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烽焦急問到:“你這話是何意?”
朗卿若定了定身,臉上微笑不減,只是這笑看的朗烽後背生出一陣寒意,朗晴若輕描淡寫地吐出幾個字:
“我要殺人的償命,作惡的殘廢。”
話音剛落,朗卿若身子向後一轉,眨眼之間,人已移到了葛悠然的身旁。
朗烽暗想朗卿若身上的功夫可不小,不知何時學的。
一直以來他只覺得朗卿若和他那不爭氣的弟弟一樣,成天喜好擺弄些醫書。
只見朗卿若豎起兩根手指。
在葛悠然脊柱上下各點了兩下。
速度之快,待眾人反應過來時,朗卿若已經移到了朗烽的面前。
彷彿剛剛無事發生。
就在這時,葛悠然忽然痛苦悲切地喊道:
“我...我的腿...我站不起來了。”
一旁的郎宏闊喊道:
“郎卿若,你好大的膽子!”
朗烽身軀一震,怒斥道:
“放肆!朗卿若!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伯父?”
朗卿若並不理會他們。
方枝水在一旁暗想,這個朗烽分明是偏心的很,分明是自己為老不尊,不分黑白,對自己作惡多端的兒子縱容無度。
“姑母...姑母,悠然站不起來了,姑母...”
周氏看見自己寵愛的侄女竟雙腿癱瘓,痛苦哭喊著叫著自己。
一下怒火衝上了眉心,滿臉通紅,瞪地站起來,指著朗卿若罵道:
“朗卿若!你這個畜牲!”
“你...你竟敢弄殘悠然,現在朗家到底是誰的家你可看清楚了?你真當我們周家的沒人了嗎?”
方枝水這下才明白,原來先前慈眉善目的周氏,竟都是裝出來的。
朗卿若笑道:
“朗家?自從爺爺和父親離世,這朗府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至於你們周家?區區螻蟻罷了。”
“你!”
周氏氣絕,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混賬!”
朗烽抬起雙手,眼看就要落到朗卿若的臉。
朗卿若快速地向左微微避開。
如同抓住周氏手腕一樣輕鬆地將朗烽健壯的手臂鉗制住。
手指輕輕搭住了朗烽的脈。
“老爺!”
“烽哥~”
幾房的夫人見朗烽竟被朗卿若制服,一齊驚呼了出來。
“朗卿若,你敢動我爹一分一毫!我就殺了你這個畜牲。”
朗卿若毫不理睬旁人。
手看似輕輕地搭在脈處,可朗烽就算是使出渾身力氣也掙脫不了。
“伯父,我看你這脈象亂成一團,只怕怒火攻心,傷及心肺。”
方枝水心裡暗想,看這個朗烽壯如鐵牛一般,長的也像頭牛,脾氣果然也暴躁如牛。
朗卿若輕輕用力,將朗烽推了出去,眨眼間又移到了郎宏闊身邊。
就在宴廳內眾人都驚慌失措之時。
院子忽然外傳來一陣又尖又細聲音。
“皇貴妃令旨到!”
周氏彷彿看見了救星一般,衝到自己的寶貝兒子身邊。
雙手抱住郎宏闊,“闊兒別怕,你姑母來救你了。”
原來在朗卿若與方枝水拿人到宴廳對峙時。
周氏見狀不妙,派人去宮裡通報了皇貴妃,周馮月。
周氏的父親周順天,原本只是一五品小官。
膝下無子但有三個女兒。
大女兒周馮月進宮做了妃子,一路榮寵,成了後宮中唯一的皇貴妃。
周家因此也得榮寵,一路進爵封侯。
二女兒周馮玉嫁給朗烽,現在又做了將軍府的大夫人。
三女兒周馮蘭比姐姐們稍微差些。
當年與一個姓葛的舉人私相授受,嫁去之後,周府給葛女婿買了個官,在離都城三百里的小縣衙裡做了個知縣。
周氏方才氣急對朗卿若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她周家雖無男子。
但只憑借大姐周馮月做了當朝唯一皇貴妃,就足夠周家光耀門楣。
現在的周家確實是權勢滔天。
傳旨的公公站在宴廳門口宣讀道:
“貴妃娘娘這幾日倍感思念家人,茶飯不思身體抱恙,特得皇上恩允,請周夫人攜貴妃娘娘的侄子侄女速速進宮團聚。”
“進宮?”方枝水暗想,好一個金蟬脫殼的計謀。
郎宏闊聽見皇貴妃的令旨後,一掃臉上的陰霾。
得意洋洋地朝朗卿若說道:
“呵呵,你朗卿若武藝再強,能奈我何?莫不是你能追到皇宮裡去?哈哈哈哈~”
方枝水見郎宏闊如此囂張,難怪他平日作威作福,欺壓百姓。
想到朗卿若被這種惡人譏諷,一團怒火直衝胸口,當即上前欲要理論一番。
朗卿若察覺,將方枝水拉住。
輕聲在枝水耳邊說道:
“枝水,讓我來就好,我說過會護著你,你乖乖站在一旁,且看著就是。”
於是上前一步道:
“公公,只怕今日只有貴妃娘娘的妹妹和最小的那個侄女去罷。”
“郎宏闊和葛悠然是去不得了。”
郎宏闊眼見自己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要被朗卿若斬草除根,憤恨道:
“朗卿若,你好大的膽子,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想違抗貴妃娘娘的旨意不成?”
“朗卿若你別不知好歹!”
周氏也跟著怒喊道。
宣旨公公掃了一眼朗卿若,說道:
“噢?你想抗旨不成?”
“在下不敢當。”
“只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郎宏闊殺了你,犯了國法,現下應交給衙門處置,怎能離開此地?這天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怎麼?郎宏闊他比天子還大不成?”
“這...”
宣旨公公到底是給皇上賣命的,一時啞然,進退兩難。
朗宏闊凌然一動,眉眼中閃過一絲不為察覺的殺肅之氣,輕言道:
“還請公公回去稟告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貴為皇貴妃,是天下人之表率,國設國法,自當遵守。”
“郎宏闊殺人犯法,已被衙門扣押,委實難以從命。”
就在這時,一群帶刀侍衛湧進宴廳前院。
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傳了進來,刺破了宴廳緊張的氣氛。
“犯法殺人者,立即伏法,眾人聽令,速速將嫌犯捉拿歸案。”
話音剛落。
一個身材魁梧,腰配橫刀,一身捕頭打扮的男子出現在了宴廳門口。
方枝水心中疑惑,不知何人報的官,側頭一瞥。
朗卿若見方枝水的模樣,便知她想問什麼,輕說道:
“是我讓融宙去報的官。”
方枝水抬眼,尋遍宴廳,只見方才一直跟隨朗卿若的黑衣男子已不在宴廳之上。
想是之前趁亂離開去的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