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宣王府中,夫妻二人和谷主在正堂內用著早膳。
“哎喲,老夫這一把年紀了還要遭受這種罪。”谷主看著一桌子的美食,捂著自己的臉,哀聲連篇。
姜希晗輕笑了一聲:“消了腫就好了,等您戴上那假齒套就知道晚輩的用心良苦啦!”
谷主白了一眼姜希晗,嘴裡低聲咒罵道:“臭丫頭。”
這時院內的竇邦匆匆趕了過來,拜見三人。
“這麼快就拿到草藥了?”姜希晗吃驚地看著竇邦手裡的紙包。
“是,竇某派人連夜馬不停蹄地給王妃取來的。”竇邦雙手將草藥包奉上。
姜希晗放下手中的碗筷,接過竇邦手中紙包,就準備開啟看看。
北堂弈看著谷主,好奇地問道:“谷主,可是質子的病因找到了?”
谷主突然的一臉正經地看著姜希晗手中的草藥包:“這味草藥是老夫在年輕時聽師父提過一嘴,當時老夫年紀小正是貪玩的時候,根本沒在意它的藥性。”
姜希晗看著手中的那一株草藥,長得跟草確實很相似。
任誰看見都不會將它跟劇毒之物聯想在一起。
“後來年邁的老夫在南昌遊歷,在那邊的皇室見到了如同質子那般的症狀。”谷主說著說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腦海裡才想到師父提過的這味草藥,只可惜年紀大了,已經記不清了。”
姜希晗彷彿想起了什麼,看向谷主:“所以醫書上那些簡潔的介紹並不全是嗎?”
“是如此,沒找到解決的法子,老夫也不敢貿然施藥。”谷主說著搖了搖腦袋,真是越上了年紀,性子也變得膽小如鼠。
姜希晗捧著草藥站起身:“我吃好了。你們慢用。”
她對於醫術也是一個熱愛狂魔,手中拿著沒見過的草藥自然是好奇的。
巴不得趕緊揭開這草藥的真面目。
北堂弈手裡捧著碗筷看著急匆匆離去的姜希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林風,你去通知一下後廚,準備些糕點送去王妃屋裡。”
林風應聲就走了出去。
正堂內留下的秋香和晚月四目相對,這小姐走了,我們兩個也點走吧?
谷主看向北堂弈,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宣王看來對那臭丫頭很上心啊。”
北堂弈臉上揚起了標誌性的微笑臉,沒著急回答谷主的話,而是看向那兩位尷尬的丫鬟:“你們小姐都走了,你們不跟著嗎?”
秋香和晚月得到了王爺的吩咐,這才匆匆行禮:“是,奴婢告退。”
存在感極低的竇邦也連忙鞠躬開口道:“那屬下也回金風館了,王爺和谷主慢用。”
這一來,正堂內就留下了傲嬌的小老頭,和那萬年微笑臉的王爺。
“谷主,你知道本王的想法。本王與王妃只是合作關係罷了。”北堂弈淡定地喝了一口粥。
谷主則是意味深長的笑著:“王爺,老夫是過來人。那臭丫頭雖然看起來不怎麼樣,其實還是不錯的。”
北堂弈臉上的笑容露出一絲苦澀:“本王深陷困局,自救都難,如何拉著別人下水?”
谷主深邃的眼睛看向北堂弈:“那臭丫頭如今不是已經被王爺綁在一條船上了嗎?兩個人總好過一個人。 ”
說著谷主就站起身,笑眯眯道:“老夫去看那臭丫頭研究那草藥去了。”
留下北堂弈獨自一人看著桌子上的菜餚無奈的搖了搖腦袋,繼續吃著早膳。
皇宮中,北堂尉來到了娜拉緹的院中。
“娜兒,聽聞你昨夜有事要跟本宮說?”北堂尉一腳邁進屋內,心情不錯地開心道。
娜拉緹連忙站起身子,快步迎接:“殿下~昨夜你怎麼去二皇妃那裡了。”
“害的婢妾在心裡憋了一晚上。”娜拉緹妖嬈地將北堂尉拉到椅子前坐下,語氣極其撒嬌。
北堂尉看著娜拉緹,微微皺起眉頭,但語氣還是溫柔地:“哦?究竟是什麼事情,讓我們娜兒憋了一晚上?”
“殿下,昨日婢妾按照您的吩咐去拜見太子妃,去的時候剛好趕上太子妃和太子去了慈寧宮。”娜拉緹坐在北堂尉的腿上,嬌滴滴道。
“他們倆個昨天去慈寧宮幹嘛?”北堂尉抱著娜拉緹纖細的腰,沉思道。
“那婢妾就不知道啦。”娜拉緹搖了搖腦袋,開口繼續道:“但是婢妾發現了其他男子給太子妃寫的信!”
