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時間已經是黃昏,皇上此時心情大好的回到御書房裡。
“魏青啊,這南宮質子若是醒來了。你說朕還有必要跟東盛合夥攻打南昌嗎?”
這話問的給魏公公嚇得連忙雙膝跪地:“陛下!老奴只是個宦官,哪裡能議論國政喲。”
皇上皺著眉頭看著魏公公:“嘖!現在也沒外人,朕當皇子時,你還能出謀劃策,怎麼現在就這副德行了?你放心答便是了!”
魏青小心翼翼地低著頭,也不敢抗旨:“老奴認為若是質子醒了...就沒必要打仗了,眼下國庫也不充裕,武將之中除了郭將軍也沒有能帶兵之才...”
皇上聽著魏青的話,沉思著輕微點著腦袋,剛想說話,門外就傳來了通報。
“皇后娘娘、靜妃娘娘求見!”
“她們兩個怎麼一起來了?”皇上有些不悅,畢竟剛準備說話就被打斷了。
魏青也不敢起身,就那麼直直的跪在地下。
“起來,開門去。”皇上瞥了一眼魏青,說著坐回了龍椅上。
魏青這才匆匆起身,揉著自己的膝蓋前去開了門。
“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隨著顏皇后和靜妃走了進來,跪拜著請安。
皇上還是一臉不悅地樣子:“平身吧,皇后怎麼跟靜妃一起來了?可是尉兒那出了什麼事?”
隨著兩位平了身,靜妃不放心地看向顏皇后。
“回陛下,確實是二皇子的事情,臣妾與靜妃才無奈叨擾皇上。”顏皇后一臉平和地說著,語氣極其溫柔。
“尉兒又怎麼了?這後宮的事情,皇后做主便是了。若是皇后做不了主,不是還有皇太后?”皇上沒有抬眼,而是隨意翻弄著桌子上的奏摺。
這顏皇后啊,哪裡都好。就是過於優柔寡斷,沒有柳皇后的狠勁。
皇后倒也沒什麼情緒,還是平靜如水道:“這尉兒畢竟跟後宮沒有親近的。臣妾想著還是來找陛下最為穩妥。”
皇上抬眸眼神看向顏皇后:“皇后貴為一國之母跟朕的地位是一樣的。靜妃又是尉兒的養母,究竟是發生什麼大事了,讓你們倆個如此頭疼?”
“陛下,若不是二皇妃跑到臣妾這裡告狀。”靜妃看著皇上臉上的表情稍微好轉,才敢開口:“臣妾還不知他倆連房都還沒圓。”
魏公公臉上佈滿了吃驚..那落紅帕可是皇太后親自過目的。
如今說房都沒圓,這不是欺君之罪嘛!
“陛下,那西域女子入了二皇子宮中,二皇妃更是獨守空房..”皇后娘娘垂著眼,自顧自的說著,但還是平靜地如同一潭死水。
“行了!朕沒想到這尉兒如此不懂事!這事兒也是朕的錯!早知如此,那西域女子就不應該許給尉兒!”皇上聽著將毛筆狠狠的放在硯臺上。
皇后看著皇上生氣了依然沒有任何情緒,還是一臉的寧靜。
倒是靜妃都已經害怕死了,生怕皇上一個教導無方的罪名扣在自己腦袋上。
要不是那該死的雜種仗著皇上的命令惹惱了皇太后,她至於向皇后求救嗎!
她又至於因為那雜種的事情,來找皇上嗎!
要知道皇上有多久都沒去過自己宮中了!
皇上看向下面的兩位妃嬪,不耐煩道:“行了,愛妃們回去吧。魏青,去把那逆子給朕叫過來。”
宣王府中,姜希晗剛進到院子裡就大聲喊道:“秋香!晚月!本小姐回來啦!”
秋香和晚月一大一小連忙從屋子裡探出腦袋:“小姐!您沒事兒吧!”
姜希晗一臉笑嘻嘻地模樣:“你們小姐不僅沒事,還增加了幾分治好質子的把握!”
晚月連忙站起身子,高興地跳了一下:“太好了!小姐終於早些休息了!”
秋香依然還在撅屁股收拾著姜希晗的書桌:“真的嗎?秋香恭喜小姐啦!”
姜希晗一臉子得意地掐了掐晚月的小臉蛋,看向秋香:“秋香,給本小姐賺錢的傢伙事兒拿來。”
秋香應了一聲,連忙站起身走到櫃子旁:“小姐,這又是宮裡哪位娘娘找您啦?”
“誒!那不是!是個傲嬌的小老頭!”姜希晗想起那小老頭在金風館啃包子的模樣,又想到了他在皇上面前說自己牙口不好的樣子。
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臭丫頭!利用完老夫就在背後說老夫壞話!”谷主的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院中響起。
伴隨著的,還有那坐在輪椅上萬年微笑臉的王爺...
