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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姐姐,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之前我住院,你也陪過我。”

“所以姐姐你……”

戎君澤收斂笑意:“是在還我的人情?”

“戎君澤,我不是這個意思。”

“姐姐為什麼不叫我阿澤?”

“總是喊我的全名。”

“這樣顯得好生疏。”

“明明答應過我,不在學校的時候,會喊我阿澤。”

趙舟舟:“戎君……”

不等趙舟舟說完,戎君澤閉上眼睛,懨懨地說:“姐姐我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

趙舟舟將戎君澤吃剩的包裝收拾好,臨走前看了戎君澤一眼,只見他整個人都已經陷在枕頭裡面,一雙眉頭輕蹙著,眼角眉梢盡是訴不清的倦怠。

戎君澤這一覺睡得很沉。

他夢見自己在一片密林中奔跑。

身後是成群結隊的烏鴉,繞著他飛旋。

太陽被沉沉的黑氣籠罩。

戎君澤一腳踩空,跌入深水潭中。

碧綠幽深的潭水,像是怪物的深淵大口,將他不停地往深處吞噬。

綿密的氣泡中,有個白色的身影若隱若現。

漆黑的長髮,伸出枯瘦的手指,朝他招手。

“君澤。”

“歸來吧,君澤。”

枯瘦的手突然掐住他的脖子,慘白的手上長出黑紅色的長指甲,深深陷入戎君澤的面板。

指甲劃破面板,鮮紅的血與幽綠的潭水融為一體。

將白色的衣服染成淡淡的粉色。

“媽……媽……”

戎君澤在窒息感達到頂峰的時候,從喉嚨底艱難地喊出這兩個字。

趙舟舟坐在戎君澤的床邊,手上正看著英語閱讀理解。

突然聽見熟睡的戎君澤似乎夢囈地喊著什麼。

她抬起頭,戎君澤眉頭緊鎖。

“戎君澤?”

趙舟舟伸手輕輕推了推戎君澤的肩膀。

戎君澤沒有醒來,他的呼吸變得沉重,突然伸手抓住趙舟舟的手。

“呀!”

戎君澤抓得很緊,趙舟舟一聲吃痛。

“不要走。”

戎君澤的手指將趙舟舟的手腕捏出紅色的痕跡。

“我不走,你醒醒,戎君澤你醒醒。”

另外一隻沒有被抓的手推著戎君澤的胳膊。

砰。

包裹全身的水突然不見了。

那一股壓迫窒息感也消散不見。

戎君澤茫然地睜開眼睛,沒有白色衣服的女人,沒有枯瘦的手,沒有紅黑的指甲。

是……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戎君澤,你做噩夢了?”

戎君澤回過神來,望向趙舟舟。

“疼……”

戎君澤意識到自己正抓著趙舟舟,但沒有放開,只是鬆了力道。

“對不起。”

趙舟舟嘆了口氣:“你夢見什麼了?”

“夢見她了。”

他?她?

看著趙舟舟不解的神色,戎君澤低笑一聲,鬆開手:“那個女人,我生理學上的親生母親。”

“這樣啊。”

趙舟舟將剛才掉落的英語冊從地上撿起來,拍了拍灰,坐回椅子上。

“看你睡得沉,就沒有叫醒你,十點半的時候醫院餐車已經來過了,你想吃什麼,我去外面給你買一點吧。”

現在是下午一點半了。

經趙舟舟提醒,戎君澤發現自己早就飢腸轆轆。

“我和姐姐一起去……”

“躺好。”

趙舟舟義正言辭拒絕:“想吃什麼。”

戎君澤嘴角微斜輕笑:“想吃海參鮑魚,鹿茸燕窩。”

趙舟舟黑著臉起身:“你想屁吃。”

戎君澤住院三天,劉溪阮派了人過來接趙舟舟和戎君澤回Z市。

學校老師聯絡的是戎章賀。

戎章賀給戎君澤打過電話,簡單問了兩句以後,就讓劉溪阮來處理。

劉溪阮不知道趙舟舟和戎君澤在一起,自然不可能對戎君澤上心,就指派了阿辰來接他倆。

回了Z市,剛下車陳姨就迎上來,拉著戎君澤問長問短:

“阿辰跟我說你又住院了。怎麼會休克這麼嚴重,現在怎麼樣啦?都治好了嗎?”

戎君澤笑得很乖巧:“沒事,不小心吃壞東西,吃了藥就沒事了。”

“唉,我就說外面的東西不乾淨,以後你們就老老實實吃我做的飯,少吃外面的什麼燒烤炸串。”

陳姨早就做了一桌吃的。

趙舟舟看了一眼,衝著戎君澤說:“你心心念的海參鮑魚,鹿茸燕窩,全有了。”

戎君澤朝著趙舟舟笑。

趙舟舟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怎麼覺得這廝笑得好可怕?

戎君澤的胃口並不好。

食物過敏以後洗了胃,一桌的飯菜只能勉強吃幾口。

在陳姨嘮嘮叨叨中,戎君澤問趙舟舟要不要一起去花園裡面走走。

趙舟舟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四月底,白晝開始比夜長了,下午六點天還帶著白。

“走吧,姐姐。”

見趙舟舟久不回應,戎君澤索性拉起她往外走。

院子裡的月季花開得爭奇鬥豔。

“還記得去年我澆花,將你澆了一身水嗎?”

怎麼不記得,一大清早被戎君澤澆成落湯雞,在盛夏天的清晨凍得瑟瑟發抖。

“那天你來向我道謝。”

前一天,趙舟舟初來戎家,晚上房間裡就進了蛇。

趙舟舟從小最怕這種爬行動物。

“那天晚上,姐姐你一直在等我回來,是嗎?”

戎君澤停下腳步,問趙舟舟。

趙舟舟望向戎君澤,他怎麼知道。

戎君澤的眼中帶著狡黠:“我看見姐姐偷偷躲在窗戶後面。”

趙舟舟:!!!

她那天沒有開燈,聽到車子剎車的聲音,走到窗戶邊撩起窗簾看了一眼。

就看了一眼!

趙舟舟:“沒有。”

“為什麼總是不承認。”

戎君澤盯著趙舟舟的眼睛,不允許她閃躲:“姐姐明明是關心我的。”

“我關心你,或者不關心你,有什麼意義,你為什麼總是要揪著這件事。”

“很重要。”

“對我很重要。”

趙舟舟的心裡一咯噔。

她曾見過雨夜被丟棄的小狗。

渾身瑟縮發抖,一雙眼睛漆黑恐懼。

當她撐著傘在小狗身邊停留時,那雙帶著恐懼的眼睛轉瞬充滿著熱切和期盼。

而戎君澤此刻的眼中,就是那樣的熱切和期盼,甚至比起趙舟舟在雨夜救過的小狗,眼神更加熱烈濃郁。

“姐姐,我是真的很喜歡你。”