“應該是位姓姜的男子寫的,婢妾這腦子睡了一覺就給忘了內容是什麼了!”娜拉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怎麼也想不起來昨天她看的那信上是怎麼寫的了。
北堂尉將娜拉緹放了下來,仔細地沉思想了想:“姜...”
他忽然想通了,許若舒在進宮之前就傾心姜宰相的長子。
那不就是那姜珩生寫的嗎?
他站起身,瞬間覺得腦海中思路異常清晰。
國宴之前,那殘疾說許若舒為了不嫁太子還在家中上吊,被那瘋女所救。
當時許慎矢口否認,不過現在想想那北堂宇將宣王妃攆出東宮的事兒..
娜拉緹看著站起身踱步的北堂尉,不明所以:“殿下....”
“娜兒,這幾日你就不要再去找那許若舒了。”北堂尉拉起她的手,眼角展示那按耐不住的激動:“你真是幫了本宮大忙了。”
“能幫到殿下,就是婢妾的福氣。”娜拉緹臉上露出嬌羞,低下頭嬌羞道。
此時的宣王府中,姜希晗正在搗碎那崖草,谷主就在旁邊坐著看。
秋香拎著一個小籠子,連忙走了進來:“小姐,這是您要的兔子。”
姜希晗抬眸:“放那吧。”
谷主不明所以,看著那籠中的小白兔道:“臭丫頭,你弄只兔子回來幹嘛?”
“試藥呀!”姜希晗這次頭也沒抬,淡淡道。
“畜生怎麼試藥?它能開口說話?還是能把脈?”谷主驚訝地看向姜希晗。
姜希晗端著裝滿到搗碎草藥的石罐走了過來,很平常道:“您都知道這是劇毒之物,難不成還讓人來吃啊?”
“秋香,來幫我把這個兔子抓出來。”姜希晗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畢竟她學的是中醫。
解剖這種事情,還是上學的時候看臨床醫的學生做過。
“你這死丫頭!你這不是浪費老夫的草藥嘛!不行!”谷主連忙搶過姜希晗手中的石罐,憤怒道。“你知道這崖草有多難採嗎!?懸崖壁上啊!這味藥生長的條件極為苛刻!你就這麼霍霍?”
姜希晗還沒反應過來,看著自己手裡空空的,就聽著谷主氣急敗壞的怒罵。
“老夫在南昌呆了兩年之久,就找到五株!敗家!真的太敗家了!”谷主心疼的看著石罐裡的草藥,心裡瞬間痛哭流涕。
姜希晗無奈,示意秋香先將那兔子關回籠子裡。
隨即看向谷主好聲好氣道:“谷主,這草藥就算在難得,你不知道它作用,也只能是一株草啊。”
“這兔子雖然不會開口說話,也不能把脈。但是內臟器官是可以看見的嘛!”
谷主貌似被姜希晗後面的話吸引到了:“你是說要把這兔子殺了?看內臟?”
姜希晗點了點頭,準備搶過谷主手中的石罐,苦口婆心道:“這崖草若是有解毒之症,谷主就不會一直耽擱到現在還不知道它的功效。”
“話是這麼說,但是你如何能保證那兔子的內臟都是完好無損的?”谷主還是抱著遲疑的態度,護住手中的石罐子。
“我親愛的谷主大人~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你就相信我一次行不?若是不成功!我親自去南昌給你找幾株崖草回來!”姜希晗見沒拿到石罐,連忙撒上嬌了。
谷主這頭一次跟學醫的女子打交道,畢竟神醫谷裡都是男徒弟。
他心頭一軟,不情不願地將石罐遞給姜希晗:“行吧,老夫看在你專研的份兒上,信你一次..”
姜希晗快速搶過石罐,一臉得意:“信我就對了!糟老頭子!”
“秋香,來!你抱著兔子,把嘴給我掰開。”
金鑾殿前,眾位大臣們剛下了朝,郭勝天就要拉著姜安柏到自己府上喝上倆口好酒。
“大哥,我不會喝酒!”姜安柏非常為難地擺擺手。
郭勝天倒也不含糊,一把攬過姜安柏的肩膀:“不會喝酒沒事,老夫教你就是了!走走走!別客氣!”
這下眾位大臣看著強壯的郭將軍領著瘦弱的姜宰相談笑風生的背影。
不禁滿頭黑線。
“這郭將軍何時跟姜宰相關係如此親近了?”
“誰知道呢?許是家裡都有個不省心的女兒吧?”
“你可別這麼說,谷主如今不是在宣王府上了!沒聽皇上今日瘋狂誇讚那瘋女嗎!”
“說來奇怪,這瘋女怎麼就是谷主的徒弟了?”
“是啊,如今這朝堂之上,姜宰相的地位又穩固了不少。”
這二人的交談傳入蘇掌院的耳朵裡,他一下子臉就陰沉下來了。
身邊的許慎也搖了搖腦袋:“唉,這姜安柏今日上朝風光無比啊。”
蘇掌院沒有開口說話,他收起臉上的不悅漫不經心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