵條。
隋穗今天酒喝的有點多，吐空了胃，又輸了液，晚上可能會餓的心慌。
這個時間點又不好吃什麼別的，以免隋穗腸胃功能紊亂，消化不了。
只能煮麵應付一下。
等面煮好，渠意關了火，轉身去了浴室，隋穗剛換好衣服出來。
洗過澡之後清醒不少，輸了液身上也沒有了疼痛，像是瞬間精神煥發了一樣，舒服的很。
渠意見他臉上洗的都泛紅，估摸著他的覺應該醒了，後邊跟著他的歲歲和小意一直往隋穗身邊湊。
應該是沐浴露的味道很香，再加上隋穗身上自己的味道，一直吸引兩小隻往他腿上蹭。
渠意皺眉一隻手拎一個，將他們放到了它們自己的浴缸裡，讓這兩隻到浴缸裡去自己打架。
隋穗一直跟著他，對於他對待這一大一小的行為並沒有什麼異議。
只是單純“冷眼”看著，看著渠意洗過手後，才跟著他一塊兒出去到了廚房。
“吃點面。”渠意帶著他坐下，把麵碗端給他，大碗清湯細面，隋穗不愛吃小麥面，所以每次煮麵不是人工拉麵就是米麵。
隋穗坐著，兩隻手捧著碗，晚上喝了酒，又輸過液，理智上他應該吃一點墊墊，但實在沒什麼胃口。
見他有些食不知味，渠意也知道怎麼回事，哄著說：“沒事，稍微墊墊就行，少吃一點沒關係，剩下的給我留著。”
半晌，隋穗點頭，然後從廚房拿一個小碗和一個湯勺，從麵碗裡挑了三筷子麵條出來，又舀了點湯進去。
把小碗的給自己，剩下的多半給渠意。
三筷子就是三口，但隋穗吃麵還是一根根挑。
有些燙，也有些是真的沒什麼胃口。
渠意沒管他吃多少，吃了一口面，隨意的問他：“今天很不開心嗎？”
“……還好。”隋穗攪了攪碗裡的麵條，“我跟你說的那些並不帶什麼情緒。”
他解釋：“我沒那麼多愁善感。”
“是嗎？”渠意挑眉，“我並不覺得。”
隋穗：“……”
雖然渠意不覺得，但隋穗對於自己的認知還是認為比較理智的。
甚少感情用事。
“喝酒是因為，我只是想做個了斷。”隋穗往嘴裡送了幾根麵條。
渠意抬眼看他，隋穗長這麼大，經歷過最大的人間險惡大概是還在上學時，徐青做的那些事。
其間牽扯出了一些別的事情，官官相護，貪汙，高考作弊這些事，這些都是隋穗不曾考慮到的，在徐青那兒都知道了。
現在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是那些所謂的長輩手上的棋子。
走的每一步都在他們的掌控中。
執棋人不會允許手中的棋子有自己想法，要是想讓棋子脫離桎梏，只有一場足夠大的風暴將整個棋局都掀翻。
目前對於那些人來說，隋穗便是一顆已經有了自主意識的棋子，執棋人在做最後的努力，試圖繼續掌控這顆足夠重要的棋子。
隋穗只是覺得有點像背刺的感覺，信任被辜負了，怎麼著都不會有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