姜希晗不僅滿頭黑線:“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晚月看著那年邁的老爺爺和宣王爺,連忙行禮:“晚月見過王爺,見過老爺爺。”
谷主看向晚月那豆大點的小孩,臉上倒是稍微有些平緩。
畢竟自己多年來膝下沒有一兒半女,為了醫術奔波一生,甚至連個媳婦都沒找。
上了歲數的人嘛!看見小孩子多少都有些心軟。
“呵呵,本王看著谷主和王妃這相互滿意的樣子,倒是覺得自己這線牽的不錯。”
北堂弈被林風推進了屋子,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林風見狀也默默地將房門關上了。
“誰滿意這個老頭子/臭丫頭啦!”二人異口同聲地衝著北堂弈喊道。
北堂弈看著這師徒二人的歡喜樣子,不禁捂嘴輕笑了一聲。
晚月和秋香倒是不明所以。
秋香拿著工具箱默默地走到了自家小姐身邊。
“小姐,您要的東西。”
姜希晗回過神,開啟了放在桌子上的工具箱。
身旁的谷主視線一直往這邊偷偷瞄。
直到那工具箱的假齒套完整地展現出來,谷主才真正坐不住了。
他站起來往旁邊挪了一個凳子,不禁開口問道:“臭丫頭,這就是你說的假齒套?”
姜希晗一邊戴上手套一邊陰險道:“是呀。晚輩看谷主還剩了幾顆齒,想必都已經鬆動了。”
“晚輩給您拔了,以後您平日裡就可以戴著這假齒套了。”
北堂弈雖然臉上還掛著那萬年微笑臉,但是眉毛卻忍不住抖動...
這王妃...對一個老年人下手可真狠呀.....
“老夫不拔!那不是疼死了!你這研究的東西也不行啊。老夫不用!”谷主捂著自己的半邊臉,誓死不從。
姜希晗還是一臉陰險:“不疼的!我親愛的谷主大人!晚輩有麻沸散,一點都不會感覺到疼痛的!!”
“什麼七沸八散的!老夫這樣挺好!你這臭丫頭指定沒憋屁!”
谷主一隻手狠狠地戳了戳柺杖,又是敲著地板咣咣兩聲。
“親愛的谷主大人!~這可是您愛徒的一片心意!可由不得您呀!~!~”
天漸漸暗了下去,夜,深了。
自從娜良娣從東宮回來,就一直在自己的寢宮裡等待北堂尉。
這左等右等,也不見他從皇上那裡回來。
眼瞅著天都黑了...
“良娣良娣,二殿下回來了。”侍女小跑著進屋,氣喘吁吁道。
娜良娣一聽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子就要往外走:“可算回來了。”
“誒,良娣,您聽奴婢說完...”侍女大口地呼吸著:“二殿下從回來就陰沉著臉的往二皇妃宮裡去了。”
娜拉緹停下腳步,一臉不解地看向侍女:“他去蘇詩檀那做什麼?難不成是想在那過夜?”
侍女連忙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啊..”
娜拉緹兩個眼睛提溜轉了一下,又坐了回去一臉沉思。
此時的蘇詩檀屋內,北堂尉周遭的氣壓極低,只見他踹開了房門。
一言不發地走了進來,找了地方坐了下來。
蘇詩檀從房中急匆匆地趕了出來:“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本宮怎麼了,二皇妃難道不知嗎?”北堂尉眯起眼睛看向蘇詩檀,語氣帶有一絲絲怒意。
按理說,他應該大發雷霆的。
但是他的性子就是非常的能忍耐。
蘇詩檀眼皮輕輕跳動,心裡也是大概明白了。
想必靜妃娘娘去皇上那告狀了。
她儘量剋制自己平靜地走到北堂尉身邊:“殿下,臣妾不覺得自己有錯。”
北堂尉冷笑了一聲:“這種事情鬧的父皇那兒去,皇妃還覺得自己沒錯?”
蘇詩檀眼神堅定地看向這個,自己同床共枕了一年之久的夫君正聲開口道:“殿下,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二皇妃。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與我商量。”
“我們才是真正一條船上的。”
北堂尉聽聞這話忍不住地站起身,他很想努力地剋制自己的情緒。
但是不如他所願,許是這些年積攢的怨念,在今日終於得到了發洩口。
“一條船上?你以為本宮不知道你爹什麼心思?說什麼表面上是太子的人,實則是幫本宮的。”
“皇妃你自己聽聽,不覺得很可笑嗎?”
“不過太子安插在本宮身邊的眼線罷了!在這宮中,人人都有自己人,就連那殘疾的廢物!都有父皇當靠山!”
“唯獨本宮!蘇詩檀,你記住。本宮能走到今天!不靠任何人!”
北堂尉居高臨下咬牙切齒地看著蘇詩檀嘶吼道。
“北堂尉!我爹是真心想要扶持你的!”蘇詩檀知道自己爹究竟什麼想法,所以才挺直腰桿子正視上北堂尉的視線。
“少跟本宮胡扯!本宮什麼都沒有,蘇掌院他一個從二品憑什麼做這麼冒險的事情?”
“既然他這麼忠心太子,願意把他的掌上明珠交給本宮。”北堂尉說著,抓起蘇詩檀的胳膊,拽著她走進臥內。
“二皇妃又這麼想跟本宮圓房,那今天本宮就成全你。”
“北堂尉,你瘋了你!鬆開我!”蘇詩檀拼命地掙扎無果。
門外,娜良娣帶著侍女匆匆走了過來。
“良娣留步,二殿下吩咐了,今日誰也不能來打擾他。”侍衛把在門口,攔下了娜良娣。
娜良娣皺緊眉頭著急道:“我真的有急事要告訴殿下,還望你通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