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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公堂之上

越州城的百姓還是頭一次見越州府衙夜裡升堂斷案。

路過的人圍著瞧個熱鬧,見公堂上跪著的竟是那位常年欺壓百姓的紈絝公子將軍府二公子郎宏闊。

俗話說的好,看熱鬧不嫌事大,圍觀群眾奔走相告。

“快去看啊,將軍府二公子郎宏闊終於被告上了公堂!”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不一會兒,街上逛街的、賣藝的、聽曲兒的都聞聲趕來,將衙門圍得水洩不通。

方枝水跟朗卿若來到越州府後,才發現狀告郎宏闊的另有其人,這人是個十歲左右小男孩,面黃肌瘦,雖然穿著破破爛爛,一雙草鞋也已破舊不堪趾頭都露在了外面,但身上乾乾淨淨。

這時一位穿著官袍,身形瘦弱,神情嚴肅的年輕男子走上公堂,

方枝水見這位府尹大人年紀輕輕竟已是雲塘國都城的府尹,不禁心生敬佩,想來定是位才華出眾之人。

這時府尹大人驚堂木一拍,喝道:

“原告何人,所告何事。”

那名小男孩走上前來,跪在公堂之上,說道:“大人,草民孫詠材,要告...要告將軍府的二公子朗宏闊殺害我姐姐孫詠梅。”

話剛脫口,圍觀群眾開始議論紛紛,有罵郎宏闊的,有議論屍體的,方枝水聽人群中好似有人認識這個小男孩。

“原來孫秀才家的...”

“這小孩可憐...先後死了爹孃,和姐姐相依為命,現在姐姐也死了...”

“哎,造孽啊。”

......

方枝水見這名小男孩年紀雖小,公堂之上雖有些無措,但神情凜然,面無懼色,又聽了旁人的議論,心中對這孤兒有些心疼又有些佩服。

“啪!”府尹大人又拿起驚堂木,往案桌重重一拍,嚴聲喝到:“肅靜!公堂之上不得喧譁!”

“將被告帶上來。”

郎宏闊被兩名衙役押上公堂之後,見到高堂之上的府尹大人,不僅不跪,反倒立馬哈哈大笑道:“我何時竟不知,越州府尹換人了?徐大人呢?”

“我乃恩師徐盛琥的學生林景同,恩師今日身體抱恙,派我代審此案,恩師在堂後聽審。”

“哈哈~只怕是你那恩師不敢出來吧,徐大人...徐大人你怎麼不出來啊...”

郎宏闊在公堂之上一面喊叫,一面四處走動,一會兒探頭看看樑柱後面是否有人,一會兒搬弄衙役看看身後是否藏人,到了公堂跟到了自己家一樣。

方枝水一驚,原來這年輕府尹大人不是真的府尹,那真的越州府尹徐盛琥身體抱恙,只怕是藉口,畢竟此案事關將軍府,方枝水心頭一沉,心中略有惴惴不安。

偏頭向朗卿若望去,只見他神情泰然自若,不禁心中起疑。

想到之前朗卿若的種種,心想,難道此事朗卿若也早已知曉?可是他又是如何得知徐盛琥會藉口抱病推辭?就在方枝水準備開口詢問朗卿若時,聽見林景同厲聲喝道:

“放肆!大膽刁民給,竟敢藐視公堂!來人!杖責二十。”

這時一旁的周氏一聽這位年輕氣盛的小生只是區區一個代審,竟要杖責自己的兒子,上前道:“大人,你既然不是越州府尹,怎能有權杖責我兒。”

林景同看著堂下的婦人,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緩緩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周氏一臉不屑的道:“哼,我是將軍夫人周馮玉,我姐姐是當朝皇貴妃周馮月。”

林景同面不改色道:“本官只問你是何人,無關事情無須多說。來人,將郎宏闊杖責二十。”

“你!”周氏沒想到這人竟然充耳不聞自己姐姐皇貴妃的名號,徐盛琥這種膽小怕事之人也能有這樣的學生?

方枝水聽林景同這一席話,不免暗自稱讚,這名叫林景同的年輕男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想必定是剛正不阿之人,這下心中的擔憂又退下不少。

正當衙役準備動手時,從堂後走出一個師爺打扮的人。

這人走到林景同身旁,悄悄對林景同說了幾句,林景同一邊聽著,眉頭緊皺。

待師爺退下後,說道:“徐大人說,郎宏闊罪行未定不得刑罰”然後吩咐衙役又退下了。

郎宏闊一聽,更是得意,說道:“哈哈哈,我當你是什麼英雄好漢,你老師徐盛琥我都不怕,還怕你不成?”

圍觀群眾一看,原以為是為公正廉明的好官,竟沒想也是一個貪生怕死的狗官,都憤恨罵道。

方枝水也大吃一驚,心想,難道自己看走了眼?

隨即林景同開口道:“孫詠材,堂下這位女屍,你可認得?”

“草民認得,是我姐姐孫詠梅。”

“來人,傳仵作上來驗屍。”

片刻之後,仵作將驗屍結果呈給林景同,林景同眉頭深鎖,又拍了一下驚堂木,說道:“來人,搜身!”

幾名衙役將郎宏闊前後壓制,郎宏闊掙扎無效,不一會兒,刺死詠梅的那把匕首便被搜了上來。

林景同仔細看了看匕首,隨後又交給仵作檢查,仵作看後,朝林景同點點頭。

“郎宏闊!仵作驗屍結果上說,孫詠梅是被一把匕首刺進心口致命身亡,你身上這把匕首和屍體上的傷口剛好吻合,證明此物就是兇器,物證在此,你還不認罪?”

“這位大人,只有物證豈能隨意定罪,你會不會判案,不會的話,叫你老師來吧。”

這時朗卿若拉了拉方枝水的手,方枝水看一眼便明白了朗卿若的意思,走出人群,大聲說道:

“人證在此。”

一位模樣俏麗卻衣襟沾血的女子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林景同先是一怔,隨後開口問道:“你是何人?如何證明?細細說來。”

“大人,民女名叫方枝水,是朗府三公子朗卿若的妻子,我親眼所見,朗宏闊用這把匕首刺進孫詠梅的胸口,當時郎宏闊欲強佔孫詠梅,孫詠梅極力反抗,咬傷了郎宏闊手臂,郎宏闊惱羞成怒將孫詠梅刺死。”

圍在府衙的百姓,聽見方枝水的陳述,氣憤至極,有人大罵將軍府仗勢欺人,有人甚至將手裡的東西砸向公堂上的郎宏闊,這時,圍觀百姓的人群裡忽然一陣清脆女聲傳來:

“民女也要狀告郎宏闊,殺我相公,天理不同,還請老爺替民女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